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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帮人拼命抵抗,将这边的火力分散出去。
开始宋承芳高喊不允许杀了关云锦,要活口,陈雅风手下那帮人有些畏手畏脚,不敢豁得出进攻,无形之中给他们的撤退争取了一定的时间,眼看着关云锦已经碰到车门,陈雅风顿时杀红了双眼,夺过机枪对着关云锦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
“我让你们都去死!啊!!!!”
宋承芳见陈雅风已经失去理智,担心宋锦源和关云锦都死掉,拼命冲过去夺着枪。
“你疯了!他们都死了,地图怎么办?”
“什么狗屁地图?我不要了!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都去死!”陈雅风不管不顾地喊道。
宋承芳使出所有力气才将将拦住她:“那你回去怎么跟将军复命?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难道这次真的要因为这一个人毁了咱们的宏图霸业吗?你担当得起吗?”
陈雅风愣住,接着又要开口,宋承芳却抢着说:“你冷静一下!”
陈雅风这才垂下手来,接着转身看着已经挪到车边的宋锦源,再一看去,关云锦和沈敬繁已经上了车,扬声吩咐道:“留活口!”
攻势顿时减了下来,郭飞趁势带着一帮人疯狂反扑过来,陈雅风被这一波的进攻险些伤到,踉跄地退后躲了起来。
宋锦源趁机上了车,对这郭飞喊道:“赶紧上车!”
郭飞头也不回的喊道:“司令,您走吧!别管我!”
不等宋锦源再说什么,郭飞已经大步向陈雅风那边冲了过去,身影迅速被火苗和尘土淹没,宋锦源双目欲裂,咬了咬牙,扭头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身后的枪声人声渐渐小了下去,关云锦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坐在她身边一直护住她的沈敬繁身体一颤,关云锦抬头看去,见他向前伏了一下,接着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关云锦腿上,车座上,满是血红一片。
关云锦一下子愣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慌忙双手扶住他,颤声问:“沈敬繁,你受伤了?”
沈敬繁向后靠去,歪头看着关云锦,嘴唇已经青紫,见关云锦满脸惊惶,微微弯了嘴角,笑着说:“别慌,有宋锦源在,你不会有事的。”
关云锦却只看着他,除了“怎么办怎么办”,竟然说不出别的话来。
宋锦源抽空回了下头,沉声问:“看看他伤到哪里了。”
关云锦茫然看向他:“我看什么?”
宋锦源稳了稳声音,缓慢说道:“你检查下,看看他的伤口在哪里,想办法给他堵住伤口,不能再这么流血,要止血,否则他有性命危险。”
关云锦点点头,双手却挓挲着不知道放在哪里。
沈敬繁见她这般,虚弱一笑,伸手拉住她的双手:“别找了。”
关云锦忘记说什么,就只看着沈敬繁。
“云锦,我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完了,但是我宋锦源来找我,让我带着你远走高飞,我心里……咳咳咳。”
刚说到这,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大口大口的涌了出来。
关云锦浑身发抖不已,但还是壮起胆子靠过去,将沈敬繁的身体扶好,让他靠着舒服一点,待靠近了,看清楚了伤势,关云锦脑袋轰鸣一声:“沈敬繁,你怎么中了这么多的枪?刚才上车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后,你替我挡了所有的子弹,是不是?是不是啊?你这个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为你做了这些,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宋锦源听着关云锦的话,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变如铁色。
沈敬繁十分无力的挥挥手:“听……听我说完……好吗?云锦……我以为我还有机会,带着你走……咱们重新……开始,我还有机会……跟你重新在一起……我心里欢喜的很……但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宋锦源……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原本,我恨你……现在我只觉得太亏欠你……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我只想着能用下半辈子……好好补偿你……可惜…...不能够了……我……”
关云锦抽泣起来,摇摇头:“别说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看医生去。”
沈敬繁笑笑:“我知道,来不及了……不过……能这样死在你怀里…….能为你做点什么……我也还是很欢喜……”
关云锦大声哭出来:“你别说了!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不要让我如此内疚,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啊!你怎么还是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呢?你要好起来,知道吗?”
沈敬繁笑意淡去,眼神开始涣散,声音虚弱之极,关云锦不得不将耳朵凑过去,才听得清楚,沈敬繁脸色灰白一片,嘴角依稀说着:“云锦……我还想带你去看冬天……满山的梅花…...”
声音渐渐弱下去,关云锦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沈敬繁,不死心地晃着他的双手和双肩:“你别睡啊,沈敬繁!沈敬繁!你别闭上眼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眼里涌出大片大片的水滴,关云锦无力地捂住脸,手刚刚放开,沈敬繁满是鲜血的双手,一下子重重的垂了下去,再也无力抬起。
关云锦再次闭上眼睛,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宋锦源紧紧攥住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牙咬得紧紧的。
哭喊过去,关云锦呆呆地坐在另一旁的座位上,看着随着车身颠簸而轻微晃动的沈敬繁,关云锦感觉似乎下一秒他就要睁开眼睛,笑嘻嘻的说:“傻子,被我骗了吧?”
沈敬繁的双眼还是那么狭长,鼻梁高挺,嘴唇轻轻闭着,人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可是眼前这个人,俊美依旧的人,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告诉了关云锦,她的爱和恨都那么的微不足道。
谁都可以去爱,谁也都可以去恨,爱和恨,我们常常挂在嘴边,常常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去爱和恨一个人。
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对沈敬繁到底是恨还是如何,只在心里默默的认定了一个行为,就是见到他就要远远躲开,绝对不能与他平和相处,他们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这笔账,又何尝不是一笔糊涂账呢?沈家是害了关家,但不过是为了利益充当了枪手,如果不是沈家,也会有张家王家来做这件事,关云锦家散了,他们家此刻又何尝不是四散飘零?
该如何去恨,该如何去原谅?
与沈敬繁的点点滴滴全部不听话的涌了出来,关云锦捂住自己的头,不去理会宋锦源的劝慰。
沈敬繁最嚣张跋扈的样子,最顽皮挑衅的样子,最像个孩子讨好她的样子,统统一遍一遍的奔腾而出,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难以阻挡。
而眼前的宋锦源,一切的一切的源头,全部都是他一手策划。
关云锦从后面看着他,再看看仿佛睡了过去的沈敬繁,无力的伏在双腿上,绝望地将头埋在双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