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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湿了,站起身来,在曹颙面前长揖到底……
腊月初五,京城有旨意到,宣曹颙进京陛见。
于是,曹颙又顶着风雪启程,腊八当天赶到京城。
进京后,曹颙便直接到宫门外递牌子请见。
牌子递了没多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传口谕,引曹颙前往养心殿。
这小太监眼生,看着服侍是没品级的内侍。在僻静处,曹颙从荷包里摸出个二两重的金锞子,悄悄塞到这小太监手中。
这小太监接过,不动声色地拢进袖子里,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热络,道:“早听说曹大人待人最和气不过,果然名不虚传。”
曹颙见他肯开口,便也随口问上两句不相干、不犯忌讳的话。
那小太监都小声答了,态度很是恭敬。
将要到养心殿时,曹颙才问道:“我奉旨从保定回来陛见,不知这几日,外官陛见的多不多?”
那小太监想了想,道:“小侍这几日,到前头传过几回人,多是几位相爷,还有六部的老爷们递牌子。”
曹颙听了,暗暗蹙眉。
大学士与六部尚书递牌子侯见,商议的指定是国之大事。
现下的大事有什么?总不会是年羹尧问罪之事。
北疆不稳,西域不太平?
他心中狐疑不定,随着那小太监走到养心殿前。
随着门口内侍的通禀,曹颙低头进了养心殿西暖阁见驾。
外头北风凛冽,室内却是温暖如春,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
暖阁里,雍正穿着宝蓝色常服,坐在炕上。
雍正左手边,两个小凳子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右手边三个小凳子上,坐着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旁边还有几位京堂,则是无座,侍立在旁。
曹颙跪请圣安,而后才被叫起说话。
雍正问的是直隶绿营的整备,曹颙今年有半数心血都花在这个上,自然是随口道来。
原来,是前往黑龙江同俄罗斯商定疆线的钦差已经回京,同俄罗斯的疆线划定已经完成,对准格尔是战是和,再次列入议程。
曹颙身上兼着兵部尚书,又在直隶操练绿营,才有资格参与此事之议。
不过,曹颙初到京城,了解的不多,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旁听。
这种关系重大的国事,总要议个三、五回才有结论,年前封印前能有结论就差不多。
想来雍正也知道这个道理,听众人说了几句,没有什么决断的话,便道三日后再议,打发诸人跪安。
从养心殿出来,曹颙才给几位王爷请安,又同两位大学士与几位京堂见过。
不知是不是商议战事的缘故,几位王爷脸上都有些沉重,可其他几位大人,却没有什么异样。
曹颙纳罕,据他所知,西边的战是打不起来,议和都议了好几次,还值当众人这样心忧?
十三阿哥公务忙,跟曹颙寒暄了两句,便先行离开。
十七阿哥晓得曹颙与十六阿哥交好,许是有什么私密话,便也随着十三阿哥离开。
只剩下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十六阿哥的脸色儿更黑,眼中怒意翻滚,看来是强忍了怒意。
在宫里耳目多,喜形于色,本是大忌。
曹颙倒吸了一口气,不敢随意开口相问,直到两人出宫,才低声问道:“十六爷,这是怎么了?”
“一个直隶啊!”十六阿哥咬牙道:“身为八旗男儿,不能开疆辟土,反而眼睁睁地看着俄罗斯割了一个直隶大小的地盘!”
曹颙听了,不由惊愕。
俄罗斯铁骑犯边,占了蒙古不少地盘,隆科多五月里为钦差,前往北疆与俄罗斯上商定疆线。
“隆科多竟敢如此?百死之罪!”曹颙有些明白十六阿哥为何这样生气了。
在朝臣眼中,蒙古虽是大清的藩属,却也并不算是大清。北方草原辽阔,俄罗斯人乐意占就占去些,只要离大清本土的疆线远,就没什么打紧。
可在十六阿哥这样的皇族眼中,蒙古的草原,也是大清的领地。
开国百十年来,爱新觉罗氏下嫁了近百宗女,才保住蒙古的安定。
蒙古的臣服,是用爱新觉罗氏女子的血泪换来的。
现下,却是眼睁睁地任由俄罗斯占去一大块。
十六阿哥的面上浮现出几分愤恨,道:“不是隆科多,卖国的是马奇!隆科多谈判时的态度,是寸土不让,被随从报到御前。皇上怕隆科多存歹意,使人拘拿了隆科多,由马奇接替隆科多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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