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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啊。骑兵对骑兵,在数量上的差距竟是如此大的情况下,自己这样的出击很有可能就成为一种送死。“我还要送死吗?”刘封对此稍稍有些犹豫。
不过,这犹豫也只是一霎间的事情。曹洪的攻击依旧连绵不绝的涌来,令刘封根本就没有多少分心的时间,而曹仁那不断加速的冲刺,也让刘封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做出决定才行。没有办法,刘封只得连用几分狠招逼退曹洪,尔后大声的喝道:“全军冲锋,我们要拖住曹仁的队伍。”
“拖住?哪有那么容易啊。”曹洪不屑一顾的说道。他从刘封的呐喊声中得知了刘封的算盘,自然也因此而想出了对付刘封的办法:“拦住他。”曹洪吼道,却见曹仁的那群人中却是分出一部分骑兵狠狠的撞上了刘封的突骑。刘封的骑兵都是刘封自己的亲卫队,其战力自然惊人,而曹洪的骑兵也是曹洪的亲卫队,这战力自也是不弱。随着喊杀声的惊起,两边的人迅速的展开了队形,却是迅速的交汇在一起展开了厮杀。
长剑与长剑在空中交击,巨大的冲击力,在彼此的撞击之间迸发。鲜血的热度与血腥的气味同时散发出来,连带而起的则是胜者的笑声和惨败者的哀嚎。骑兵之间的战斗是很少有受伤的说法,因为着这样的战斗中,受伤的结果基本上都是难以把持从马背上掉下去。而从马背上掉下,最终的归宿便是死亡。在彼此的践踏之中,落地的人都是不能活命的。
曹洪带着他的亲卫队拦住刘封的攻击,这令刘封恼火不已。尽管他知道这只是曹洪最为正确而且自然的决定,但他依旧愤怒的狂舞起自己手中的长枪来:“哼,你真是不想活了。”刘封咬牙切齿着,手中舞动长枪的气力却是越来越大了。他简直就是把手中的长枪当作狼牙棒之类的重型武器乃用,每一击下去都让专门负责抵挡他的曹洪不由自主的连人带马后退几步。
“该死的?这刘封发什么疯啊?他能有多少气力?能坚持多久这样的打法?我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对我这么狠做什么?”曹洪先是这样不解着,随即却被刘封那一通乱打给闹出真正的火气来了。他也恼火起来,手中的长枪也和刘封那边一样用尽了全力,一时间乒乒乓乓的打了一个硬碰硬的十足。在不断的交击之间,他们两人之间的战局依旧是势均力敌的平手之局。
又拼了十几记,双方依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眼下,无论是曹洪还是刘封都不自然的有些气喘起来。显然在这几十下的硬拼之后,两人都很有写受不了,之所以还在硬拼着,不过就是为了心下那一口不愿服输的任性而已。说起来,曹洪和刘封在脾气上还是很有些相似之处的,且不说两人的喜好各有什么不同,就说这对作战的看法,两人却都是一般好强,一般的不肯服软,一般的暴躁易怒。
“锵……”一声长鸣之后,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曹洪固然是狠狠的瞪视着刘封,而刘封也是毫不退让的注视着曹洪。此刻,他们都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而是就这么相距十几长空间互相对视,手中的兵刃紧紧的攥握着,气力不断的在其上凝聚,却是一幅凝神准备发绝招的模样。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在准备用绝招毕竟,长久下来的平手已经不仅让他们彼此间都觉得疲惫了,更是让他们的心都烦躁不已。一直就这么打下去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这么放松准备一下,来一个一招定胜负吧。他们当时便是这么不约而同的想着,然后对视了一眼,迅速的达成了如此的共识。
气势在彼此之间对峙着,锐利的眼神早已化成犹若实质的光芒在旁人不曾察觉的到的地方交错起来。平手,又是一个平手。如此的结果让刘封与曹洪这两个互相敌对的人不由自主凝重起神情来。他们都晓得接下来的那一击将是如何的“惊天动地”了。
沉默在对峙间继续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曹洪的手突然动了起来,他左手执缰,右手提枪,却是在轻轻的一个抖动间喝令身下的坐骑奔跑起来。他没有直接朝刘封那儿直冲过去,而是略略的岔开了一些角度,来了一个斜冲。此刻他微伏于马上手中的长枪轻轻的拖迤在地上,一时间撩起了漫天的尘土。
“他这是在做什么?”刘封对此错愕了:“难道他以为利用尘土扬起的烟雾就能令自己迷茫而看不清他的枪势吗?如此似乎也太看不起我刘封了吧。”一种被人侮辱轻视的感觉在刘封的心中兴起,他原本以为曹洪将会用多么凌厉的招数来对付自己,但却不想曹仁眼下用的居然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尘扬枪飞”之术。“这算什么呢?简直就是儿戏。”刘封想着,滔滔的怒火便在他的心底燃烧起来,一瞬间他有了一个冲动,一个不肯示弱直接迎上去用自己手中的长枪破掉曹洪这一招的冲动——这个冲动在他的怒火之下很快就变成了事实,刘封挺枪而上,一开始只是中规中矩的迎击,但在靠近了曹洪之后,刚硬的铁枪便在在手中劲道的鼓动下变得灵动起来,枪尖开始的了抖动,化为一圈一圈耀眼的光环,散发着寒气朝曹洪的身上照去。这是很凌厉的一击,几乎没有人会怀疑若是曹洪真的被这一枪给击实的话,其后果究竟会如何。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曹洪会很谨慎的对待这一击的时候,刘封眼角一瞥却分明看见了曹洪嘴角边上那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嗯?这其中有古怪!他在笑什么?”刘封心下一惊,却见那曹洪手中的长枪猛地向前一捅,尔后迅速的向后一缩,却是带起了一股璇劲直直的将自己的枪势给拉扯了一个满势。“不好!”刘封正待用力,却见早已收不住自己的枪势,连人带马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全然停止不下来。一时间,他已是枪势变老了。
