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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明应该存在于二十一世纪的南京,是她那父亲亲自找人修建的,是他父亲和继母的爱巢。可不是同一个时空的南京,怎么会有一幢,和二十一南京一样的别墅?
宁熹光蹙着眉头,心里一团乱麻,想不出个究竟,这让她更烦躁了。
傅斯言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到别墅大门口。
宁父还大权在握时,是整个南京城的主人,他又是个性喜奢华的人,由此可见这栋别墅该有多么豪奢。
宁熹光印象中,别墅占地面积极广,里边不仅修建了马场,棒球场,几个花房,还有泳池。而地下车库更是面积广大,里边放着宁父从国内外收罗来的百十辆名车,曾一度填满整个车库。
宁家的佣人更是多达百余名,整天将宁府收拾的光鲜明媚,四处装点的花团锦簇,一番烈火烹油的壮观场面。
宁父爱摆阔,他也喜欢金色,为此,连宁父的大门上都刷了一层金粉。不过,现在宁家四处都是枯枝败叶,大门上那层金粉更是被人用利器刮了个干净。
大门险险的挂在那里,随着席卷而来的冷风来回摇摆,好似一个不小心,就要砰一声摔在地上。
而走进大门,里边断壁残垣的景色入目可见。
白色的别墅近看成了焦黄色和焦黑色,上边残存着炮火和血迹,让人看了心中大恸。
然而,宁熹光却只感觉痛快。
她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若是二十一世纪的宁家别墅,也能落到这个下场,那就最好了。
别墅都毁了,里边的人,也该遭报应了吧。
“还进去么?”傅斯言一把拉住明显在走神的宁熹光。
宁熹光一脚踩断脚下的枯枝,“不进去了。里边肯定毁得更彻底,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咱们回去吧。”
“嗯。”傅斯言将她微凉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攥的紧紧的,“你不喜欢这里?”
“……你看出来了?”
“我们做了几世夫妻,我若是连你那点情绪都看不出来,还敢妄称是你丈夫?”
宁熹光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的观察力过人,想来就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你也能从我的情绪中,观察出很多事情。”
她叹了口气,又说,“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人,更不喜欢这幢别墅。……我感觉压抑,想毁了它/他。”
“好,那就毁。”
“可这别墅已经毁了。”
“如果你想,可以毁的跟彻底些,将它连根拔起都可以。”
“算了。”宁熹光笑着摇摇被他握着的手,“话说回来,这别墅不过一个死物,又有什么错,我所厌恶痛恨的,不过是住在这里的人罢了。”
“是宁海,宁熹平,宁熹和,宁熹阳?”
宁熹光闻言停住脚,她抬眸静静的看着傅斯言,傅斯言就也安静的看着她。他眸光静谧深邃,包容宠溺,好似不论是谁惹她不高兴,哪怕那个人是她生身父亲,他也会毫不犹豫替她还回去,让她高兴起来似的。
宁熹光突然就不想瞒他了,她走近两步,双手从他大衣里伸进去,紧紧环抱住他的腰,细细鼻子和他说,“他们犯了错,也惹了我,可我之前都还回去了。我和宁熹和他们的恩怨早已经结清了,如今谁都不欠谁,可是,我和另外几个姓宁的还有杀身之仇。”
宁熹光将昨晚的梦缓缓说了出来,她面色很平静,甚至有些麻木。
她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经历,好似就真是她的一个梦一样。
因为那是梦,因为她是旁观者,所以她淡漠无情,她冷静客观。
傅斯言却心疼怀里,黑漆漆的眸中都是浓郁的戾气。
他抱紧她一些,力气渐渐加大,好似恨不能将她勒进身体里一样。
宁熹光却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暖心。好似有了靠山可以依靠一样,身边都不再害怕。
“你说,那个梦是真的假的?我希望那时假的,可是那种死亡感太真实了。我好像真的从楼上俯冲下来……”
“你说,我和宁家是不是犯冲?宁熹和他们对我没有丝毫兄妹情谊,处处算计,毫不留情。梦中的宁建文更胜一筹,利用完后将我一脚踹开,让我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宁熹和他们姓宁,宁建文也姓宁。这是第一个巧合。还有这两家姓宁的,同样在这个地方,修建了一座同样的别墅,你说,宁建文不会是宁熹和他们的后代吧?”
提到“后代”两个字,宁熹光突然一激灵,差点被恶心到。
可是恶心过后,她又觉得,似乎自己这个猜想很靠谱一样。
原因有三:
因为宁建文姓宁。
因为宁建文当初建别墅时,花费了大价钱请了建筑队,让工人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施工。被人诟病太豪奢时,宁建文还狡辩说他这是念祖,乃是在祖屋遗址的基础上,按照祖先留下来建筑图纸,修建了同样的祖宅。
宁建文还每每以书香世家传人自居,称祖上名人辈出,还曾出过一方大员,可惜,家谱不知遗落到何处,让他无法寻宗……
宁熹光不自觉间就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末了忍不住冷笑一声,“我越想越觉得宁建文就是宁熹和他们的种。哼,怪不得都是同样的货色,原来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此时宁已经完全将自己摒弃在宁家人外了。
因为宁熹和和宁建文,她甚至对自身这个“宁”姓都有了几分厌恶。傅斯言闻言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不喜欢姓宁,回头就给你改姓傅。”
“你想得美。”
“入了我家的族谱,可不就姓傅了?你如今可是傅宁氏了,你是傅家人,和宁家没关系了。”
“哼哼……”
“听话,回去了。若你那梦是假的,我把这别墅连根拔起替你出气。若你的梦是真的,我把宁建文所在的宁家毁了,给你报仇,好不好?”
宁熹光眼眶发红,心都软的不成样子了。
她第一世受了太多的委屈,可惜没地说,更没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