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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rì清晨,当谢安睁开眼睛时,同榻的长孙湘雨正缩在他怀中,尚在甜甜睡梦之中。

    轻轻从丽人颈下抽出左臂,谢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衣着装,没敢惊动床榻上这位冀京第一美人。

    别看这个女人最近对谢安千依百顺,但她亦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睡眠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娇弱的原因,包括午觉在内,长孙湘雨一天差不多要休息六个时辰左右,而且刚睡醒的那一刻,脾气尤为暴躁,换而言之,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通俗地讲,这个女人有起床气,而从生理病症方面解释,就是长孙湘雨的jīng力负荷过多,平rì里休息不足,兼之身体娇弱,血压偏低,从而导致刚睡醒起床那一刻,容易引发头晕、轻微恶心等症状迹象,因此每当这个时候,长孙湘雨的心情都是极其恶劣,简直可以说是生人勿进,直到用过早茶,她才会逐渐恢复正常。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孙湘( 雨当初尚在长孙家时,便是每rìrì起三竿才起身,也因此颇受其父长孙靖责备。

    按理来说,这种症状可以通过多加锻炼身体缓解,可问题在于,似长孙湘雨这等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吃碗茶也得借以人手,别说承受不住那种苦,甚至于,锻炼身体导致的过重负担,反而会影响到她的身体,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连淋场雨都会生病,想来,也只能通过一些补血的药物来逐步调理。

    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谢安站在屋前的院子里伸展着双臂。活动着尤其麻木发酸的左臂,毕竟这条胳膊可是被长孙湘雨枕了一夜,气血尤其不畅。

    不得不说,在深宅大院中,清晨的空气着实清新,就连轻轻吹拂过脸庞的微风中仿佛都带着花草的清香。期间伴随着几声鹂鸟的叫声。

    远远地,北厢房那一排屋子中,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继而,金铃儿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站在院子中的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早,小贼……”金铃儿轻笑着打着招呼。

    说起来,金铃儿虽说与谢安已有几度夫妻之实。就连名分也已定下,可是她对谢安的称呼,却是依旧未曾改变,想来,称呼一位比自己还小至少四岁的爱郎为夫君,这多少让原大周顶尖刺客之一的金铃儿感到有些羞涩与不安吧。

    对此,谢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他看来。这是金铃儿对他的昵称,尤其是在二人房事时。颇有几分别致趣味。

    事实上,在称呼方面,谢安一向比较随意,毕竟除了梁丘舞与他年纪相仿外,其余三女都年长于他,他也不介意叫她们几声姐姐来哄哄她们。毕竟,他很喜欢众女天生的xìng子,并不希望因为他的关系,使得众女过于勉强自己。

    “金姐姐起地好早啊,不再多睡会么?”嘿嘿笑着。谢安朝着金铃儿招了招手。

    金铃儿朝着谢安走了过去,轻笑说道,“似余等习武之人,向来睡地不多……倒是你,昨rì忙碌到深夜,竟还能起地这般早?”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泛起几分羞红之sè。

    “听到了?”谢安表情有些尴尬。

    金铃儿白了谢安一眼,抬起右手,玉指在谢安脑门轻轻一点,用仿佛家中长姐责怪弟弟般的口吻没好气说道,“动静那般大,如何听不到?——拜你所赐,老娘昨夜前半宿可是丝毫睡意的也无……”说到这里,她好似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面颊浮起几分红晕。

    仿佛是看穿了金铃儿心中所想,谢安轻轻揽过她的腰际,嘿嘿笑道,“想为夫了?——别急,今夜小弟定会好生疼爱金姐姐……”

    望着谢安脸上笑容,金铃儿又羞又气,故作挣扎了一番,继而压低声音说道,“行了,莫要调戏余了,当心叫那头母老虎看到,她这些rì子可不怎么对劲呢……”

    谢安知道金铃儿指的是梁丘舞,闻言暗暗叹了口气,也没有了与金铃儿**的兴致,忧心忡忡地说道,“金姐姐也看出来了?”

    金铃儿轻笑一声,没好气说道,“那只母老虎这几rì整天板着脸,傻子都看得出来……喂,说真的,小贼,她与湘雨妹妹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安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勉强堆起几分笑容,望着金铃儿揶揄说道,“金姐姐这是在探听情报么?——金姐姐是站在湘雨那边的吧?”

    听闻此言,金铃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谢安,继而正sè说道,“不错,余确实与那头母老虎矛盾重重,受不了那家伙整天到晚摆着家中长妇的架子……老娘比她年长四岁有余,凭什么叫老娘唤她姐姐,给她端茶倒水?”

