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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东西,让临淄显现了不少新气象。”
皇甫嵩说:“原来是他!康成先生给我的书信里提到过他。也说了一些很新颖的观点,据说都是来自这小子。他是怎么说服朝廷,让朝廷同意张让投降的?”
卢植说:“细节我也不清楚。但是在促成此事的过程中,张让、赵忠等人出力甚多。”
朱儁不屑的说:“原来是个阿谀奉承,结交阉人的无节之士。子干兄向来不屑与宵小之辈为伍,怎么在官场混了几年也耐不住寂寞了?”
卢植并不着恼,微笑着说:“公伟兄还是这么刚正不阿啊!不过要说明阳是阿谀奉承之人,我看未必。至于与这小子为伍,倒有小半的原因是被他逼的。”
皇甫嵩惊讶的说:“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竟能逼迫子干兄?”
卢植将赵光对付左丰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二位老友。
“这小子当真是胆大妄为!”皇甫嵩听完震惊的说。“子干兄,这小子毕竟是代表你前去迎接钦差,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又有许多人亲眼目睹,只怕将来会对你不利啊。”
卢植说:“此事的确留有隐患。可是,如果没有至高无上的皇权,这件事于我而言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利的隐患。相反,即便没有这件事,至高无上的皇权想对我不利的时候,甚至无需理由,便会对我不利。这大概才是最大的隐患吧。”
皇甫嵩和朱儁对望一眼,沉静的说:“子干兄,你这话有点儿大不敬啊!要是被不相干的人听了去,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啊!”
卢植说:“义真兄,公伟兄,我们都是多年的老友,二位的人品我还能信不过?真正让我愿意和阴阳共伍的,是置皇权于法律之下的制度。二位仁兄试想,如果我们的皇帝陛下也受到法律的约束,怎么会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皇甫嵩说:“子干兄,你的话过了。到此为止吧。”
卢植笑着说:“义真兄,看来你不复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了。是啊!如今上有老下有小,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怎么能不谨慎行事呢!这样做没什么错,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真正能保护我们的,不是我们谨小慎微的行为,而是有效的法律制度。当法律赋予了我们表达自我的权利,我们何须太多顾虑?”
皇甫嵩说:“康成兄的书信里也提到过限制皇权,自由民主的观念。你们不愧是师兄弟,接受的观念也相同。可是这种观念直接对抗皇权,子干兄若是有意推行这种制度,只怕在朝廷眼里,是个比张角更危险的乱臣贼子。”
卢植说:“义真兄曾经驻守边关,让胡虏闻风丧胆。要是有一天,我大汉国力衰微,致使胡虏长驱直入,牧马中原,将我大汉子民当做牛羊驱使,甚至随意宰割。义真兄有何感想?”
“不可能。”皇甫嵩斩钉截铁的说。“胡虏岂是我大汉将士的对手!”
卢植说:“义真兄很自信啊!可是,如果大汉吏治愈发败坏,内乱不断,民不聊生,军队失去粮饷供应。义真兄还有这番自信吗?”
朱儁说:“有我们在,岂能让江山社稷破败至此?子干兄杞人忧天了吧!”
卢植说:“党锢之祸犹在,公伟兄何来自信?能制止张让之流祸国殃民?寄希望于陛下经此祸乱,翻然悔悟吗?我们都不再年少。有生之年能否拨乱反正,尚未可知。又怎么保护我们身后大汉的江山社稷?”
朱儁哑口无言。的确,朱儁对张让之流没什么办法。党锢之祸为害已久,趁着黄巾军为祸天下的机会,才劝服刘宏解除党禁,赦免天下党人。对刘宏而言,此举无异于借机要挟。一旦黄巾军平定,刘宏又过上安稳日子,依着这位陛下的性子,受张让之流蛊惑,再起祸端大有可能。
皇甫嵩说:“听子干兄之言,是铁了心要反叛朝廷?”
卢植说:“义真兄理解错了。我不是要反叛。亚圣公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是当今的事实是皇权失去控制。江山社稷、天下万民只能寄希望于皇上自己约束自己的喜好行为。皇上心怀天下,老百姓才有希望过上好日子。皇上宠信奸佞,无心朝政,便人人自危,天无宁日。远的不说,就说我等在外拼死搏杀,力保江山社稷,可是皇上身边一个小太监一句话就能抹尽我们的功劳,甚至让我们身首异处。且不说这样的制度到底合不合理。我就问义真兄一句,面对这样的情况,你心里憋屈不憋屈?你有没有什么时候能够全情投入一件事,而不用顾虑你的行为会不会受到皇上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