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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示意道:“你躺下。”
“好,”白屋途往他床上一躺,再看向郑伏虎时忽然发现角度不一样了,导致眼前的郑伏虎和他平时见到的那个郑局长也极为不同,他不禁心猿意马,语无伦次道,“我……凶手躺下了,受害人是不是也要躺下?”
郑伏虎坐在床边没动,淡淡地提醒道:“你躺着,我应该是趴着的。”
白屋途还是第一次躺着面见局长大人,而且对方还高高在上,迟迟不配合他场景还原,这让他觉得他的想法遭到了漠视,唯恐被嫌弃,赶紧说:“那那那你就趴下?”
郑伏虎还是没有动,可能是昨天被他推了那一下推怕了,垂眸顿了顿说:“我得趴到你身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白屋途已经兀自躺了一分钟有余,感觉自己在玩一个人的场景还原游戏,浑身上下尴尬无比,他心中默念“只要你躺下来怎么都行”、“赶紧躺下来吧”、“有话躺下来再说不行吗”,说道,“那你就趴我身上吧……小心别压着你伤口了!”
“好。”郑伏虎起身,单膝跪在床边,另一条腿和白屋途的小腿重叠着覆压了上去,“那我来了。”
“来吧!”白屋途视死如归地把心一横,紧紧地闭上眼,感觉自己身体多承受了一份带有温度的重量。
那份重量从小腿逐渐蔓延到膝盖,再向上,两人的大腿相贴——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郑局再继续压过来,岂不是要压到他的……小兄弟了?
他蓦然睁眼,却看到郑伏虎单手支撑着身体,停在了这个位置正看着他。
比刚才更居高临下了!
白屋途不禁问了一句:“郑局,你怎么不……不过来?”
郑伏虎身子又向下趴了一点,但还没压到白屋途担忧的位置之前就停下了:“不是这样。”
白屋途躺在床上只能卑微地仰视他,:“什么不是?”
郑伏虎站起身,拍了他一下:“起来吧。第一名受害人遇害现场的巷子里是砂石路,这样的地方凶手如果躺在上面,两人发生关系之后他岂不是背上皮都磨破了?就算是追求快感,也不至于搭上自己。”
白屋途赶忙起身,不经意间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感觉莫名地烫手,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怎么回事?”
郑伏虎视线越过他看向床:“是别的姿势。还试吗?”
“试吧……”白屋途心想,躺都躺下了,如果别的不试,郑局会不会觉得他其实是很想往人家床上躺一下才故意那么说的?他谦虚地问,“郑局,再怎么试?”
“受害人背上皮肉几乎完全破损,有可能是凶手撕咬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磨损的,”郑伏虎躺在床上,“我躺下,你坐到我身上来。”
白屋途看了看郑伏虎自然地躺在床上的姿势,忧虑道:“你肚子上有没有伤?”
郑伏虎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以为我会被那个狼妖打成什么样?”
“没那个意思。”白屋途干笑着摆摆手,心想,你被狼妖打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觉得意外呀!
他说:“那我坐上来了?坐……这儿,行吗?”
同样是居高临下,他却完全没有看郑局窘迫的优越感,反倒觉得人家郑局躺在自己床上是应该的,而跪坐着的他才更该脸红。
郑伏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可以再往下点。”
白屋途哈哈一笑,想着开个玩笑调剂下郑大局长压抑的心情:“再往下我怕给你坐断了!”
郑伏虎完全没有幽默细胞,严肃地指挥道:“谁让你一屁股坐下来了,你不会轻点坐么。”
“哦。”白屋途扶着郑伏虎的腰,动了动身子,往后移动了一点,越发觉得自己不正经,“这样吗。”
郑伏虎没说对,也没说不对,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白屋途问:“坐上来之后呢?”
