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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变,但重量却逐年下滑,每钱重者不过一钱。
侯国兴闻声辨位找到卖报者,发现却是比自己还稚嫩的才留头的男孩,不让其行礼,问道,“四文?”
男孩身高一米五左右,头后脑长发绾成小发髻,四周短发自然披散着,单薄皂布敝衣和裳袍和上打着颜色布料各异的补丁。他彬彬有礼、清清秀秀,不将手中的报纸直接递上,而是从斜跨黑布包抽出一份新报纸双手奉上,“是的,军爷。来一份吗?”
侯国兴接过,从袖里取出荷包,掏出四文,付过后问道,“你几岁?不用进学吗?”
男孩似不知愁,一脸阳光,笑着应答到,“军爷,草民今年十二,家里没钱进学。”
侯国兴不着急展开报纸,而是问道,“卖一份报,你得多少?”
“普恩寺的报馆说了,每卖一份报纸,报童得一文,一文为援辽军费,一文为墨纸钱,一文为记……”男孩望天想了片刻,然后突然拍拍头,“啊,剩下一文为记者润笔之资。”
侯国兴当然知道报馆就在西安门外的普恩寺,见男孩开朗,便从荷包中再掏出四文,“再来一份。”
男孩鞠了一躬,摇摇头道,“谢军爷,不过,报馆说了,这是创刊号,每人只能买一份。”
侯国兴闻言而笑,一把拉过男孩的手,将钱放到他手心,“军爷给别人带的不行吗?”
男孩虽不懂大道理,但分辨的出谁对自己好,见侯国兴像别人一样要打赏,被尊重的感觉让他浑身暖洋洋的,便再从挎包中取出一份,双手奉上。
……
侯国兴匆匆回到家,气踹嘘嘘的跑到东厢敲门,“蓉蓉,你回来了吗?蓉蓉。”
吱嘎,门被从里打开,已换成交领翠蓝长衫的任蓉蓉眼睛红红的看着正用衣袖擦汗的侯国兴,“你干嘛?”
侯国兴送上还透着墨香的报纸,“义父,不,魏公公出的报纸。”
“义父已经差人送来了,你自己留着看吧。”任蓉蓉脸色冷漠,说完不再理会侯国兴尴尬的表情,将门再次关上。
侯国兴后退两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稳住身形,看着门窗紧闭的房门发呆。他经客印月的多次叮嘱后,再不敢有非分之想,可自从知道天子明年要大婚后,任蓉蓉便将自己关在屋里。今天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到东长安街,一路从未见其笑过,反倒借题发挥撵走了几个匠人。
“国兴,你不是陪蓉蓉去东长安街了吗?既然回来就在家好生温读,娘要进宫一趟,涂先生从关外回来要考教的。”
侯国兴见是娘亲客印月,自动忽略掉温习等语,问道,“娘,你进宫干嘛?”
客印月一手叉腰,一手扇风,愤怒道,“娘刚在鼓楼那边听说,京师近日都议论前两日哕鸾宫灾,说是皇上派人所为,还逼皇八妹跳井。真是岂有此理,皇上是娘一手带大的,怎能是寡情之人,得赶紧进宫,告诉陛下让厂卫探查到底是谁无凭无据在恶意中伤。”
“哦。”
“你啊,”客印月用手点了点侯国兴额头,见他手中的报纸问道,“这是进忠办的报纸?”
“恩。”
客印月岂能不知儿子心思,相信他有分寸,见他如今举止,便再次点了一下侯国兴额头,“给我。”
客印月接过报纸在庭院中打开草草翻阅起来。
报纸对折后有A2大小,首页右上角纵向写着‘京报’两个大字,下有‘创刊号’、‘泰昌元年十月二十六日’,再下是创刊词:
【本报纪述当今时事,以俗语探寻究理、正本清源,览阅者可上至王公,下及士农工商,凡家国军政,风俗人情,无所不包,以新人之听闻,辨事之真伪……】
头版标题便是《辽左小胜,斩首百余》,再后有《哕鸾宫灾之前因后果》《京师是茅厕???》《钱法:鼓铸制钱七弊》《私开书院讲学=谋逆》《甘薯、玉米疏》……等上百余篇文章。
《哕鸾宫灾之前因后果》中称先皇遗爱选侍李氏、八女一直居奉宸宫,并同傅氏等上俱从厚奉养,皆安然无恙;火灾原由为都人失察所致,并非蓄意;京师近日谣言皆是湖广道御史贾继春道听途说、妄自猜测,造谣中使下东厂狱,贾继春除名永锢。
客印月细读后才大松一口气,打消了进宫念头,见儿子还傻傻的盯着东厢房门,又伸出了手指往他额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