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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解释的林菀娘瞬间释然,前事后情联系起来,萧承煦的表现确实疑点重重。如果他有帮着霜儿隐瞒身份,偷藏物品,倒也都说得通。
两年前的小姑娘因为家变缺乏信任感,只一味地想躲。而少年的帮助,就算有些爱闹但总体而言应当还是好心。
只是谁也没想到,几年之后,两人之间的孽缘居然纠结成了一场惨剧。
萧承煦的确没把坏事做尽坏了霜儿的清白,但他带给林霜儿带来的身心伤害却是巨大的,甚至比直接杀了人还要恶劣。
林菀娘想到刚才霜儿说了几个“他”字时露出的恐惧之意,心底对萧承煦的怨憎也就更浓了些。
十月初十,菀娘与霜儿赶到了昌义县城,也赶上了霜儿的生辰。
夜宿客栈,菀娘特意给林霜儿亲手做了生辰面,让她在两年之后得以正经地过了真正的生日。
霜儿带着甜甜的笑容,一口一口将含进嘴里的苦涩一道咽进了肚子里。
到了晚上将要就寝前向店家要热水在屋里洗浴,支走菀娘的霜儿轻抚着已然看不到半点字迹的紧实小腹又一次忍不住地淆然泪下。
“七日还魂!”。原本血凝的字迹就铁画银钩地写在这样羞死人的私密处,在她醒来之后的几天内才慢慢地消失,象是傲慢地讥诮着那天她即便在最后凄婉哀求自愿充作牺牲祭品奉上全部只求换得他怒火稍熄的无耻行径。
她的的确确求他了。勾他了。但是同浸在血泊中的他却冷酷地推开了她,毫不留情。
那些决绝的话语不是梦中臆造。而是真真正正直扎人心的刀子。
慢慢系好衣带的霜儿痛苦地闭上眼,再接着从客栈屋里消失不见了。
“又长了一岁。凌霜!你开心吗?”,踞跪在空间那两本菊花跟前的霜儿低沉地自言自语,手指轻抚上了正盛放的菊瓣。
原本黑白分明的两株菊花已根枝交错地长在了一处,不分彼此,就连新开的花朵也都混着黑白两色,一片诡异的混沌。
菊叶随着霜儿的抚触轻摇,象是兴高采烈表示着欢喜。
“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我想娘,想凌霜,也想……也想着与他的及笄之约!那个约定,应当此生再没有实现的可能了。从前我就想过,只要能为你们报仇,我无论遇到怎么样的境况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却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后悔吗?世上最廉价也最无用的就是后悔了。
林霜儿哽住了声音,红着眼眶深吸了口气,扬起笑脸道:“凌霜!我想是我错了。我的命本来就是偷来的,抢来的,根本不应该多了私心杂念还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他不要我了。也正好。我也可以不再对他有所留恋,往后也不必再为旁的不相干的男人困扰,只要……”
“只要做好了叶凌霜就好!”,霜儿站起身,再一次决绝地合上了双眸。
轻轻的敲门声在门外响着,霜儿轻快地应了声,象小鸟儿一样冲到门边快活地拉开了门。
红肿的眼眶,残带水意的眼眸,微微发红的鼻头……
菀娘关上门。转过身轻轻地捏住了女孩冰冷的小手,温和地唤道:“霜儿!”
“菀姨!您以后就直接喊我凌霜吧!从前娘亲也是这么叫我的。”。少女扬着笑脸,毫无芥蒂地说道:“再说林霜儿早已死在德叙园中了。以后就不必再提了。”
霜儿,霜儿!不过就是两年前诞生在他嘴里的谬误,他想要霜儿死了,霜儿也就就此死去好了。
从今往后,两两相忘。就当早早地就在新阳城中擦肩而过,没有半点交集。
少女眼中的坚定,菀娘读到了。她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凌霜!”
“嗯!”,凌霜爽朗而又清脆地应了声。
翌日清晨,出了昌义县城的两人没有再往德叙园,而是直接去登了雁凌峰,在半路之上拐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找到了凌霜藏东西的山洞。
劝了菀娘在洞外望风,叶凌霜独自一人摸进了黑黢黢的洞穴中,不过一刻,就拎着一只还残带着黑色泥土的小匣子走了出来。
匣子啪嗒一声打开,林菀娘拾起那串佛珠看了一眼,接着就又换着拿起了叶家的户册。
上面的记录与她曾在新阳看到的几乎完全相似,只有一处不同。
前几天一直没有问出叶凌霜到底是如何在血案现场逃出生天的林菀娘,双手轻颤地捏着一页薄纸,震惊地看向了坦荡立在她面前的少女,疑声道:“你是凌霜?!”
“是!我是叶凌霜!”
叶凌霜轻吸了下发酸的鼻头,指着户页上多出的一行提声道:“这就是我从凶手手里逃出来的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