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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大人……你……”李珂就没有办法如同对方这样平静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在说什么?”
“本官要说的事情,靖城君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吗?”金荩国仍旧好整以暇,“既然我们一定要受国人的唾骂,那就应该想些办法,让士民能够觉得我们毕竟还是在为国家着想。如今的圣上,虽然天纵英明,但是毕竟不得人心,如果我们能够想想办法立个嗣子,一方面可以安定国本、博得拥立之功,一方面又能够得到国人的赞赏,抵消之前的愤怒,两全其美。如此一来,我等非但不用再受士民唾骂,恐怕还会被人感激吧……”
李珂已经呆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对方,只觉得全身僵硬,连动一下都不行。
虽然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臣子们私下里议论君上,还在讨论立嗣子的事情,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大不敬,甚至是谋逆啊!
“事到如今,靖城君又何必如此惊惶不安?”看着李珲如坐针毡的反应,金荩国的笑容里面又加上了些嘲讽,“刚才本官质问靖城君的时候,你可是十分慷慨激昂的,大有王家后裔的风范。怎么,到了现在就挺不住了?靖城君,我问问你,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并不是金荩国临时起意,而是早就盘桓在他心中的一个想法,只是今天才借着一个机会说出来而已。
他是北派的大臣,而北派在之前多年的党争当中早已经大受创伤,而他又是在李珲复国之后,因为属于西人党的大臣遭受清洗空出大量职位,而被一路提拔到领议政大臣的职位山的。虽然他现在位极人臣,号称领相,但是并没有很深的根基,反而因为是李珲任命的缘故而不受国内士民的喜爱。
所以他最恐惧的是一旦李珲身故,自己也会随之陷入到风雨飘摇当中,极有可能保不住自己的权位。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想办法拥立一个嗣君,接着拥立之功来继续巩固权位,这就是一个顺理成章的想法了。
这个想法确实大逆不道,而且光靠他一个人难以实施,所以他一直都压在了心里,表面上从不说出口。
之前他是想要借着说服李珲的方式来让他拥立一位嗣子,没想到李珲却一直只是表面答应,实际上毫无动作——他知道李珲是害怕立了嗣子之后,身为残疾人的自己恐怕就会架空,为了抓住自己拼了老命才夺回来的王位,他宁可任由自己风烛残年,也没有为自己立下嗣子。
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所以他最近也就放弃了依赖李珲的做法,而是寻求自己另外寻找帮手来拥立嗣子。
这件事牵涉重大,必须要有足够分量的人才能给出帮助,但是有分量的人一般又难以托付信任,所以虽然他一直在暗地里寻找,但是直至现在都还没有跟其他人说出自己的盘算来。直到碰到了中朝太子要求任命李珂为庆尚道观察使一事,他才终于将李珂当成了自己的潜在盟友。
李珂想要为自己保全身家,所以不顾一切要谋求权位,但是也面临着朝不保夕的窘境,而且比自己更加要根基不稳得多,所以他有动机要尽一切可能维护自己。更何况,他还有能力,他是宗室身份,又和中朝太子走得这么近,看上去还得到了对方的信任,只要他能够说动中朝太子殿下,再配合上自己这个领议政大臣,那立嗣子一事就能够确切达成了。
只要有了这份拥立之功,他觉得自己就能够一直保持权位,利用这些时间在朝中培养自己的亲信势力,真正地实现领相的权威,也让自己的家族跻身为高丽最煊赫的家族行列。
金荩国的质问,更加让李珂坐立难安的,他的脸色忽红忽白,显然已经受到了惊吓。
金荩国也看得出对方心里的矛盾和挣扎,所以他倒也是不着急,继续端坐着品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事……此事太……太耸人听闻了,金大人,为何要将我牵涉进来?”李珂的额头上出现了点点汗珠,“我……我怎么能作出这等事来?”
“这等事?这等事有什么不对的吗?国君年高,又迟迟未立元子,国本不安,作为臣子,我们理应想尽办法匡扶社稷才对吧?”金荩国马上反问,“既然靖城君不畏众议,心心念念的是我高丽的万民,那为何又不不敢牵涉到此事当中?”
李珂仍旧沉默不语,显然还在犹豫当中。
“行了,靖城君,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自己有多少退路吗?”金荩国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直视着对方,也给他带来了无比巨大的压力。“你以为就能靠着中朝拿到一个观察使的官位,就能保得住自己?就能让自己富贵?怕是想得太简单了!若是征日之战打完,靖城君的官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那时候靖城君就绝对会被视作众矢之的,难道中朝会不顾一切来保住你吗?只怕到时候靖城君又会被打发到大汉京城当中,再也难得回来了。”
他这么一吼,李珂更加惊慌了,往后仰倒靠到了靠背上,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然而,他心里也知道,对方说得都很有道理,这些确实是他现在在面临的危机。
“靖城君,好好想想吧,可别错过了大好时机。”眼见他事到临头的时候竟然还这么不中用,金荩国微微有些不屑了,他垂下了视线,重新坐了下来,“毁了名声如果能够获得补偿,那毁了也就毁了。可若是费尽心机却还得不到一个好结果,那就未免会贻笑大方了……”
很快,堂中再度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珂也慢慢地重新恢复了镇定。
这位领议政大人说得很对,自己现在确实面临着十分为难的局面,需要想一些办法来破局,当初自己以为领受到这个观察使的职位就能够落到一个主动的地位,现在经过对方一顿数落,他确实感觉这还不够。
他看了看金荩国,这个家伙,果然是老奸巨猾,看上去比谁都忠于李珲,不声不响地居然谋划了这么多东西。
如果自己按照对方的主意来做的话,恐怕也会大大地得罪国主吧。
可是不做的话看来又不行。
尽管身为宗室,但是李珂并不喜欢李珲,因为李珲第一次在位的时候,对大臣对宗室都十分苛刻,简直就是倒行逆施,十分让人反感,他自然对现在的国主毫无感情,之前在大汉京城出使也只是想要维护高丽的利益而已。
如今他是在犹豫,但是并不是出于对国君的拥护,而仅仅是因为害怕失败的后果而已。
“靖城君不要再犹豫了。”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似的,金荩国又开口了,“自古成大事者哪有不冒点风险的?靖城君想要长保富贵的话,那就拿出一点诚意吧。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偿所愿,世上可没这么好的事情。况且……若说风险,难道靖城君面对的风险有本官的大吗?本官要居间筹划奔走,还要亲自来主持此事,而靖城君你不过只是要对殿下说上几句话而已……若是事情成了,靖城君是新君的恩人,若是事情不成,也没人知道靖城君在其中做了什么,相比拥立之功,这点风险倒是算不得多大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