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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我曾经的教训,不够清楚,那么,程相望,我再警告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望老爷子冷语,低言,“想做我望家的儿女……程相望,你不配。”
你不配……
三个字,剜心刻骨。
就如当年,他亲眼所见,母亲一身风寒,抱着得了肺炎、急需治疗的自己,等在门前,只求能施舍些医药费……结果,换来的不是父亲出差的消息,就是望家人冷眼相对,隔绝信息,送来三个字……
你不配!
不配,他不配吗?
凭什么,不配?
他的母亲,那样温婉善良,为了照顾最后弥留、辞去职务、决意和她一起的生父,甚至,自己累出病,都不多说一言。
有时候,外出打几份工,就为了整个家的支撑……不想让他的父亲,降低生活标准,还活在像望家一样的环境。
他的母亲,常教导他,望家的人,永远是你的家人,你的父亲,因为和妈在一起,重病辞去职务,在望家甚至快要众叛亲离,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相望,能回到望家去。
他对父亲,其实没什么印象,因为很少见,见得时候,基本都在生病,后来,被望家接走,就得来了病逝的消息……
可是,他一直知道,从小,入江京的那一刻,每每在学校,听到望成这个名字,每个人的态度,都是敬仰尊敬,甚至,有几分膜拜的,因为没有人,那么年轻,可以坐到那个职位,甚至为民着想,累出了一身病痛,连对望家,江京市民,都有着感激似的崇拜。
所以,在程相望的人生中,理念中,他一直认为——
望家是极好的。
望家,是属于父亲,也是属于他的。
可是,今天……不,数不清多少次了吧?他努力了多少年,每天废寝忘食,付出了多少精力?终于成了路易斯,终于成了国际大师,终于被这个世界认同……但在望家,这个最权威的人,仍旧,对他说……
程相望,你不配!
明明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却还是如此刺耳,愤怒,如此的……令人无法原谅!
程相望握了握拳,不动,愤慨,恼怒,很想现在,冲上去,抓住这个老人的衣襟,愤怒质问——
凭什么?
凭什么,我程相望,就不配?
只因为,我母亲,出身风尘,只因为,我父亲,曾经因为我母亲,忤逆过你的权威,甚至,不顾一切,也要以病痛的原因,辞去职位,与母亲相守?
可是,他不能!
因为在世人的眼里,她的母亲,不光彩,即使他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结成的婚姻,完全是政权联姻,两人都毫无感情,各有所需,却依旧,被这个世界虚伪的歌唱,而她的母亲,却永远只能被人唾弃!
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老人,这个权威者,这个把控着望家一切,甚至让他父亲都敬望的老人……是他的爷爷!
是他程相望,现在,最渴望,最亲近,也最想靠近,和被他认同的人——
可是!
爷爷……
这个称呼,让程相望失笑。
他叫过多少声?那么卑微,可是,这位老人,应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