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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玄烨的默许下,汤若望“半推半就”、静坐不语,算是默认了自己全凭小玄烨吩咐的态度,也表明他已经开始涉足当今朝局中“满汉争斗”的漩涡。
但听闻兵科右给事中季开生的运筹帷幄还需要自己钦天监的助力,实在是出乎意料,汤若望也顾不了许多了,急忙追问道:
“季大人,您是兵科给事中,我不过小小历局‘知历人’,如何能够助力?”
汤若望不说自己是堂堂“加二品衔、钦天监监正”的本朝官衔,反而拿着前明时期的“历局知历人”来搪塞季开生,是有一番深意在内的。
明末,崇祯皇帝意识到不用西洋历法就不能纠正《大统历[1]》的差误,于是就批准了礼部的建议,下令开设历局修历。崇祯二年(1629年)九月一日,徐光启奉旨督领修历事务,筹建“历局”,开始编译历书。十一月六日,历局正式成立,当时被称为西局,地址设在宣武门内原“首善书院[2]”。历局和钦天监不同,只是临时研究机构,人员无正式官衔,通称“知历人”。现如今,这个历局就在汤若望“南堂”的西墙外!
汤若望说自己只不过是个“知历人”,摆明了就是习惯性的想“置身事外”的托词,“谦虚”的把自己再一次归拢到只知道编制历书的“技术干部”行列!但不巧的是,这在季开生眼中。简直是“自投罗网”!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谁能比汤监正更懂得历法了!”季开生高兴地附和着,语言中充满了兴奋!
“这……”汤若望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反应,有些吃不准。
“汤大人,明日可是丙戌壬辰?九月十一日?”季开生慢慢引入。
“不错,明日是大清顺治十二年九月十一日,即乙未年、丙戌月、壬辰日,也是天主降世之后的第1655年之10月10日!”说起天干地支,这是汤若望的吃饭本领,一点也不含糊。
闻听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西历。或者说“公历”。而且是“双~十~节”,弘毅忍不住有些激动,脱口而出到:“明天是星期几?”
“哦……”汤若望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立即回答。
不会吧。作为教士。连明天是星期几都不知道?弘毅心中有些奇怪汤若望的表现。其实。他还真是错怪汤老头了,因为,“星期”这个说法。是直到民国才开始在民间通用的!弘毅用三百年后的常用说法来提问,自然是“鸡同鸭讲”。
“贝勒爷,您是说明日的‘值日星君’吗?依照唐时的《宿曜经》所论,明天是恰是‘日曜[yào]’之日,西方的‘礼拜日’。”没料到,吃这碗饭的汤若望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整明白了!稍加思索之后,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原来,中国古代也有“七曜”一词,却不是明确将七天作为一周期轮回,自然也就没有“星期”和“周”的概念。所谓“七曜”,首现于东晋范宁的《春秋穀梁传序》:“阴阳为之愆度,七曜为之盈缩。”杨士勋疏:“谓之七曜者,日月五星皆照天下,故谓之曜。”此处五星是指火、水、木、金、土。不过唐朝以前还未有使用七星指代轮回的7日。
唐朝时,七曜和二十八宿结合生成“曜日”。汤若望提及的《宿曜经》就记载:“太阳直日(日曜日也),月与尾合。太阴直日(月曜日也),月与心合。火曜直日,月与壁合。水曜直日,月与昴合。木曜直日,月与井合。金曜直日,月与张合。土曜直日,月与亢合。已上名金刚峰日。”二十八宿及其对应的动物与七曜相配,组成“值日星君”:“亢金龙、氐土蝠、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貉、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奎木狼、娄金狗、胃土彘、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所以,老黄历的值日星君就是曜日。日曜日是星期日,月曜日是星期一,火曜日是星期二,水曜日是星期三,木曜日是星期四,金曜日是星期五,土曜日是星期六。民国成立后,改称“星期”,其中的“星”字便是指这“七曜”,但在日本、韩国和朝鲜仍沿用“曜日”名称。
“哦!sunday!玄烨受教了。”
弘毅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日曜日”,却听明白了“礼拜日[3]”,也知道错怪了人家汤若望,急忙亲昵的说:
“明日礼拜,老玛法可代我做一弥撒。”
“老臣领命!”汤若望不禁有些小小激动,全然没有理会一旁因为被突兀打断话题的季开生的焦急神色。
“是吗?明日是汤大人之圣教的‘坐坛’之日?那可太好了,正好可以一并进行了。”季开生终于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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