刘封的枪势变老,虽然其招式依旧凌厉无比,但却已然失去了灵动,这对实话还有些余力的曹洪来说正是一件好事。只见那曹洪也不知怎么的一抖手,右手上的长枪顿时被他转移到自己的左手边上。他单手执拿着长枪,锐利的锋芒从其中透出,竟是以一记平实的直刺狠狠的朝刘封的胸口扎来。
“该死的!中计了。”刘封怒吼一声,身上残余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出来,他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枪势,整个身子就像是打折了的铁块一般,以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的偏移了一点。“璞……!啪……!”一时间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却是曹洪用手中长枪刺中了刘封的左肋,而刘封则用一击横扫击中了曹洪的后背。曹洪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在马背上摇晃着随时都有要跌下马去的情况。这最后一击下来,两人却是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眼见激烈的斗将竟然出现如此的局面,刘封这边和曹洪那边的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双方各具出兵猛杀,一通乱战,好不容易将各自的受了重伤的将军给保护起来,而后停止了互相之间的争斗,却是各具散开。曹洪那边自有他身边的护卫护着他向北边的树林而去,而刘封这边也有刘封自己的亲卫将他护送到自家的步兵阵这儿。此刻的步兵阵才刚刚抵达战场,就遇上了这么一件事情,当下也是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只得一边派人去通知,后边的庞统,一边将刘封紧紧的护卫起来,简单的开始处理起他身上的枪伤来。
在得到了刘封与曹洪拼斗了一个两败俱伤的消息之后,庞统带着张苞匆匆忙的赶来了。他看到刘封,也看到了他身上受得颇重的枪伤,顿时有些恼火起来:“曹洪、曹仁想走,你就给我放走他嘛。这一次抓不到敌人,下一次还可以抓到。何必如此拼命呢?要知道,你可是我们军中的大将啊。记着,下次切不可如此了。”庞统的话语很是严厉,但其中所包含的关切之意却是真实的。这令刘封着实有几分感动。他正想说出什么感激的话语呢。却被似乎意识到他要说些什么的庞统给按住了,“静下心来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们来办。放心,按照我们的布置,今夜的曹军是跑不出多少人去的。”
跑不出去多少人?若是让一般人听闻庞统如此说,绝对会略带些许怀疑的望着他:“这不是开玩笑吧?曹军可是有好几万人呢!”——这样的想法原本也是很正常,几乎任何一个不知道李晟军兵力和庞统之实力的人都会这么想,但听庞统这么一说的刘封却不会这样认为。他知道庞统的布置,更知道庞统布置是完全针对曹军的弱点进行的。因此,他在听闻庞统如此说之后却是施施然的松下一口去,面带微笑的昏睡起来。他完全相信庞统是会做到这一点的。
眼见刘封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庞统这才站直身子,号令起队伍来。尽管李晟早已册封庞统为荆州都督,但庞统却依照自己的习惯将自己定位于军师角色。他是不会亲自统兵作战的,即使亲临前线,他也是和手下的将军们在一起。就像眼下,刘封受了重伤不能理事,庞统并没有直接管理起这支队伍来,而是在把队伍集中起来之后,任命了他身边的护卫将军张苞为这一路人马的临时指挥,由其来带领这支队伍奔赴前线。
“唉,军师为何非要把握推上前台呢?我的年纪并不大呀。”张苞嘟着颇有些无奈的望着庞统。虽然他体型已是十分健壮,整个人也像一个大人般,充满了刚猛武勇的气势,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少年的腼腆与稚嫩还在他的身上显现,令他在面对向庞统这样亲近之人的时候,不免也会闹闹少年的人的小脾气。
“呃,这个嘛……?”庞统有些左言右顾起来。身为军师,他当然不能说这只是出于我的习惯,所以才把你推上前台之类的话语。没有办法,他只能从别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情了:“元浩,你不是一直想成为统领一支大军的将军嘛?眼下正是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可不要就此把这机会给浪费掉哦。”
“这……这尝试的机会是不错啦。可是我是第一次带这么多人啊。心底总是有些担心的。”张苞听庞统如此说,非但没有松却一口气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紧张了。因为一心想成为将军的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眼下肩上这副担子的沉重和繁琐。“……这军师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是新人嘛,却也不过来帮我一把。让我一个人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可真是头痛呢。”张苞简直就要**出声来了,但最终还是无可奈的忍住了。尽管心中有些抱怨,但他还是晓得庞统所说的那话确实是真实的,想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将军就是要学会处理这么的事情——庞统确实在锻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