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篓的中年郎中走了进来,他身材瘦小,一缕长须垂胸前,看其外观,顶多是一个乡间庸医。
但厅中群雄都知道他却是名驰天下的神医“草百生”。草百生目光微微扫了全厅一眼,径直走到傲冷雪的身前。
看了看,又在他手上分别摸了摸,淡然道:“此人伤在“铁心掌”下而不死,是因为全身筋骨异于常人,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还是处子童身“。话刚落音,他转头就走,似乎不愿多说一句,多留片刻,脚步声瞬间在门外消失。
试想那谷惜花淫乐无数,岂是童身?此话不言而喻,厅中一片寂静。
牛金刚沉声道:“既是抓错人,理当马上释放”。
他突然走到傲冷雪面前深深一拱手道:“今日误中奸人之计,得罪小哥,老夫向你赔罪了”。
刚正不阿,不持尊卑,果不愧是江湖人心中的牛金刚。
这一刻,全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老人身上,雅雀无声,除了敬仰还是敬仰。
这一刻,将人品定格。
左右架位傲冷雪的壮汉闻言一放手,傲冷雪摇摇欲坠,原来他早已全身无力,全凭别人扶持。
牛金刚目光一动:“这位兄弟伤势颇重,快快扶他下去疗伤”。
大厅顿时一片唏嘘之声,是失望?是感叹?还是惋惜?没有人知道,或许却兼两有之。
内厅却显得格外地平静,灰袍人、黑袍人、蓝袍人三个似乎不闻不语,只是时而看看手中的空杯,时是瞪着对面的墙,杯是空杯,墙是素墙……。
牛金刚走到他们面前,轻叹道:“那姓谷的虽侥幸逃脱,但他也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三位又何必如此?”
灰袍人闻言叹了口气,蓝袍人摇摇头,黑袍人目光扫了一眼门外。沉声道:“谷惜花虽号称天下第一采花大盗,但其能力毕竟有限,何足为惧?我们自不将他放在心上”。
牛金刚脸色微一凝:“能让你们借酒浇愁的事和人似乎不多”。
灰袍人突然缓缓道:“只怕天下任何人见到这人都是要愁掉脑袋的……”。他黯然的面上突然浮现无尽的苦笑和无奈。
牛金刚目光一震,沉声道:“老失当年与你们父亲相交数十年,情如兄弟,贤侄有话不妨直说”?
蓝袍人目光望了望其他二人,似乎得到了某种默许,低声道:“小侄等远道而来,一来是应前因召使,替天行道,除掉那姓谷的,二来也是有事相求前辈的”。
牛金刚目光迥然。定声道:“老夫能尽力之处定当竭尽全力”。蓝袍人、黑袍人、灰袍人的眼中顿时闪烁出光芒,齐齐地望着牛金刚。
灰袍人低声道:“近日江湖血光乍现,似乎十几年前的血雨腥光又将重演……”,他语声极低又极慢,但却如锥子击在别人心头。牛金刚身形陡然一震,失声道:“魔形传人”?
他坚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黯淡,沧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苍白。三人同时点头,刚才炯炯的目光瞬间黯淡。
这是一间石屋,屋内十分宽大,却陈设简陋,若大的屋中间只放着一个炼丹炉。炉火通红,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炉上的大锅中热气腾腾,屋中烟云翻滚,一股熏人的药味扑鼻而来。
草百生一动不动地坐在离炉不远处的石凳上,眯着眼睛,恁烟雾在他身旁忽聚忽散,流离滚飘。而他就宛若一尊正在假寐的神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突然门外出现了三条人影,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瞬间,他们倏然停下,目露诧异之色,似被这屋中的景象呆了一呆,过了好一会儿,左右两边的人才回过神来。
齐齐恭声道:“草先生好……”。
他们声音不大不细,但那烟雾中的人却毫无反应,竟似睡着了一般。那两人似不以为然,深深一鞠躬后,又道:“这位公子身受重创,牛老爷特请先生为他大施起死回生之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