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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阳,打得如火如荼。
至少从表面上,或者外行人的眼中,这场战事打得是相当热闹。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人开始觉察到了其中的诡异。曹朋表面上不断向益阳增兵,但是对益阳实质性的攻击,却迟迟不肯发动这样一来,激烈的战事更像是一场游戏,让坐镇临湘的刘备,感觉有些不妙。
曹朋莫不是,另有图谋?
沙摩柯在壶头山召集八千五溪蛮战士,浩浩荡荡开拔出来。
八千人!
听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多。
五溪蛮十余万族人,只有八千人参战?
可事实上,这八千人,已经代表了五溪蛮的全部精锐。十万族人,有多少老弱病残?又有多少未成年的孩子,还有那些不懂战斗的妇孺女人?如果刨除这些,五溪蛮真正的战士,可能也就是两万到三万人。沙摩柯一下子抽调出八千人,对五溪蛮人而言,已经是一个极限。
用老蛮王的话说:“沙沙,你带走的是五溪蛮的现在和未来。
如果刘皇叔将来能成就大事,五溪蛮说不得会有壮大的机会。可是如果输了,你就是一手断送了五溪蛮的现在和未来所以,到了益阳之后,你要多加小心,切不可以事事争先,给别人充当马前卒。有危险,先考虑保存自身。这八千儿郎是咱五溪蛮人立足荆南的根本。”
沙摩柯有没有把老蛮王的话听进去?
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此时沙摩柯却是意气风发。
出壶头山后,一路北进,很快便抵达沅水。按照沙摩柯的计划…
他将率部顺沅水而下,直逼沅南。
一旦沅南遭遇攻击,则曹军必然慌乱。
到时候他扰乱了沅南的局面后,北进可渡水攻取临沅:南下可逍入雪峰山,与益阳遥相呼应。
如此一来,益阳之危自然而然便被解除。
这是沙摩柯的想法,同时也派人飞报刘备请他到时候设法配合。
这次出兵,若成功了五溪蛮人必然可以进一步发展壮大,成为整个武陵蛮的领袖。那时候,他也就是名正言顺的武陵蛮王!老蛮王的警告,他倒是记下了,却没有往心里面去。在他心里,曹朋不过是一个小娃娃何必如此紧张?如果遇到了自己,必取他项上首级五溪蛮大军浩浩荡荡行进,两日后抵达虬龙滩。
这虬龙滩,位于沅水的中上游。沅水在这里陡然两转,犹如虬龙盘错形成了一个极为奇特的地势。南高北低,滩头平坦。流水在这里,突然变得平缓起来,是一处驻军扎营的好地方。
由此向东继续行进,两日后就能看到沅南县城。
抵达虬龙滩时,天已经黑了。
沙摩柯于是下令在虬龙滩扎营,休息一晚后,继续前进。
有人对他说:“小王此地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最适合骑军出击…若曹军在这里进行偷袭,恐怕会对咱们造成不利。”
沙摩柯闻听哈哈大笑,:“我难道不知道,曹军有骑军之利吗?
可你看,这里南高北低,咱们正好扼守在高出。而曹军若偷袭,就必须要渡河而来这里地势虽然平坦,但土地松软,骑军根本无法进行冲锋。若他们真要偷袭,定要他们来得去不得。”
五溪蛮虽地处蛮荒,但是由于刘表十余年来的文治,沙摩柯也深受其利。
他读过一些兵书,甚至在五溪蛮的部落里,还有很多为躲避战乱的汉家人,有识文断字之能。这也使得沙摩柯与很多蛮人不同,一方面鄙薄汉家文化,另一方面,又受汉家文化熏陶。
他侃侃而谈,自信满满。
使得身边的人,倒也无话可说。
既然沙摩柯已经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五溪蛮人在虬龙滩上扎下了营寨,安顿休息。沙摩柯是个好酒之人,安顿好了之后,便命人取来酒水,开怀畅饮。这一顿酒,直喝到了戌时。沙摩柯喝得酪百大醉,躺在榻上杆声如雷。
夜,越来越深。
到子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也是荆南独特的气候,白天晴朗,晚上细雨靡靡,天气变幻莫测。
沙摩柯做了一个美梦!
他梦到自己在益阳城下,大展神威,生擒活捉了曹朋,大败曹军…所有的汉家儿郎,莫不以敬佩的目光仰视他,刘备甚至亲解衣袍,为他披在了身上。在益阳城里,刘备矢摆酒宴。
酒席宴上,更有无数汉家女儿在他面前轻歌曼舞,流露曼妙风姿,只看得沙摩柯是哈哈大笑……
“沙沙,可敢饮酒?”
刘备满面春风,笑眯眯的问道。
沙摩柯一手挽着一个美姬的小蛮腰,一手举杯,豪迈道:“皇叔有请,沙沙焉能不从。”
“这样,待娄为你击筑,请沙沙满饮。”
蓬蓬蓬!
