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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镇。
三月的天气正好,今天是个逢集的日子,青牛镇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个衣衫破旧,满脸颓废的青年被几个大汉从赌坊扔了出来,显然又是一个沉迷赌博浑身钱财输的精光的赌徒。
青年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尘土,颓废的脸上有些不甘,却又在下一刻摸摸空荡荡的钱袋泄了气。
忽然闻着对面面馆传出的香味儿,摸摸咕噜直响的肚子,青年目光盯着正在冒白烟热气的阳春面脸色渴望。
“老板,可以给我一碗面汤喝吗?”
青年走到面馆前,盯着正在下面的老板询问,他实在太饿了,但他一个铜板都没有,只能要碗面汤填肚子。
身上的钱都输了,输光了……
“行,你坐里面去……”
下面的老板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进店,然后抓了一把面条下锅。
待水开面熟,倒上一勺料,面馆老板端了满满的一碗面条放到了青年面前。
“兄弟,吃吧,免费的,以后别去赌坊了,那就是个无底洞,没有你赢的理……”
“哎哟,我说杨瘸子,你把面馆开人家赌坊对面,整天劝人不要去赌坊,这不是给赌坊找茬吗?你不怕赌坊找你麻烦啊?”
另一桌一位正在吃面的大叔抬起头朝面馆老板笑道。
“哈哈哈,瘸子当然不怕了,有县令爷给他撑腰嘛!”又一客人笑道。
“嘿嘿………”
面馆老板嘿嘿一笑,没有反驳,一瘸一拐的又跑回去煮面,目光盯着对面的赌坊一阵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没接话,刚才调笑的大叔摇摇头,又闷头开始吃面。
话说这杨瘸子,青牛镇大多人都认识,他虽然从外地来的,但在镇上待了十五年不短日子了。
杨瘸子具体叫什么大家不知道,只知道他姓杨,刚来镇上的时候他也不说,大家看他一瘸子,就叫他杨瘸子了。
他这人为人颇为仗义,在赌坊对面开了一家小面馆,平日里就爱救济那些落魄的赌徒,劝道人家不要沉迷赌博。
这沉迷赌博的人那是一两句话就能劝住的,不过杨瘸子这人还是乐此不疲。
很多人都说他脑子有毛病,杨瘸子听了也不反驳,嘿嘿一笑就过去。
当初来青牛镇的时候,杨瘸子是孤家寡人一个,还带了他老娘的遗体,浑身破烂,还瘸了一条腿,别提多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事从外地跑路的,大家都不愿理会他,也怕沾上事儿。
后来,杨瘸子将他娘安葬之后,就在青牛镇定居了下来,在赌坊对面开了一个小面摊,然后发展成了小面馆,这一待就是十五年。
杨瘸子的面馆虽然总是接济免费赠送,但他的面味道不错,人也实诚,大家很喜欢上他家馆子吃面,生意还不错。
瘸子的面馆生意好,赚了不少钱,他人有实诚,有媒婆上门给他提亲,说的还是漂亮的黄花闺女,大家都说杨瘸子有福气咯。
不过杨瘸子却没干,拒绝了人家媒婆,没多久娶了个寡妇。
那寡妇相貌普通,是青牛镇附近村子里的,听说命不好,是克死了她丈夫才成寡妇的,还是个哑巴。
这可让镇上不少人都惊呆了眼睛,再次觉得杨瘸子脑子有毛病,漂漂亮亮的黄花闺女他不要,偏生要娶个克夫的哑巴寡妇。
不过杨瘸子愿意,大家也就说说,管不着人家的事儿,就当茶余饭菜后的笑谈了。
两人成亲虽有不少闲言碎语,但日子过得是不错,没过多久寡妇就给杨瘸子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一家三口颇为幸福。
就是一点,杨瘸子喜欢救助落魄赌徒,劝人不要赌博的性子还是没改。
记得有一年,杨瘸子救了一个赌徒,做了一件事儿,彻底成为了青牛镇的名人。
这什么事儿呢,至今说起来还让不少人咋舌,据说当时有个书生迷上赌博,在赌坊输了不少钱,倾家荡产,差点把家里的老母亲都给气死了。
那书生不仅输得倾家荡产,还欠了赌坊整整五百两银子,书生家不过是个农户,哪来的五百两那么多。
当时杨瘸子见了,不忍见书生母亲在赌坊门前跪地求饶,竟然当场承诺给书生还钱。
天呐,杨瘸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部都震惊了,五百两啊,那可不是小数目,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杨瘸子一个面馆小老板哪里来的五百两?
却不想,杨瘸子真把钱拿了出来,转身回屋就拿了一张似乎经过特别保存的银票出来。
一千两,那张银票是整整的一千两,杨瘸子替书生还了五百两的赌债,最后还给了书生一百两,让其作为路费上京参加科举考试。
“银子你拿着,不要赌了,上京考试吧,考个功名回家才是真本事儿,浪子回头金不换,俺弟弟说的……”
杨瘸子摸摸脑袋,一脸憨厚,塞了一百两银子到书生手里,抱着他儿子,带着他哑巴媳妇,留下一脸呆愣的书生又回面馆继续煮面了。
这事儿传出去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替杨瘸子心疼啊,那可是几百两银子,不是几十两啊,真舍得。
这话又说回来,原来这杨瘸子,还是个深藏不露主的啊,家底可真深!
后来,那书生拿着银子上京了,没过多久,书生回来了,摇身一变,成了青牛县的县令。
当初替杨瘸子心疼的人现在都羡慕了,书生感激杨瘸子,不仅还了他当初赠送的银子,更是将他罩了起来。
因此,就算杨瘸子把面馆开在赌坊对面总是找茬拦赌坊客人也没能出事儿,全都是县令大人给他兜了起来……
今天杨瘸子还是照常在面馆煮面,刚把面给客人端上去,转过背就看见他家面馆前站了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打扮很奇怪,头发很短,相貌端正,穿的是一件玄色长衫,布料不错,身上气质也和普通人不一样,一看就是那种富贵人家走出来的。
不过此刻男子看上去风尘仆仆的,许是赶了远路到镇上的。
“这位小哥儿吃面吗?来来,里面请……”杨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青年面前招呼。
“大,大伯?”青年盯着他思索了一下试探叫道。
“………”杨瘸子没反应过来。
“大伯,我是……小弟。”
青年看着杨瘸子的面容,似乎终于确定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小,小弟………”
杨瘸子面色一顿,然后眼睛一红,赶忙上前抓住青年的手臂,脸色激动的把人拉进屋。
留下面馆门前几个看热闹的镇民好奇的盯着他和青年,暗道,原来杨瘸子还有亲戚啊,还以为他就一个孤家寡人呐!
杨大宝将杨小弟拉进屋,脸上的激动怎么也消不下去,赶紧让自己媳妇上街买菜做饭。
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哑巴媳妇总听她相公说过他有个弟弟还有三个侄儿的。
说他弟弟是多么多么有出息,侄儿是多么多么可爱,但就是不曾见过。
见自己相公激动高兴的模样,哑巴媳妇心里也高兴,赶忙上街买些好吃的,又顺路早早的把在私塾上学的儿子接回家。
“小弟,你都长这么大了,看看,不愧是咱们杨家的后人,不愧是三弟的儿子,越长越俊俏了……”
杨大宝高兴,一边喝酒一边说,又想到路易平,有些期待小心翼翼问道
“对了,小弟,你……你爹呢?他…他怎么没回来?这些年,你们去哪儿了?”
“一直没你们消息,皇榜说,说三皇子和三皇子夫婿都,都升天了………”
杨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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