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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什么人?”冀筗疾步向前, “那怎么能够肆意在路上行走!”
“不、不知道。”仆从显然吓坏了,说话都开始不太连贯,“小的听他们、他们说,现在城里是他们做主。九门提督、提督大人……”
阿音一听急了,“爹爹怎么了?”
仆从见是太子妃问话, 说话瞬间麻溜了点:“九门提督大人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阿音听闻后脑中轰地下仿若炸裂开来, 思绪里满是父亲被人擒住的无奈样子。
她下意识地就向前急急跑走,又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止住了步子。
阿音努力让自己思绪平稳下来,努力告诉自己——行箴说过, 一定要留在四皇子府,不准乱走。
她是想去看爹爹。可她手无缚鸡之力, 跑出去又能怎样?
而且她不能出事。
她万一出了事, 行箴该如何?皇后娘娘该如何?
她知道,他们都是极其关心她的。为了她可以舍弃很多、很多。
阿音强忍着担忧父亲而溢出的泪水,用手擦了擦眼,遣了身边几人去查探情况。
又有人来到了这儿继续回禀情况。
冀若莲和冀若芙这时都来到了阿音身边。她们询问刚来的两个门房的人, 外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形容和刚才大差不多。都是说,外头的情形很危险。有类似于官兵一样的武夫在“清理”街道,他们的人还会冲到各个府里去,具体做什么却是不知。
“小的刚刚也是看了眼对面才、才发现的,后来就赶紧关了门。”回话的仆从腿肚子都在抖, “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正说着话的功夫,突然, 冲天响的威吓声传了过来。而后便是兵器击打大门发出的咣咣震响。
冀筗把院子里伺候的仆从尽数召集了起来。
“快去通知大家,都聚集道这儿。”冀筗临危不乱,认真地吩咐着每一个仆从:“男的去各处叫人,把所有人都叫到这个院子里。大家凑在一起不要慌乱。女的去准备各种物品,把吃的用的先都拿过来。”
外面街道上嘶喊声和兵器相击的声音一直不断地响起。
这些声音混杂着重重敲打大门的声响,听着仿若催命符,一声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
周围的女眷多是没有见过这样紧张情形的,女眷里有不少人哭出了声。人群里有尚还镇定的,就不时的安慰着身边人。
外面街道的声响不断地透墙传入府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弦紧绷。
很快地,几乎所有人都汇聚到了这个院子里。
平日的时候自然是要注意男女大防。可是遇到了大事,那么礼仪之类便算不得什么了。最为重要的是安全、是人命。
夫人姑娘老爷少爷们在一个院子,丫鬟婆子家丁车夫去了隔壁的跨院。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异常团结。无论平时是好友还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这个时候都成了另外一种关系——相互依存共同对外的“战友”。
就在大家都凝聚起来时,门口的人终是支撑不下去,大门被人撞开。几十个手持兵器的男人冲了进来。
他们身穿铠甲头戴头盔,在太阳的照射下,所拿兵器锃亮耀眼。
平日里看着英武勇猛的男儿,此刻却仿佛催命之人,扬着肆无忌惮的笑声,一步步踏着极重的响声,一路往里行来。
“哟!我当是这儿守得有多么严密呢,原来这么快就被咱们砸开了。”当先的一个蓄了小胡子约莫三四十岁的粗犷男人说道。
“可不是。”旁边一人尖着嗓子笑道:“听说今日这儿可是汇聚了不少的人。原先还想着得多难攻,现在一看,不过如此罢了。”
他们高谈阔论着,遇到拦阻的仆从,抬手一刀过去。刀极锋利,一个光影划过,人头滚落在地。
踏着人血,他们最终来到了办喜事的厅堂前。
几乎所有人都聚在这里。
仆从在听到府门被攻破的刹那起,就从跨院出来,守在了院中。
不管是哪一家里伺候的,他们都聚在了一起围成一个圆弧状,把所有的主人们都护在了身后。
家丁和车夫小厮在外层。
丫鬟婆子在内层。
那些武夫们哈哈大笑着站在院子里,眼神倨傲地看着这一切。
周围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廊檐下挂着红色的灯笼,四周缠着红色的绸缎,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
在这些鲜红的映衬下,这些武夫身上刚刚沾的鲜血与已经干涸的暗血,显得尤其狰狞。
他们扫了眼四周。因着仆从的遮挡太过严实,他们一眼过去竟是看不到一个主子。
“人呢?都去了哪儿?”为首的小胡子摸了摸下巴,“都藏起来了?也罢。我就把宁王爷的意思和你们说一声。谁愿意主动归顺的,吱个声。王爷大人有大量,必然能够饶你们全家不死。不然的话……哼哼……”
他的声音落下后,院子里归于静寂。
仿佛为了回应他那个“吱一声”一般,这儿竟是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响。
小胡子恼羞成怒,大手一挥。跟随他的武夫们扬起大刀就要朝着最外层的男仆从身上砍下去。
突然一声厉喝从人群中响起。声音虽娇,语气却极其冷厉。
“住手!”
简短两字,带着雷霆震怒,让这些人手中的刀不由得顿了一下。
但是停顿过后,他们却是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笑声。
“哟!是哪个娇小姐呢?声音可真嫩。不妨给咱们瞧瞧?”
他们轻挑地笑着,就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上前来。
她虽年岁不大,却步履沉稳面容沉肃,带着让人不敢忽略的威仪,一步步地走上前来。
武夫里有个人认出了她,轻声说道:“太子妃。”
“原来就是她。”那小胡子扶了扶腰间挂着的刀鞘,走到前来哼笑道:“娇滴滴的小姑娘,留在家里守着男人就行了。在这儿出什么头!”
冀若芙和冀若莲都去拉阿音。还有周围几位夫人都阻拦者她继续上前。
趁着阿音被人阻挡住的这片刻功夫,冀若莲走到了阿音前头,抬手怒指那当先之人,厉声喝道:“无知莽夫!你若敢再随意杀掠,我必让你血溅当场!”
“你倒是来啊!”小胡子笑得愈发畅快,目光中透出凶色,“你这娘儿们看着真是不错。就是不知到了晚上会怎么样!”
“忒的无耻!”有位年长的老夫人高声喝道:“一个大男人却随意欺侮妇孺。着实是小人所为!”
声音奸细的武夫叫道:“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嘴硬!来人,上!”
说罢,手中大刀挥舞朝着前面砍去。
嗖地一声凌空响起。
下一瞬,声音奸细的武夫啊地一声喊叫,左手捂住右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他的右手手腕,分明插着一支羽箭。
冀筗放下自己手中弓箭,冷笑道:“在小爷的地盘上撒野,你还嫩了点!”
话音刚落,那些武夫已经骤然暴怒,挥起手中大刀连连朝前砍去。
大刀几起几落后,聚集的人群中爆出一声高喝。
冯旭和邵帆的齐声高喊后,以他们为先,人群中突然冲出了几十个手拿兵器之人。
他们有的是世家少年,有的是身居高位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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