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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远处了。”
如他所料,两人只沿着大道纵马疾驰了一会儿,便齐齐瞧见了一间孤零零的,显得极为突兀的农舍。
一推门进去,便能看见四溅的污血、翻卷的碎肉,而沈构正直挺挺的倒在满地的狼藉中,浑身血肉模糊,白骨隐现,面上已辨不出生前美姿容的模样,只有轮廓依旧能窥出些许俊挺的痕迹。
饶是许含章见多了各种各种的死尸,此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死状委实是太惨了,就像被野兽生生撕裂嚼碎了,连具全尸都保不住。
接着,她想起了吴玉姬嘴上和身上的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她?”
一问。
“没错,是她。”
一答。
“她整个人的状态,确实是有些不正常,可是……”
也不至于这般不正常。
“问一问他,不就知道了?”
一只手横到了她的颈项后面,灵活的解开系绳,将桃木符取走,揣进了自己的袖中,“话说回来,你也很久没有动用过自己的雕虫小技了,是时候该练一练,免得生疏了。”
许含章微怔。
他整日都谨小慎微的,如老母鸡护崽般将自己掩在羽翼下,不想让自己在是是非非中牵扯太多,可今日怎会这般开明,这般好说话了?
是突然转性了么?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不要?”
崔异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惊诧的神情,笑道。
“要!”
许含章叹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点头,接着就缓步走到沈构的尸身前,凝神闭上了眼。
按理说新死之人的怨气是最盛的,但她冥想了许久,才勉强感应到了一缕游魂的存在,且稀薄得就像是即将散去的青烟,风一吹就要分崩离析。
“二位真是好雅兴。”
青烟里,渐渐显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来。
白袍玉冠、风姿出众的少年郎,舞姿翩翩、面目模糊的红裳女。
紧接着,风姿同样出众的沈构出现了。
但他没有如许含章在诗集中看到的那样,一来就做出夺诗杀人的行径,而是把红裳女支开,找借口拿起那张题诗的宣纸,故意将嗓门嚷嚷得很大声,并和少年郎对了个眼色,大吵起来。
“别的都可以。但这个,不成。”
“要去你去。”
“好,那我去!但这首诗,只能是我的!你可别又去外头嚷嚷,说是我抄了你!”
“这个,也不成。”
“呸!我用你的,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摆起架子来了!你是不是就想捞点钱,我给你便是!”
“不成。我说了不成,就不成。”
一个做咄咄逼人状,一个做宁死不屈状。
然后,雪白的宣纸碎成了一片一片,飘然落地。
沈构利索的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血囊,泼在少年郎的脸上,造成了杀人害命的假象。
少年郎配合着倒在了他的脚下,身体抽搐了几下。
“啊!”
红裳女闻声而来,见状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而少年郎忽地一跃而起,伸手摸过沉重的砚台,打穿了她的头颅。
沈构则抄起了那把沉重的琵琶,连连挥下,几乎将她的头脸都砸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