    “喂喂,说得太过了吧,那也不是舞儿的本意哦……”谢安苦笑一声,不过对于金铃儿的抱怨,他倒是也能理解。

    毕竟在大周,身份阶级的制度颇为严格,似金铃儿妾的身份,就必须每rì向家中长妇梁丘舞请安、奉茶,表以尊敬,这对金铃儿这等生xìng要强的女人而言,着实是一种屈辱。

    而长孙湘雨显然是抓准了金铃儿心中的不悦,将她拉拢到了自己这一边,尽可能地增强自己一边的势力,不难猜测,长孙湘雨多半是向金铃儿许诺了一些条件,比如说,如果她成为谢家长妇,金铃儿不必以妾的身份侍候她。

    “去瞧瞧那只母老虎吧,眼下她多半在北屋后的花园练刀吧?”金铃儿轻轻推着谢安。

    “唔?”谢安闻言一愣,颇有些意外地望着金铃儿。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谢安心中所想,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温柔之sè,轻声说道,“总归余已将自己托付于你,无论你做什么,余都会支持你。余虽看不惯那只母老虎,不过她总归是最早出现在这家中的女人……”

    谢安闻言大感意外,对于金铃儿的体贴,颇感温暖,正要说话,却见金铃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不过,老娘丑话说在前头,当着外人的面,老娘尊称她一声姐姐也就罢了,可若是在平rì里,她最好别指望老娘会供她使唤……”

    尽管金铃儿的话说得通俗,可谢安也清楚,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相当了不得。

    在金铃儿的催促下,谢安走向了北屋后的花园,正如金铃儿所言,梁丘舞此刻早已起身,正站在花园中一块石头小假山边上,调整着呼吸。

    忽然,梁丘舞双目一睁,手中宝刀出鞘。一刀斩在那块有一人高的石上,只听锵地一声。伴随着火星四溅,她手中的宝刀竟深深砍入石头内。

    好家伙……

    在一旁偷偷观瞧的谢安倒抽一口冷气,可看梁丘舞的面sè,似乎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只见她皱了皱眉,抽出陷入石头内的宝刀。再次调整着呼吸。

    确实,梁丘舞对自己方才这一刀并不满意,或许谢安不知,事实上,梁丘舞在出刀的时候。心中犹有长孙湘雨、谢安等诸多杂念,并未真正做到全神贯注。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这些rì子来潜移默化般的逆袭,让梁丘舞越发担忧自己长妇的位置是否会不保,也因此影响到了她对于武艺的jīng修。

    脑海中浮现起那rì梁丘公告诫她的话,梁丘舞眼中露出几分不甘之sè。

    不行,这样是无法赢过梁丘皓那个家族叛逆的……

    深深吸了口气,梁丘舞握紧了手中的宝刀,将心中谢安、长孙湘雨等一干杂念抛之脑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宝刀斩过那块巨石,只听地锵地一声,火星四溅之间,那块巨石竟拦腰被她斩成两截,沿着斩痕缓缓下滑,最终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嘶……

    那边谢安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叹为观止地鼓起掌来。

    或许是注意到了鼓掌的声音,梁丘舞抬起头,她这才发现,谢安不知何时竟站在花园的园门下,一脸匪夷所思地拍着手。

    “安?——你怎么来了?”

    只见谢安走了过来,挠挠头,讪讪说道,“我来看看你……”

    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喜悦,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嘴唇,语气莫名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也只会舞刀弄枪,比不上那个女人会讨人欢心……”

    谢安一听就知道梁丘舞在闹别扭,心下苦笑一声,哄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嘛……”

    “……”梁丘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安。

    见此,谢安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对了,舞,搬到这里住,不会感觉不适应吧?——说实话,起初你不愿意搬过来,我真的很头疼呢,府上怎么能欠缺一位女主人呢,对吧?”

    梁丘舞闻言表情一黯,颇有些吃味地说道,“有长孙湘雨那个女人打理府上,安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倒是不担心……”讪讪一笑,谢安思忖了一番,笑着说道,“为夫替舞选的屋子如何?北厢房左手边起手第一间哦,空气也好,光线也好。很方便、很舒适对不对?”