激昂的击筑声响起,沙摩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大笑不止……………,
“小王醒来,小王醒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惊扰了沙摩柯的美梦。
他蓦地睁开眼,翻身坐起。
只见几名亲随神色慌张站在榻前:“小王,有曹军偷袭。”
“什么?”
沙摩柯一怔,酒劲儿一下子清醒过来。
只听大帐外隐隐约约传来了喊杀声,更有隆隆战鼓声,不断响起,………,
沙摩柯惊怒道:“狗贼既然找死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着话他跳下了床榻。只是这宿醉未完全醒来,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幸亏身边人手疾眼快,将他搀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速与我披挂!”
几名亲随,连忙为沙摩柯取来了衣甲,为他穿戴妥当。沙摩柯披头散发,赤足大步流星往外走,在大帐门旁,一把抄起那根沉甸甸的铁蒺藜骨朵,就冲出了营帐。此时的五溪蛮大营已乱成了一片。远处,沅水河面上船只川流不息!有数十艘大船在河上纵横,将源源不断的兵卒送到虬龙滩上。这些曹军,清一色黑甲长刀,脸上还抹着黑灰,在夜色中格外狰狞。
河对岸,灯火通明!
一队队兵马正列阵在河滩。
船只往来穿棱,将曹军从河对岸接送过来。这些曹军一下船,便右刻向五溪蛮人的营地发起了冲锋。一员夫将,手持一口百炼龙雀大环刀,在人群中奔行而走。大刀舞动刀云翻滚,只杀得五溪蛮人狼狈而走。沙摩柯虽然读过兵书,却算不得兵法大家。在设立营寨的时候,甚至没有设置鹿角拒马等防御物品,以至于曹军一下子就冲进了营地。
五溪蛮人悍勇好战!
但更多时候,他们的战斗方式没有任何章法。
在山中,五溪蛮人借助他们长年生活在山里的优势,所以常常能大获全胜。可是一旦失去了地理的优势五溪蛮人的战斗方式,就显得极为原始。他们的武器衣甲都非常落后,攻击的时候,完全是凭气血之勇。一旦遭遇危险,就会迅速失去斗志,而后四散奔逃如果是在山里,他们能借助对地形的熟悉,拖垮对方,而后反身一击。但是在虬龙滩,五溪蛮人就乱成了一锅粥。
沙摩柯赤足在地上奔行,手中铁蒺藜骨朵挥舞,每一次挥击,必有一人丧命。
他大声吼道:“休要慌张,给我顶住!”
他武艺虽然高强,却无法稳住局面。而且,宿醉之下,他虽然一连轰杀十数名曹军士兵,非但没有令曹军后退,反而激起了曹军的怒火。曹军蜂拥而上,令沙摩柯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这时候,那曹军将领健步冲到了沙摩柯跟前,二话不说,轮刀就砍。
沙摩柯连忙举铁蒺藜骨朵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他崩开了那员曹将的大刀,可是那刀上巨大的力量,却震得沙摩柯噔噔噔连退数步。两腿微微有些发软,但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曹将,可敢通名?”
那员曹将,身高近九尺,体格魁梧壮硕。
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威风凛凛。刚才和沙摩柯交击一次,他虽然占了主动出击的光,却没占到太大的好处。相反,沙摩柯铁蒺藜骨朵上巨大的绷劲儿,险些让他手中大刀脱手。
听闻沙摩柯询问,那曹将厉声道:“某家零阳校尉魏延,再吃我一刀!”
龙雀大刀轮开,刀光闪闪。
沙摩柯不知道魏延是谁,但也不敢小觑。
他抖擞精神,舞动铁蒺藜骨朵和魏延打在一处。
如果单从武力上而言,魏延不是沙摩柯的对手,或者说要逊色半筹。这沙摩柯的武艺,已近超一流武将的水准,加之天生神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可是,沙摩柯晚上喝得酪百大醉,匆忙间应战,宿醉未醒。
铁蒺藜骨朵势大力沉,但打得久了,也不免感到气虚力乏。
魏延知道,比力气,他不是对手!
但他又岂是善与之辈?
魏延早年间也是一员猛将,虽然一直没能达到超一流武将的水准,也已经是准超一流的高手。
刀法精妙,加之这些年来保养得当,气脉悠长。
既然力气上比不过,那就用刀法取胜于是乎,魏延刀法猛然一变,一改先前大开大阖的路数,尽走那小巧狠辣的招数。龙雀大刀翻飞,却不与铁蒺藜骨朵硬碰硬,刀刀尽走诡谪之路,把个沙摩柯杀得,渐渐抵挡不住,喘息不止。沙摩柯口中不时发出如雷怒吼声,却奈何不得魏延。随着魏延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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