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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这些狗豺狼!”谷长义趟过来。
“这里,这里,你瞅瞅。”侯小群把竹棍插到了尽头,仍然探不到底。
谷长义用竹棍搅搅,感觉出确是一个圆洞说:“没错,真是!幸亏你眼尖,要不会埋下多大的隐患?”
侯小群说:“我差一点掉进去,好险呀!怎么办?”
“这怎么办?空手空拳的。”谷长义说,“咱赶紧回去,报告连首长,带上工具再来”。
“行!二人顾不上洗掉腿上的泥,急忙蹬上鞋子,扛起竹杆就走。走了几步谷长义忽然站住说,不行,咱得留下点警示,以防老乡走近。”
“留什么?”
“你跟我来!”谷长义拉着侯小群砍来几根藤条,在水塘周围拉起来。侯小群又用木棍绑成“×”字样挂上,以示危险。做完警示后,二人才急急忙忙赶回营区。
连长去了工地。家中只有代指导员带领留下的人在家营建。魏天亮听了二人的汇报,当场表扬了二人的安全意识和责任心,并立即向营党委电话汇报。(此时电话已接通)营长朱连贵指示:“制定可行方案,组织精干人员,尽快排除。要确保安全,万无一失。”营长放下电话,马上赶了过来。
听说要排除定时炸弹,连里一下子开了锅。都争着抢着报名参加。决心书、请战书雪片也似飞到连部。尤其是即将退伍的老战士们,自动组织起来。公推谷长义、许阿森为正副组长,在请战书上都按了血手印,留了遗言,决心用实际行动站好最后一班岗,为援越抗美出最后一把力。言词恳切,令人动容。谷长义含着眼泪说:“恳请党支部把这项光荣任务交给我们,请留队的战友们把这次机会让给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一点儿请求,也是最后一次请求。我们就要脱掉这身军装离开部队了,千万不要让我们带着遗憾离开呀!”
面对这样的热血战士,领导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们呢?党支部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老战士们一蹦三尺高,急忙去做准备。连里制定出方案。因定时炸弹远离村舍,只要挖出来,不需吊上来,不需拆卸,立即原地引爆,以缩短时间,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第二天,老战士们带足器具,在营长和代指导员的带领下,迎着朝阳雄纠纠,气昂昂地赶到现场。同来的还有营部张医生和连卫生员。
在营长和代指导员的指挥下,谷长义和许阿森对所到人员做了编组分工,除岗哨外其余人员4人一组轮流淘水、叠堰。露出弹洞后,两人一组开挖,每组10分钟,到点换班,换班时间限制在一分钟之内,其余人员在50米外待换。不准越过安全线,营长、代指导员只能指挥,不准参战。
挖排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被炸飞不说,单说这艰难,若非亲历,是很难想象得到的。被淘干水的塘底,尽是很深的稀泥,脚站不稳,劲使不上,挖出一锹,流回来两锹,水一会儿就又把弹洞灌满了,还得不住劲地往外淘。为了挡住泥流,他们不得不逐渐扩大开挖范围,并在周围打上木桩,拦上树枝草叶,拦挡泥流。每挖一锹都异常艰难。可这里绝非久留之地,谁跳进来都是拼尽全力。十分钟眨眼就到,可谁都是硬被催上来。自己多挖一锹,就多留给战友一份安全。谷长义和许阿森第一组开挖,不一会儿就大汗如注,眼睛被汗水蜇得生疼,脚下叮满了蚊虫蚂蝗,鞋里满是泥水,脚不住地打滑,可他们哪里顾得上这些,心里只想着“快!”,“再快点!”当他们被换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乱动标杆,把毛巾扎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