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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得与他官同论俸资。夫称职者常先,则人必欣于进取;不称职者常后,则人必奋进!’
这种以厚赏重罚作为鞭策的手段,用以ji励边官将佐勤于边事,奋力战阵;较之从前功罪不分、赏罚不明、不体恤边关将士劳苦的hunluàn情况,当然是一大进步,定能获取立竿见影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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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喝干了茶壶里的水,才等到沈默将目光抬起来,刚要开口,却见他一脸惋惜的摇头,心尖不由一紧道:“怎么,有什么不妥?”高肃卿虽然目无余子,但偏偏对这个xiǎo他两轮的沈默十分的钦佩,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看问题要比自己更深邃,更全面,在把握大方向的能力上,确实强于自己。
沈默当然不会告诉高拱,那是因为我比你多了五百年的见识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必须让高拱对自己保持钦佩和忌惮。否则这个权力yu很强的男人,会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意见,把自己当成跟班……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跟班。
如果到了那一步,显然会触及到自己的底线,所以沈默必须防患于未然。
见高拱着紧的望着自己,沈默才轻笑一声道:“别误会,我只是在感叹,你要是内阁首辅就好了,这样‘武职比试’的事情,就可以大力推行了!”
这不着痕迹的马屁,果然拍得高拱暗爽,呵呵笑道:“你那个应袭舍人入官学深造的计划,我在老家就研究过了,是切实可行的。虽然我现在不是首辅,但不代表我没法帮到你。”
“哦,说来听听?”沈默也来了jing神。
“我准备以吏部的名义,在全国推行‘考核法”要求中央六部以至地方各级官员,处事办案均订有程限限制,必须按期准时办完上报,而且必须卷牍清楚、册档登载详细,以备检阅核查。”高拱踌躇满志道:“要见钱粮比上年积下若干,险隘比上年增修若干,兵马比上年增添若干,器械比上年整造若干,其他屯田、盐法以及诸事、俱比上年拓广若干,明白开报。若果著有成绩,当与擒斩同功;若果仍袭故常,当与失机同罪,而必不可赦!”说着他呵呵一笑道:“只要把解送武职考生的数量与质量,加入对学政的考核中,何愁他们不尽力而为?”
“只是这样一来,”沈默笑起来道:“不知有多少要在背后骂你了!”
“只要能力挽天倾、延我国祚!”高拱冷笑道:“哪管生前身后的区区骂名?”
“好!”沈默被高拱的豪情感染,拊掌笑道:“真是‘平生不识高新郑,岂敢自称豪杰士?’痛快啊痛快!”
“过誉了。”高拱也开怀笑道:“我倒听人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沈绍兴呢?”
“得了,咱就别互相吹捧了。”沈默苦笑道:“这些构想固然美好,可要变成现实,不知得吃多少苦头呢。”说着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微凉的茶水道:“别的不说,就你那个‘考核法”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
“改革嘛,本就是砸人饭碗的活计,哪有不得罪人的?”高拱嘿然笑道:“我也不怕他们跟我对着干,没了张屠户,还吃不了带máo的猪?这天下等着做官的有的是,谁不听话就换谁,还真以为离了他们不行啊!”
“不能cào之过急,”沈默皱眉道:“否则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我们的目的,毕竟只是把事情办成了,而不是炫耀自己的肌rou。”这是他对高拱今日处理‘空衙’时间时,所采取措施的委婉批评。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用这种口气跟高拱说话,而不会引起他的不快的,那就只有沈默了……皇帝当然也可以,但问题是,隆庆绝对不会批评自己的老师,
高拱闻言沉默片刻,而后低声道:“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应该以雷霆万钧之势,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把事儿办成了!这样才能掌握主动!”说着他有些担心望向沈默。无论如何,自己能坐在这里指点江山,全是拜这个男子所赐,而自己将来想要改革成功,更是万万离不开他的支持。
听了高拱的话,沈默只是洒然一笑,点点头道:“好,听你的。”
见他答应的痛快,高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接下来的事情,知道高拱还要料理本部的烂摊子,沈默便起身告辞。高拱送他到外面时,看到陆光祖在廊下恭候,高拱低声问道:“听说你们关系匪浅?”
“中玄兄说过,不会区别对待的。”沈默没有否认,在高拱这里,否认就等于虚伪。
“哈哈,你误会了。”高拱笑道:“我只是想nong清楚,什么人可用罢了。”
“用吧,”沈默淡淡道:“他是难得的能吏,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嗯。”高拱点点头,送他离开了衙m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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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够咯,简单说两句。
翻看了这么多史料,不得不承认,张居正的一切改革方领,都是从高拱那里继承而来。但不是发扬光大,而是开了历史的倒车……不过不能因此指责张居正,因为高拱的举措太ji进,不回调一下,实在维系。
但这不能证明,高拱比张居正伟大,因为创业难,守业更难,往往一项政策推行十年之后,才是其弊端显现,生死攸关之时,张居正能撑过去,已经是千古难得的政治家了。
但高拱和张居正,都无法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政息人亡。其实这两位,都是那种拙于谋身之人,高拱之所以能开创隆庆新政,是因为他对隆庆皇帝,是如父般的特殊存在。而张居正能掀起万历改革,是因为万历皇帝太xiǎo,李贵妃又跟他不清不楚……总之,两人都得到了柄国的机会,成为权臣,然后前赴后继的将改革推行出很远。
可当隆庆一死,高拱立仆,万历一亲政,张居正的改革也彻底被废除。
这就是帝制时代改革者的宿命,如果不改变这一点,任何改革都没有意义。
这也是我写这本书的目的之一,就是想加入沈默这个变量,看看能不能推导出一个全新的结局来。
诸位请放心,历史之所以还未大改变,是因为我认为,还没到改变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