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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夹枪带棒地说了这么一长串,中间都不带换气的气,苏浅暖完全没有回嘴的余地。
书桌上摆着茶水,还飘着热气,苏浅暖于是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过来,“师父,您渴了么?喝点水?”
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老爷子也是真渴了,拿过杯中咕咚就几下就往嘴里灌。
“师父。”
老爷子喝着茶呢,听见苏浅暖唤他,嗯了一声。
“边先生,很好。”
“噗——”
老爷子嘴里的茶就那样喷了出来,一双虎目瞪得老大,“咳咳咳咳,你,你刚才说什么?咳咳咳咳。”
“师父,您没事吧?您别激动。”
苏浅暖连忙弯下腰,轻抚老人的背,给他顺气。
“你,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老爷子指尖颤抖地指着她。
“我,我,我说边先生其实人挺好的。真的,师父,他对我特别好。除了您,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师父,您答应我,你先了解一下他,好么?
如果您试着了解他,您会发现,其实边先生这个人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难相处。他……”
“哼。边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严怀冷哼地打断苏浅暖的话。
“师父和边家有过节?”
苏浅暖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
严怀回答得极为迅速,一点都不带任何的迟疑。
反常!
苏浅暖不信,“师父。”
严怀却是摆了摆手,他放心手中的书卷,“行了,坐了一天的车才到的这里,这会儿你肯定也累了。你屋子我已经命老柴都收拾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会儿就该开饭了。迟点,吃过晚饭后,我再随你一起去看看那姓边的小子现在的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爷子终于松口,亲口答应要给边城治腿,苏浅暖小脸顿时一亮。
“谢谢您,师父!”
苏浅暖由衷地道谢,欢喜地出去了。
严怀注视着爱徒离去的身影,眼底浮现一抹忧色。
……
苏浅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边城那里。
房间里,边城听见脚步声,便操作着轮椅,来到门边,刚好,将匆匆赶过来的苏浅暖给抱了个满怀,反手关上了房门。
苏浅暖急匆匆的往回赶,也没注意到门口的边城,冷不防被人拽入怀中,吓得惊呼了一声。
“嘘~~~他们可都听得见。”
食指点住她的唇瓣,边城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听见?
老房子的隔音设备不好,苏浅暖想到自己刚才的那声尖叫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淮然和芳芳都还在隔壁呢。
于是苏浅不说话了,只好拿眼瞪他。
苏浅暖刚从外面回来,睫毛难免沾了点雪,进屋也就化了,却衬得她那双本就莹亮的眸子,此刻更是潋滟如一泓碧波,边城心神一荡。
“把眼睛闭上。”
苏浅暖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以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然后,轻如雪花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鼻子上……
那吻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的唇瓣,苏浅暖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她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男人得到他的鼓励,舌尖撬开她的唇瓣,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这才饶过了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
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身,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她的锁骨。
身上一阵电流划过,苏浅暖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听清楚他刚才说了什么,于是只好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他,“边先生,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见自己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边城内心得意,但表面上还是装出淡定从容的样子,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怎么去了那么久?”
苏浅暖想到方才在书房里和师父的对话,眼神一黯,“和师父说了会儿话。”
“那老头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说话的时候,他又用齿尖在她锁骨处咬了咬,苏浅暖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属狗的么?
“没有”
“撒谎。”
他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的谎言。
苏浅暖干脆不说话了。
既然他都猜到了,还问她做什么?
……
下雪天,天黑得早。
五点不到,严怀就让老柴去通知苏浅暖,五点钟准时开饭。
至于其他三个,老爷子可不管。
五点钟,眼见着郑淮然和苏妍两夫妻不请自来,早早地就出现在偏厅里等着开饭,苏浅暖却迟迟没有出现,严怀问一旁的老柴,“暖丫头呢?”
老柴撇了撇嘴,“谁知道呢。我刚刚去通知小小姐的时候,小小姐不在房间里,看样子怕是也还没回房间过。倒是姓边的臭小子房门关着。”
这句话,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苏浅暖没回过房间,边城的房间关着,好么,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两人在一块呗。
至于天还没黑,两人成年人关在房间里做什么?还用得着说么?
哼!
严怀哼了哼,“他们两个倒是*。”
饭桌上,郑淮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悄然地握紧。
苏妍听了挺高兴。
最好边城把苏浅暖那溅人折磨得不能下床才好,那样她才不会有功夫来勾引他的淮然!
苏浅暖推着边城走近偏厅,刚好听见老爷子和老柴的对话。
她又羞又臊,“师父,你说什么呢~~~”
“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和姓边的小子……”
老爷子才要挤兑几句,就看见了她脖子处那几处青紫的吻痕。
严怀恨铁不成钢地移开了眼,将炮火对准边城,冷笑道,“你倒是身残志坚的最佳典范。”
老爷子挤兑起人来,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留。
“老爷子谬赞。年轻人血气方刚,情之所至,难免有所冲动。是了,老头你这把年纪,大概是早就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了。”
论毒舌,四少何曾输过人?
“小子狂妄!”
严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倚老卖老。”
边城嗤笑。
苏浅暖是面红耳赤。
“开饭!”
