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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几个华工迫不及待地啃着苹果,似乎是联想起当年的经历,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亨利市长又对周赫煊说:“周先生,我代表本市,向您颁发荣誉市民勋章,请务必接受。”
“我的荣幸。”周赫煊微笑道。
在随行记者的见证留念下,亨利市长将荣誉市民勋章别在周赫煊胸口。虽然这个“市”只有500多居民,但好歹也是市啊。
当天下午,在华工向导的带领下,周赫煊前往当年的华工医院和疯人院参观。
这两栋建筑都已经废弃很久,台阶上长满青苔,一切苦难都尘封在历史中。
周赫煊拾起草丛里的一根扁担,那扁担是木质的,通体腐朽风化成黑色的朽木,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当年的情形。
陈英指着麦田远处的树林说:“周先生,树林里葬着200多个华工兄弟。当年立了木头碑的,一个个都有名有姓。”
周赫煊点头道:“全都移葬过来,跟其他华工一起安葬在陵园中。”
设计师柯布西耶也工作起来,开始实地查看情况。他转了两圈,回来对周赫煊说:“周先生,我建议把疯人院拆除,华工医院虽然被废弃,但主题建筑还比较稳固,修葺过后完全可以用来做华工博物馆。”
“华工博物馆?这个主意很好。”周赫煊说。
柯布西耶不仅是建筑设计师,更是一位建筑规划师,他说道:“我初步的构想,是开辟南边那块荒地做为陵园墓地,可能会占用少许农田,纪念碑修在博物馆和墓地中间偏南的位置。按照你的要求,大门面向东边修建,入门处可以设立华工塑像,道路两边各立一座。如果按照这种想法来修建陵园,包括博物馆在内,总造价可能要在500万法郎以上。”
500万金法郎,按照现在的汇率,大概就是20万大洋,这点钱周赫煊还是出得起的。
当然,还有寻找、移葬华工尸骨的钱要另算,这也是很大的一笔开支。
不过嘛,美国的经济危机,再过几个月就要传播到法国。到时候差不多陵园就该开工了,正好可以再省些预算,廉价工人随便都能雇到。
接下来半个月,周赫煊开始在法国讲学。他想要让法国人重视华工,让法国人尊重在法华人,就必须给面子接受法国高校的邀请。每次讲学结束后,他都要提起华工的功劳,让华工的事迹更加深入人心。
这种做法的效果很好,至少许多高校的学生和老师,都对华人印象大为改观。
从巴黎的大学,周赫煊一直讲学讲到斯特拉斯堡,都靠近德国边境了。
在斯德拉斯堡第二大学,周赫煊会见了年鉴学派的两位史学家费弗尔和布洛赫,三人进行了深入的学术交流。与此同时,费弗尔和布洛赫也接手邀请,答应担任北平研究院的荣誉会员,并于今年夏天前往中国进行学术交流。
费弗尔他们的年鉴学派虽然搞得风风火火,但说实话,仍旧属于史学界的非主流派别。如今欧洲的史学界主流,是以孔泰为代表的实证主义史学,以及兰克为代表的兰克学派。
特别是兰克学派,在中国的影响极大。中国30年代的史学研究,遵循的就是兰克学派路线,民国中期的史学大家,都可以称为兰克的徒子徒孙。
周赫煊在斯特拉斯堡逗留三日,正准备离开,中国驻德公使和柏林大学突然发来邀请,希望他能够去德国也走一圈。
民国时期就是这样,由于交通不便,出趟远门非常困难。
因此,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学者做跨洲旅行,都要尽可能的到处转转。去年张伯苓赴欧讲学,就一口气跑了好几个国家,似乎不多走走显得太亏本,浪费了昂贵的船票。
周赫煊欣然前往柏林,出乎意料的见到一位大人物——爱因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