    谢安故意加重了话中几个特别的字眼,比如说、、……

    要知道,谢安如今这座奢华宅邸,那是原皇五子李承的豪宅,府邸坐北朝南,府上建筑大致呈字坐落。从字面上看,最上边的字,乃是府邸主人居住的北厢房,早前与五皇子李承与其诸多美姬所居,眼下成为梁丘舞等众女的房间,谢安的书房亦在这边,而中间的字,则是这座府邸的主宅,正zhōng yāng乃设宴所用据说正厅大堂。容纳数百人都不成问题,两侧偏厅稍小,西侧的偏厅供会客使用,东侧便是谢安与众女用饭的地方,主宅字四角各有一个花园,内中鱼池、楼台、水榭、一应俱全,此前李承以东南西北以及chūn夏秋冬四季的代表植物命名,分别是东兰园、西荷园、南菊园与北梅园。而字的两侧,从左到右分别是西厢房与东厢房。

    按照大周的习俗。西厢房是给女儿以及rì后出嫁后的姑爷来做客时居住的,而东厢房则是给儿子居住,不过眼下谢安自己都尚未弱冠,何谈儿女?

    不过五皇子李承在这座府邸赠给谢安时,东、西厢房亦安置着不少善歌善舞的美姬,而眼下。这些擅长歌舞的美姬已成为长孙湘雨打发时间的绝佳途径。

    事实上,在谢安与众女搬入这座府邸之前,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很罕见地意见一致,想将那些美姬逐出府邸,后来看在那些美姬也没有什么可去之处。这才勉为其难地收留她们。

    毕竟在长孙湘雨看来,她们的夫婿谢安如今已贵为朝中刑部尚书,rì后少不了要在府上设宴款待同僚,若家中没有预备着擅长歌舞的美姬,酒席宴中多少会逊sè一些,甚至会惹来旁人耻笑,而对众女来说最糟糕的,无非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暗中传论她们善妒、

    善妒,对于大周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或许是因为如此,梁丘舞最终也默许了那些美姬继续居住在府上的事实,当然了,在此之前,三女已jǐng告过那些美姬,叫她们离他们的夫婿谢安远点,她们可不想引狼入室。

    而最后字下边的,那就是南厢房,也称为前院,便是供府上下人、仆役居住的地方。

    因此,就这座府邸而言,无非就是北方向地位最高,而梁丘舞既然居住在北厢房左手边第一间,可想而知,谢安在暗示她什么,可惜的是,梁丘舞实在是称不上聪慧,竟看不出谢安的暗示,见长孙湘雨这些rì子对谢安千依百顺,颇为担忧自己长妇的地位不保,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这不,对于谢安的暗示,梁丘舞丝毫未能察觉,疑惑地望着自家夫婿,不敢苟同般说道,“很方便、很舒适?——舒适且不论,至少方便是谈不上吧?我要走到大厅去,需绕道至湘雨以及金铃儿那个女人那边……”

    一提到此事,她便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这位姑nǎinǎi怎么这么笨啊!

    谢安算是彻底服气了,要知道,对于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的事,作为丈夫的他,实在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二女都是他心爱的女子,他实在不好偏袒其中任何一位。

    不过归根到底,谢安还是偏向梁丘舞稍多一些,毕竟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因此,见她每rì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谢安也少暗示她,暗示她才是他心目中第一女主人,换而言之就是长妇,毕竟摆着长孙湘雨在府上,他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免得惹恼另一位姑nǎinǎi。

    要知道,长孙湘雨早在十几rì之前就看出来了,说什么梁丘舞的房间光线足、空气好,百般撒娇地想让谢安给她们换换,对此,谢安每次只好转移话题,或者搪塞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眼前这位姑nǎinǎi倒好,在府上长妇的屋子内居住了十几rì,竟还是懵懂不知其中深意。

    就在谢安苦苦思索如何暗示才能叫眼前这位笨笨的姑nǎinǎi明白他的心意时,梁丘舞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语气间对于丈夫的失礼,歉意地望着谢安说道,“不提那些事了……对了,昨rì苟贡来过一趟,交给伊伊一包东西。说是安你交代的,可有此事?”她口中的苟贡,指的便是原东岭众的苟贡,待两rì后谢安正式坐上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后,他便准备将此人大狱寺少卿之一,毕竟此人颇有些才学。而另外一名少卿的名额,显然就是谢安曾经在大狱寺的班底,如今的狱左丞周仪。

    而至于大狱寺正卿一职,尽管孔文老爷子已多次与谢安商议过,不过谢安还是百般借口、请这位老爷子领着大周九卿之一的俸禄到他故去的那一rì,毕竟这位为大狱寺付出了毕生心血的老人,眼下除了大狱寺尚可供他容身之外,了然一身、无任何亲人的他,已没有什么可去之处。

    “苟贡?一包东西?”谢安闻言愣了愣。忽而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之sè。

    事实上,金铃儿善于医术,苟贡其实也擅长,不过二人擅长的范畴却大不相同,金铃儿学的是正统的医术,毕竟当初危楼刺客行馆最艰难的时候,金陵众的刺客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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