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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韩云兴奋的跑了过去。大大咧咧的对王烈一拜:“将军威武,我等拜服。”
但王烈始终一言不发,背靠着大枪,一动不动。
那几个亲卫也不知道王烈是在观察思考什么,不敢上去打搅。
段文鸯却走到王烈身前,一拍王烈肩膀:“阿烈,你小子真能干,我都未必能战过支雄,你四五个回合就杀退了他,真给咱兄弟长脸。”
正说着。却发觉王烈身子一晃。歪倒在地。
段末坯发现不对。上前揭开王烈面具,却见他嘴边全是流出的鲜血,嘴唇早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烂。双眼紧闭,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若不是背后的大枪的支撑,怕早就摔倒了。
段末坯忙让段文鸯继续指挥人马与卫雄的骑军一起追杀敌军,他却和韩云、孙安等人护送王烈回城。
如今,面对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的王烈,看着那张因为失血而蜡黄的脸庞,就算在昏迷中王烈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显然在昏迷前的一刻还沉浸在胜利的欢喜之中。
看着这一切,段末坯心如刀绞。
段末坯又怎能不清楚,王烈这是为了全军的胜利。才做出如此的牺牲。
王烈本可以选择不力敌支雄,甚至可以选择退去,但那样,幽州军鬼神的装扮就会被戳破,今日也就不会去的如此辉煌的战绩。
可是,段末坯宁愿此战惨淡收场,也不愿看到王烈如此模样。
此刻,皇甫方回和皇甫旭父子,以及王氏姐妹花全部围在王烈床榻前。
作为平舒城内医术最好的几个人,如果他们不能救醒王烈,那平舒城内怕就无人可医了。
此刻,皇甫方回一脸凝重的伸出指头搭在王烈的手腕之上。
片刻道:“王校尉的外伤并不重,但内腑受到了剧烈震荡,引发经脉淤血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化去经脉内的淤血,否则落下病根后,将来就再使不得兵器了……”
众人闻言,心下凄然,王烈勇武,若不能使用兵器,将来岂不是成了废人?
段末坯却道:“皇甫先生,您父亲是国医圣手,您医术也很高超,一定可以救治阿烈,是不是?”
皇甫方回老脸一红:“我父医术要强我百倍,我学之不足一成,若我父亲在,当可耐心调理,但现在我却只能用父亲留下的猛药,只是……”
“只是怎样?”程翯急道,这里还能有谁比她更关心王烈。
“救醒后当无大碍,但是需要一年内化去淤血,否则今后肯定不能再骑马上阵,甚至可能全身经脉堵塞,最后瘫在床榻之上。
最主要的是若用这种方法救治,我父亲那里祛除病根的方法就再不能用了。”
救还是不救,众人看向程翯。
“救!”程翯毫不犹豫道。
同时,暗下决心,这一年内无论到哪里,都要替王烈寻到化去淤血的药方。
若不行,她也会一直陪伴在王烈身边,伺候他一辈子。
~~~~~~~
在程翯的协助下,皇甫方回撬开了王烈的嘴巴,服用了他父亲皇甫谧提供的药剂后,王烈的呼吸变得沉稳了许多,沉沉睡去。
众人问皇甫方回,王烈什么时候能醒,皇甫方回摇摇头:“要看病人的体质,王校尉体质不错,但这伤……”
王烈的伤很重,至少在皇甫方回眼里至少要再沉睡多日。
但没想到,一日后王烈就醒了过来,虽然两日后才能起身,但就算这样皇甫方回都连连惊叹王烈体质之好,超乎想象。
王烈醒后,程翯告诉了她帮王烈做出的选择,王烈却是当着众人面抱住程翯:“知我者阿璎也,我王烈宁可再驰骋战场一年,也不要选择现在就开始躺在床榻上度过终生。”
众人闻言,看着王烈灿烂的笑脸,都跟着笑了起来。但心下却有些难过,不只一个人暗自发誓,一定要帮王烈寻到可以化去经脉中淤血的良药。
程翯却坚定道:“阿烈,你不会有事。你现在已经是拯救整个幽州的大英雄,是汉人在北地的旗帜连支雄都败在你的枪下,你就是未来的北地之王,北地之王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王烈却笑道:“什么北地之王?只要能战胜石勒。还幽州汉人一个清明之天,我也就满足了,至于将来,我却要纵马天下,杀尽欺辱我们汉人,和我们汉人兄弟朋友的家伙,诸君可愿与我同行?”
此话一出,众人却没有谁觉得哪里不对,这几日,王烈已经用自己的努力让大家相信。他王烈有勇有谋。肯为兄弟和汉民牺牲。跟着这样的少年,就算是一寒门出声,又有何不能改变?
段文鸯却是第一个起身赞道:“阿烈。我早说过,你若能做上大将军,我段文鸯愿为你马前先锋!”
