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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跟老太太提起您就哭,可怜他老人家一辈子行医救人无数,临行想看孙子一眼,否则死不瞑目啊!”这季付甚是会说话,一番话说的情深意重,声泪俱下。
李婉早就哭的不行了,靠在李瀚身上瑟瑟发抖。
李瀚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仆人回答的太圆满太流畅了,好似背熟了演练过无数遍,到表演的时候何处该抑,何处该扬,何处该痛心疾首,何处该泪流满面都一一拿捏得毫无瑕疵,可是那双眼睛却时刻不停地闪烁着探寻的光芒紧盯着李瀚,这就太诡异了!
“你是说老爷子早上回去就发病了,你还记得具体时辰吗?”李瀚问道。
“……呃……大概是巳时左右吧?记不清了。”季付吱吱唔唔说道。
李瀚肯定这人绝对有问题了,因为他从县衙出来刚刚午时,门口围观的人群里有魏屠,还有最起码两个昨夜参与查验鸡汤的大夫,若季番出事,必然会有议论,他却丝毫没有听到。
“奇怪,你刚才不是说老爷子从我这里回去就跟你们二爷发生矛盾,随后就倒下了么,怎么又说是巳时?老爷子从这里走的时候刚刚卯时,这十里路需要两个半时辰?你们季家的车是猪拉的啊?”
“这……我今天没在家,回去就看到老爷病了,时辰是我估摸的,也许不准确,反正老爷病危是真的,求求您快些去吧,迟点的话,老爷也许就等不得了……三奶奶,您劝劝小少爷啊,可别让老爷闭不上眼呐!”季付甚是奸猾,瞬间看出李瀚的弱点在哪里,转脸就对着李婉哭起来。
李婉凄哀的哭泣着,满脸乞求摇晃着李瀚的胳膊,他叹息一声:“唉,母亲莫哭了,小心动了胎气,儿子答应你去一趟就是。”
“瀚儿,娘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娘谢谢你了……”李婉哭泣道。
李瀚暗想我若真善良,咱们俩早死了,但若是不哄住李婉,她真哭坏了也是麻烦,就说道:“娘,孩儿就跟季付去城里,但是您不能去,否则我也不去了。”
李婉拼命摇头,说她一定要替季浩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李瀚看不是事儿,瞬间变了脸色,怒冲冲说道:“娘,您只记得替父亲尽孝,就没想到若是哭坏了身子,肚里的弟弟妹妹出问题的话,我爹爹岂不更加可怜?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季付一看母子产生争执,赶紧说道:“三奶奶,您就听小少爷的吧,反正老爷要见的是孙子,您身子不好,去了若是柳家三奶奶给您气受,那可就不好了。”
李婉心知肚明李瀚并不是亲生的,若是肚子里这个出了问题,果真是连一个根苗都没有替季浩保住,只好委委屈屈的答应不去了,却再三嘱咐李瀚去了不要耍横,无论如何别让老爷子抱憾而去,李瀚皱着眉头一一答应了。
看母亲哭的那么伤心,李瀚心想万一这人说的是真的,能救还是救救那老头子吧,就转身进屋从自己包里拿了一些急救药塞进口袋,这才跟着那人出门。
老李拎着灯笼要跟他一起去,李瀚接过灯笼说道:“老李,你别跟我了,小心照应家里。”
老李还想坚持,金环却拉住他说道:“听小少爷的。”
出门之后,李瀚看到门口有两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看上去颇为神骏,他的唇边就挂上了一丝冷笑。
李瀚对汉朝历史可不陌生,中原之地向来不产骏马,朝廷在跟匈奴的战争中屡屡吃亏,就是因为战马缺乏导致骑兵不足引起的,所以朝廷对马匹控制极严,好马的价格堪比现代的豪车,寻常家庭无根本法负担。
民间拉车的马,大多都是内地养殖的低劣马种,干粗活可以,要说是配上马鞍当坐骑就差远了,季家即便是豪富,也不可能有能力购买如此神骏的大马,若说是堂邑侯府的马,那倒是更可信一点。
季付殷勤的抱李瀚上马,然后自己熟练利落的翻身上马,那姿势明明就是擅长骑马的老手,李瀚可不认为他的便宜祖父家已经牛逼到仆人都擅长开劳斯莱斯了。
这人这么想让他出现在季家绝对有阴谋,那就不能傻鸟一样明知是陷阱还一头扎进去,可是,一个十岁孩童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看起来,眼前能依仗的,还是大将军。
两匹马冲霸城而去,路过军营的时候,李瀚突然一拉马头朝向营门,又用袖子里的精钢箭簇狠狠地扎向马脖子,那马就悲嘶一声冲着营门冲去,他一路惊叫救命,季付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