第一个回合,严老爷子小败。
边城捧着苏浅暖盛的饭,挑衅地睨了严老爷子一眼,把老爷子给气得差点没摔了筷子。
吃过晚饭,郑淮然和苏妍两夫妻就回房了。
严怀让苏浅暖陪他去院子里散散步,消食、消食。
边城点了点头,“嗯,自然是要的。年纪大了,身体个方便功能都退化,是要注重养身。不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的?祸害遗千年??这里,阿城先祝老爷子长满百岁、千秋万代。”
严怀气得当场拂袖离去,当然,没忘记拉走他的宝贝徒弟也就是了。
苏浅暖头疼不已。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见面就要掐架?
老爷子让苏浅暖陪着他,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
无论酷暑,老爷子一年四季都有坚持养神锻炼,身体比大部分的年轻人都还要好上许多。
冰天雪地的,苏浅暖冻得鼻子都冻得彤红彤红,一双手不停地呵着气。
“不成器的东西!”
恨恨地骂了一句,到底没忍心让她这么继续陪着挨冻,提前放了她回去。
不过可不是苏浅暖一个人回去,而是他陪她一起过去。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那姓边的小子的腿,到底残废了没有。”
“……”
苏浅暖和严怀回来的时候,边城正在铺床铺。
边先生在整理床铺?!
那个连牙膏都必须要人挤好的边先生,竟然会自己动手铺床铺?
一定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苏浅暖先是往后退了几步,这才重新迈进房间。
房间里,边城铺床铺的影像还没有消失,苏浅暖又重重地揉了揉几下眼睛。
“他是腿残了,手又没废,铺下床铺,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手指弯曲,在苏浅暖的脑袋上敲了敲,严老爷子背着手,迈了进去。
边城像是早就知道严怀会陪着苏浅暖一起过来,见到他,脸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继续专注地整理床铺。
边城的腿不方便,套起棉被来很是吃力。
见多了这男人的不可一世,看见眼前的这一幕,苏浅暖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发酸。
她走过去,“还是我来吧。”
“站在这里,不许动。”
老爷子低斥。
苏浅暖于是不敢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她隐隐听见老爷子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免得惯得他一身臭毛病。”
这近乎亲昵的话语,令苏浅暖震惊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
难道,师父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讨厌边先生?
平日里,边城的饮食起居,都有言冰、夏雪、可葱、紫铭照顾着,苏浅暖还以为他做这些事必然会十分生疏,不曾想,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就已经把床铺都给铺好。
被褥、枕头、四件套这些全是或叔、夏雪他们提前给他准备好的,傍晚的时候,老柴的孙女小枣给拿到房间里的。
全部都是多啦A梦的图案。
苏浅暖看见,自家师父的嘴角抽了抽。
大概是为了方便整理床铺,边城身上的黑色羽绒服已经脱下,只穿了件灰色的羊毛衫。
“坐?”
整理完床铺,边城对严怀挑了挑眉。
嫌恶地瞥了眼那满床的蓝胖子,老爷子的嘴巴抿得紧紧的。
边城于是得意地笑了。
苏浅暖刚才还在奇怪,怎么她陪师父散步回来的功夫,边城就转性了,还主动邀请师父坐。
见师父又被边先生给气得脸色铁青,苏浅暖已经不仅仅是头疼那么简单了。
这两人,根本就是八字不对盘吧?
“暖丫头。”
“是,师父。”
“去把我放在书房的医药箱取过来。”
苏浅暖眼睛一亮,师父这是要给边先生看诊了?
“好,我这就去。”
苏浅暖立即跑了出去。
苏浅暖走后,严怀就搬了张椅子,坐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坐在床边的边城,边城脸色平静地接受他的打量。
“你对她是真心的?”
严老爷子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狐疑。
边城目露讽刺,“所以,你以为我是牺牲色相,就为了骗她哄你医治我的腿?”
严怀点了点头。
“不折手段,像是你会做的事。”
“过奖。”
边城皮笑肉不笑。
“其实你实在无需太过担心。暖暖是个很好的女生,想要对她动心,一点都不困难。”
“嗯。我的宝贝徒弟有多好,我自然比你清楚。老头信不过的人,是你。”
“本少爷不需要你相信。”
边城淡淡地道。
“我也没打算相信你。我只问你,如果我医治好了你的腿,关家丫头不顾一切也要解除她同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婚约,她不做你嫂子,愿意嫁给你做老婆了,到时候你会怎么选?
那双洞悉世事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边城的反应。
尤其是他故意咬重“关泠”两个字的发音,可惜的是,这小子五年前喜怒都还表现在脸上,如今整个人却像是戴上了面具一般,那神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甚至,当他说他有把握能够治好他的腿时,那张精致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怎么,刚才的那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这样,要他如何相信,他对暖丫头不是心存利用之心?
“本少爷从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他这么一说,严怀反倒有点放心下来。
边城这个男人太过骄傲,骄傲到绝不屑用谎话来敷衍他。
但愿,不会走到那一天吧。
关泠那丫头,也不像是会为了爱情而冲昏头脑的。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够顾把她全须全尾地带回到我的身边。
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我老头子,都会是她的依仗。”
闻言,始终没拿正眼瞧过人家的边城,很是认真地看了他几眼。
老爷子神情庄重,边城勾唇,弯出一抹浅笑的弧度,“多谢。”
“这声谢谢,还轮不到你来说!”
严老爷子瞪他。
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两人难得默契地停止了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