众人群情激荡,却觉得胸怀大畅,只是今夜裴宪又会在汗青之上记载下这样一条:“北地汉民不屈,抗击石勒逆胡,然王烈少年勇武,日后不可限量。”
这期间,石勒大军在连败数阵后,却是偃旗息鼓。再不进攻。
总结这一战,三万参与进攻的匈奴汉国士兵,当场战死五千余人,被幽州军两面夹击杀死了又有近万人,溃散被俘数千,能活着回到大营的不足一万。
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尤其是那五千龙翼营的损失,更是让石勒心痛不已。
石勒本就是奔袭长过攻坚,但这并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与他手下兵卒的组成有关系。
其实不止是石勒的手下,西晋默念,五胡的军队大多数全是骑军,很多甚至都没有步军的编制。
而这些骑军从下在马背上长大,擅长骑射,上马是骑兵,下马就是弓箭手。
虽然来去如风,机动性超强,擅长长途奔袭,但也让他们缺少攻打坚城的经验。
比如石勒这次,靠千里奔袭占了蓟城,但进攻平舒,却是现打造的攻城器械,甚至还有从蓟城的幽州军军械库获得的装备。
前几天攻城中,撞城车被毁,大量攻城塔和云梯车一起被毁,就算军心不乱,却也暂时无力发动进攻了。
更何况,哪一次的火药爆炸留给匈奴汉国士兵的阴影实在严重,甚至大军有有人传言:“这是冬日滚雷,是龙神下凡,守护幽州军,以表达老天对此次战争的不满。”
石勒想要弹压,却也无从说服众军,虽然他心里明白,那能瞬间杀死近千人的巨大火光与烟雾,很可能是王烈他们制造出来的,但无凭无据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至少他就根本没遇到过。
而且值此大战之际,更不能随便杀戮兵卒,甚至有些高级军官都在传言,他总不能连这些人一起杀,最后迫得这些人造反。
最主要的是,无论是以阴狠毒辣著称的石勒,还是以隐忍善谋著称的慕容廆,甚至是有子房再世之名的张宾,都没有办法破解这种武器。
慕容廆这时仍然心有余悸的叹道:“我本以为石将军您手下的兵马已经是天下无敌,可以看那种巨大的爆炸,我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真有神迹,而且那王烈先前名声不显,现在竟然能一战击退支雄将军,若说没鬼神庇护,我却不信。”
面对慕容廆这种说法,石勒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无从反驳。
而且张宾甚至一言指出:“这次战斗尚且是在步战,若是骑军冲锋,忽然有这等声音出现,马匹受惊,我军必败,而且会更加惨烈。”
石勒听了深以为然,却是愈发的不敢再派兵进攻,生怕再引出那种不知名的爆炸来。
期间,石勒也曾想办法派出探子去打探那发生爆炸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物,妄图进入平舒城,但平舒城四门紧闭,就算偶尔打开,也没有办法进入。
至于飞鸽给之前混进城内的密探送信,却是根本无人回应,到是隔日后,几个人头被扔出了城外。
石勒无奈,垂问张宾该当如何,张宾建议:“上策是退兵,进快稳固所占据的城池,至于王烈这边,封锁其要路,把他钳制在平舒境内,将来分化他手下各方势力,毕竟王烈之前不过是一小卒,没有资历可服众,而且段氏鲜卑也未必肯一直听他调遣;中策则是固守数日,因为平舒城城墙虽然坚固,但却是后来扩建,城内资源有限,一下子涌进六万幽州军,粮草肯定不足,到时候不战自乱;下策则是继续强攻,但没有解决那威力巨大的爆炸的办法前,却是白白损耗精锐。”
石勒犹豫思考半响,进攻平舒不过四五日,他在这小小的城池下已经损失了三万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而且敌人似乎依旧没有用处全力的模样,不说那威力巨大的爆炸,单说王烈,竟然可以击败支雄,这种勇武就是世上难寻,已经严重的打击了匈奴汉国的军心。
可是若选择不战,那前期的投入损失就更是白白浪费,更会让天下注视这场战斗的人贻笑大方。
正如王烈所言,这场战斗在进行了四五日后,已经传到了附近的几个州郡,而且正逐渐传播整个大晋。
王烈,和他麾下这六万幽州军与狂澜军,注定要明扬整个天下。
热血、忠诚,无畏、牺牲,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舆论的号角,但公道一样自在人心,北地的汉人在关注这场战斗,其他势力也都在关注这场战斗。
若石勒胜,北地将再无敌手,就算刘琨和拓跋鲜卑联手,但在石勒和刘聪夹攻下,也难有发展。
若王烈胜,任谁都明白,这幽州的未来就会属于这个曾经一名不明的小卒,而他也将是未来的北地之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