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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仙自来受父亲宠爱,今日当众被呛,面红耳赤,低首无言。
瞫梦语道:“我也去,防他二人出去,又打起来了。”
巫夫人双手按在胸前,道:“也好,也好,让水仙、如梦一起去,怕两个小子不服气,又打起来了。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水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儿子,喝道:“再有,各自把踹坏的门、打坏的东西修理好!”
木莽子应了一声。
“都散了!”水融扬手喝道。
众人各归各位。
木莽子、巫城、水仙、瞫梦语一起出了寨门。
木莽子在最前面,急匆匆走,瞫梦语跑上前去与他说话,劝他不要再生气;水仙、巫城落后数十步。
当晚饭毕,已是天黑,木莽子想起兴龙湾虢炎开的治病秘方,回房挑灯,打开小方块葛布一看,上面写道:
食色性也,
本法自然。
想梦便梦,
想语便语。
木莽子想了想,暗叹道:“虢长老并不晓得她叫瞫梦语呀!药方之中,居然含有她的名。真神医也!”这当然纯属巧合,可迷信的巴人不一定这样看。
木莽子正值青春,先时初见了瞫梦语宛若天人,料非凡品,但他是明智之人,知道癞蛤蟆不要想吃天鹅肉的道理,只能打个眼晴牙祭。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上居然真落下了馅饼,由于意外事件迭出,木莽子有机会独自陪瞫梦语一路进到天坑。
随相处时间一长,木莽子发现,有一种难以言述的韵味在那美人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中泄露出来;再加那四四花香淡淡的与众不同的香味,就像一包毒药,让他无法摆脱——或与蟒天王盐龙一样的感受。
于是乎,瞫梦语的一笑一妍、一言一行,数月之内,便在他一颗心儿上打了个死结儿,眼前、心中、梦中、醒中,唯有此人。
木莽子先前投石问路几次,也明白表白过,可那美人没有明显的“良好”反应。正是:
想你时,你已在眼前;
想你时,你还在天边。
面对美人,先自心虚,这一方面是因为木莽子的良善本性,另一方面是他没有与女人真正深入接触过。
虽然在龙水峡中,木莽子与那个叫做七花的女子,有过接触,但并没有达到真正谈情说爱的程度。因此,他像所有没有与女人深层接触的男人一样,把女人看得太神秘了——这不奇怪,几乎所有男人,只有在被至少一个女人完全接纳(或者抛弃)之后,才会在处理情感问题上逐步成熟起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木莽子为那美人梦遗过数次。而每一次梦中的“好事”,都没有达到“最佳状态”,总是没有完成最后的完全合体,就喷了。这本来是从来没有实战体验的男子类似梦境中经常出现的尴尬情形,迷信的木莽子,以为意味着“成功有障碍”。
梦遗,属于未婚青年男子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木莽子与当时巴国很多人一样,不懂这方面的科学,又相信度群芳、苴蛮子等人的胡说,“一滴精一滴血”,信以为真,既担心伤了身体,更担心被人发现,那就太尴尬了。
于是,不是病,却成了心病。
他这心病,因对那美人越来越渴望,而又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而进一步加重。
闲话少说。
木莽子看了虢炎开的药方,无奈一笑,虽是睡觉问题基本得以解决,但心事始终放不下。
此后,瞫梦语与龙宝坑中人,同作同息,虽是常常想念虎安宫,心知如天地之隔,搬起石头打不破天,幸而有水仙、水香两个知己,又有其他人常开导,坑中之人又甚为和谐,慢慢心静,还学会了农事、炊事、缝制之类。
瞫梦语认为自己颈子上的四四花香囊太过精美了,与自己现在身上的衣衫不协调,再加不少人一见,总要问是什么,于是她亲手缝制了一个薄皮的牢实外套,套在外面,让那宝物显得普通,更合地宜。
俱是细小事情,不一一细述。
冬去春来由天意,不因人烦误时节。
巴国丹涪水下游,虎安山冰消雪融,万物新象。
可是,战乱年代的春天,也变得那么短暂,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次年五月初,虎安宫中的瞫梦龙,与渐渐炽热起来的天气走向相反,越来越寡言少语。
除了虎安山大部族山师伍百长瞫庆,没有人知道瞫梦龙心里想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