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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无人察觉,后来赵慧进京,住到一起,倒是问起过她一回,余舒不想她操心,便含糊隐瞒了过去,却不知赵慧早就私下叮嘱了芸豆多注意她作息,发现她这点秘密,只当是她羞于启齿,便没有说破,却暗地里让贺芳芝在她喝的汤药里添了一些补血的东西,帮她调理。
过了半晌,芸豆才将已经被赵慧提拔成管事婆娘的沈妈领过来,手里还多拿了一只包袱,沈妈一进屋便笑眉笑眼地哄劝余舒:
“姑娘莫怕,这是好事,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奴婢给您见喜啦。”
她只当余舒这未出门的姑娘家不懂人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才指唤着芸豆给余舒更衣叠被,解开包袱取出零散的棉絮和布袋子,装好了拿给余舒,教她如何使用。
余舒一声不吭地换好了衣裳,整理干净,让芸豆从妆台抽屉里取了一小把银豆子拿给沈妈,当是喜钱儿,沈妈收了,又说了几句好话才退出去。
这么一折腾,太阳都出来了,余舒没忘记昨天和辛六秦月柔约好了要在太史书苑门前会面,这下子却只能爽约了——
或许是这身子头一回葵水,多的不像话,要出门,实在不方便。
“姑娘,夫人让厨房熬了红豆汤,您趁热喝一碗吧。”芸豆端着盘子走进屋。
余舒这里动静,哪里瞒得过赵慧,只是快临盆的孕妇不好见阴红,就没挺着肚子来看她。
余舒没精打采地靠在床上,被盯着喝下一碗甜的剌牙的红豆汤,这才过了一个早上便怀念起一身轻松的日子,却也清楚这是个好事。
“对了姑娘,”芸豆端茶给余舒漱口,想起来一件事:“昨儿晚上薛公子来了一趟,听说您没回来,就出去接您了,你们没在路上遇着吗?”
芸豆不提还好,一提就让余舒又想起昨晚上的两件糟心事,一想就头疼,揉着额上鼓起的青筋,低声道:
“没见到,你出去吧,我要躺一会儿。”
芸豆见她脸色,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乖乖地端着茶盘汤碗走了。
余舒侧过身,一手枕着脑袋,整理着纷乱的思绪,最先想到是她和景尘昨昔了断的情分,喉咙里便发起苦,当初她一心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好男人,怎料得到,会有今日地步。
不禁叫她想起那测字神妙的文少安曾给她的批语——竹篮打水一场空。
生死之交,人生能有几逢,景尘这样说舍就舍,当断即断,若说她毫无怨言,根本不可能,她怨的不是景尘,而是他生来就背负的命数。
上辈子她根本不信鬼神,更不信所谓命运,但来到大安以后,越是深入易学,她越是看清人命与天关,果真玄妙有理。
景尘昨夜一句“我只怕对你动情”,惹她心酸无比,她不是心软之人,对他却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哪怕是他又狠心说出“缘尽于此”的话来,她还是会为他的身不由己而难过。
绝交二字,不过说来轻松,口口声称形同陌路,也不过是让他安心罢了。
余舒不是喜愁之人,凝眉一场,便不再去做那伤心弱女子之态,非要流几回眼泪才是罢休。
那边她将景尘的事情按下心头,心情却依旧不能轻松,不为别的,薛睿昨晚上一句话,就够她头疼脑热的了。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薛睿提议以兄妹相称,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还没死心,但是两人相处的时间一长,渐渐她也就不再防备,只一心将他视作一个可靠的兄长。
思及此处,余舒不禁自嘲,暗笑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哪有人无缘无故的会对别人好,若非是有所图,便是有所盼。
她倒是不怪薛睿藏的深,怪只怪自己缺心少肺,其实仔细想想,他不是没有露出过端倪,好似那一回他醉酒时.不就借机亲过她一口.....
余舒这时记起来一茬旧事,便有些气结,耳朵微微发烫,手拧着被子,只当是掐了某人的肉。
又恼自己不争气,惹上这么朵烂桃花,偏偏白受了他许多好意,还不能翻脸不认人。
“真是可恶。”余舒磨磨牙齿,心里极不痛快,干脆不再去想,一翻身,蒙着被子继续去睡觉。
殊不知,这一日,她昨天在忘机楼大败韩闻广三位亲传弟子,让人鞠躬交印的消息不胫而走,经人口口相传,很快便闹得满城风雨,那女算子的名声,一炮而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