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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种毒物试媒的测定,用温哲的话说,这还远远不够,只能对付这世上大多数常见的毒物和手段。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人试毒。
“他是什么人。。。”
我对圈着手,度着小步站在警戒圈外,一边撒手哄走那些墙头檐角上偶尔冒出来,不顾大人呵斥偷偷围观我们的孩童,不时对我这个方向笑的一脸憨厚的中年汉子,比了比问道。
陪同的是本地户曹派驻的参事,他赶忙回答道。
“他啊,乡里吧人的也没个正名,人家都叫他村口一蹲,是这里的庄头,家里养的那个牲口禽畜多啊,在庄子里首屈一指的,这里能被评为模范庄,也有他的功劳。据说他家养的鸡鹅猪牛都要比别人壮实的多,每次称量起来都要多算不少,因此也被人称多一半,多)
。。。
“叫过来说话把。。。。
庄子里大多是一色的土坯平顶房,夹杂这几间带瓦顶的小楼,不过还算干净,而且方方正正的十分整齐,虽然是土墙,但就算没用白灰,墙面被抹的十分平整,有明显的沟渠和引水道,人畜的居所是分开的,且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因此异味很小,有水井和水池,连同晒谷场、仓房、公事所、祠堂、还有一座半台子半木檐的小庙,被一圈土墙给围起来。带有典型的军事风格,而且这些都相当陈旧,不象是为了面子工程,而临时改建的。
我稍微派人调察过,庄上人家的伙食还可以,按照忙时吃干,闲时吃稀规律,平时多是杂粮菜糊糊,就白葱腌瓜蘸酱,农忙时,就是蒸一大桶麦饭,用黑糊糊的咸酱伴饭;如果去的远就用自家烙的粗麦饼,就小包曲子泡出来的酱汤。年节月末杀个把最小最瘦弱的猪,每家也能分到快把肉,出力做多的男人们,也可以聚在祠堂里享受一顿猪下水菜。
这里的女子也已经不怎么织布,而是到庄上作坊去帮忙,做些零工换取工分,然后每月从合作社的流动商贩车那里换来更廉价的水织布、针头线脑什么的日用。
而他们的儿女被集中起来管教,有定期派来庄上驻点的蒙字先生,在这期间大家凑点粮食就可以了,要求也不高就几百常用字和粗算法,能勉强读懂书信,瞧明白官家告示的大概,算清楚家里的出入就可以了。老人也被集中起来供养,顺便做点洒扫之类力所能及的琐事。
因此可以解放出更多的人手来,除了粮食所需外,参与到更多的副业生产中去。而他们的劳动组织和劳动效率,显然也要比寻常以宗族为纽带的那些村庄高的多,再加上系统规划的水利道路建设,因此虽然负担不见
少,他们同时要交军队和地方两份钱粮,但因此没有]P和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还是要比其他地方好过的多。
虽然对我来说,这也就不过是某个时代农业学大寨的水准,但在这个时代,似乎已经足够用了,只要龙武军这个靠山一天不倒,这种良性的劳动效率,再延续至少几十年是不成问题的,用曾经具体参观考察过农村生活的杜甫、王维等人的话来说,已经颇有些先贤描述“老有所养,少有所教”大同治世的痕迹和味道。
事实上后世某个国朝,就曾经用公社、合作社这种东西一度轻易扫荡和取代了广大农村,延续了几千年的宗族势力和影响力。虽然都是被人最大限度的压榨剩余价值,但是方式不同,效果也不同,有目的有计划有前景相对有效率的压榨,总比传统贪官污吏之类的毫不规律可言,时不时的按照需要摊派,随意的来乱啃一口,要更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因此,其中不少人的心态,就好比后世国营农场职工,对普通乡下农民的优越感一般,有选择的在体系内通婚,许多体系外的百姓也不少羡慕着,宁愿多贴些嫁妆聘礼联姻进去。
根据资本论的,成功的剥削者,不是在于能否极尽盘剥,以榨干被剥削者的骨头里最后一丝油水,而是在于通过追求更有效率更隐蔽的剥削方式,不但顺理成章的拿走对方大部分的所有,而还被对方感激让他觉得是劳有所值,甚至把子孙后代的前程,都心甘情愿的卖给你的一门管理艺术,
未必要给予被剥削者真正的善待,但只要让他觉得比别人更幸福,更有优越感就可以了。
酬谢也很简单,一些日常生活杂用小铁器,几匹还没上色的南海棉水机布,十几个稀罕的热带水果罐头什么的,不过我估计他们对铁皮罐头本身的用途,更感兴趣。
如果不是担心拿回去会给小白狼做了点心,小丫头只怕还要马上带两只罕见的黑兔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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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才发现,家里等了一大票人,南内已经来了中使,更难得当任御史中丞韦鄂,也不避嫌的待在我家。
因为,我才出来一天,朝中就出了大事,
襄州将领康楚元、张嘉延起兵作乱,占据了州城,襄州刺史王政逃向荆州,自称为南楚霸王。这本来也没有什么,这些年因为朝廷的财政紧缺,以及一些人为的因素,地方军队因为缺饷发生骚乱的事件屡见不鲜,连朔方军这样的一等一的大镇,也曾经闹过饷。
这次作乱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正是长江中下游的咽喉要地。
康楚元等人裹挟兵众达一万余人,又向荆州进军,试图夺取江淮租庸调使第五歧设立在汉水上游的平转仓。那里大抵还有一百多万,预备输北的钱粮,这也是文武百官下半年俸禄。
当初为了防备永王作乱的军队,都调到浙南江西去围堵袁晁的天平乱军,周边竟然没有多少抵御的力量,为了防止永王残党作乱,荆南的本土力量也被东调协防江西,荆州境内也十分空虚,本来这襄州的驻军,还是为了监控逃入云梦的襄城王一党,而保留的。
最后还是龙武军荆州大营的季广琛,发荆州水师学堂一千多人,保护汉水下游,乘叛军立足未稳,于旗门山袭击烧毁了叛军几百条船只才遏止了其蔓延之势。
更糟糕的是,南楚叛军虽然没有得手,却因此截断了从荆楚到商洛的北上水陆输送,要知道江东、江西大都被打的一团烂,荆楚之地,由于永王还没有起事,就被内部镇压,是既浙西浙南抗税之乱后,这是江南财富重地中,少数的没有遭受战火的地区了。
如果在秋收前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朝廷将遇到了重大的财政周转危机,不要说官员的俸禄,许多正在进行的项目不得不半途而废,更严重的是,长安附近十几万大军的钱粮,可是不好拖欠的。当然,对龙武军的影响也不小。光是许多大宗交易项目,和流通票据的兑现,都是沉重打击。
因此,朝廷已经要求在云梦西部新设的三个军户县,出兵平叛。那里大抵有一万多名安置的前军人,还有数倍的武装屯民和归化的武陵夷聚落等,不过按照朝廷已经承认的既成事实,如果没有龙武军的命令,地方官府是很难指挥的动他们,因此朝廷又任命太子少师韦见素的族弟韦伦,为商州刺史兼荆、襄等道租庸副使,发兵讨叛,南下邓州。
这几个关要,都涉及到龙武军,朝中有些大佬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产生不好的想法云云,所以请得这位比较熟悉的御史中丞韦鄂,前来关说情形。
什么时候我的一收创立的龙武军,也要让人忌讳成这个样子。我心中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