郑伏虎咳嗽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凶手在这个过程中撕咬了受害人胸前的皮肉,所以现场满地鲜血——如果人死之后再撕咬的话,是不会流这么多血的。这也证明了凶手使用的药物能让人丧失痛觉,否则受害人不可能一边流血一边进行……”
“可是,”白屋途坐在郑伏虎的身上感觉软硬适中且有弹性,正坐得十分惬意,聚精会神地听到这里忽然出言打断道,“不是说会有快感吗?有可能是快感导致受害人感觉不到疼痛了呢?”
郑伏虎闻声把脸朝旁边一转不说话,隔了几秒冷酷无情道:“下来。”
白屋途完全不知道是他哪句话惹领导不快了还是坐得时间长把领导压麻了,“哦”了一声乖乖爬了下来:“第二个受害人的尸体是在楼梯上被发现的,凶手应该不会特意去蹲点等某个人,所以很可能是看到受害人进了楼梯间后尾随了进去,然后两人在楼梯间内发生……”
郑伏虎:“不太可能。”
白屋途:“为什么?”
郑伏虎比划了一下:“我去看过现场,血迹距离上一层和下一层住户的楼门都不足两米,如果是这么近的距离,楼梯间内的住户不可能听不到。”
白屋途疑惑地一歪头:“听到什么?”
郑伏虎又不说话了,随手收拾了一下床头桌上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打算离开。
白屋途更为不解:“听到什么啊?”
郑伏虎回头看他,勉强抬了一下左手,两掌相击拍了几下。
白屋途:“???”
怎么我们局长当惯了领导,分析案情的时候还得有人给他不停地鼓掌吗?
白屋途只好配合地“啪啪啪啪”鼓了几下掌。
郑伏虎脸色更加难看:“我是告诉你,两个人发生关系,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白屋途瞬间想明白了,刚凉下来的脸“腾”地又红了个透,唯唯诺诺道:“哦……知、知道了……那是怎么回事?”
“血是从楼梯转角的窗台流下来的。”郑伏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有可能是两个人在窗户外面的平台上发生关系。当时凶手从外面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声音,作案后又将被害人推进了楼梯间。说明凶手使用的这种药物他非常确信它的性能,而且他有特殊的逃跑途径或是有人放风,所以即便是周围有很多人居住的地方他也不担心在作案以及撤离时被发现、抓捕。”
“如果真有这种一闻就中毒,在很短的时间内发作且让人丧失痛觉神志不清的药物,对社会危害就太大了。”白屋途边说边翻了翻床头的资料,拿起一张黑白的现场照片看,“可是这个小平台也就一米宽,是给住户放花盆用的,两个人怎么可能……”
郑伏虎从他手里抽走照片,用照片角朝门旁的墙角一点,示意他靠墙而立:“两个人都站着就可以了。”
白屋途后退几步站到墙根:“这样就行了?”
郑伏虎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他:“不对。墙上和玻璃上的血迹呈喷射状,而窗台却有一部分是干净的,没有沾染血迹,说明案发时这里覆盖了什么东西,事后被凶手带走了。我认为有可能是凶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比如……腿。”
白屋途靠近桌子站了过去,翘起一只脚搭在桌上:“这样?”
“也不对。”郑伏虎拎起照片,反过来朝向白屋途,批评道,“窗台和墙面在同一水平面上,凶手应该是面朝墙面,然后把腿平行于窗台抬起的,你这是九十度夹角,腿快伸到平台外面去了。”
白屋途依言转身,把腿抬到桌上,且和自己的身体保持在同一平面。
那张桌子原本是放在厅房摆放茶具、香炉的条桌,比一般的桌子略高,可能是觉得这间屋较小,放在这不占空才挪进来的。
白屋途不得不把小腿抬得比腰还高,又要用手指扒住墙以保持整个人贴上去……这样背对着郑伏虎实在太羞耻了,他简直度秒如年,只好拿额头贴着墙面借以降温,问:“郑局,这样……对了吗?”
郑伏虎没说话,默默走上前来,轻轻贴着他的后背抬起手,把他的额头和墙面隔开,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音量说:“别靠这么近,等会儿着凉了。”
“啊?哦……好。”白屋途向后靠,贴着他额头的手心也跟着朝后靠,整个人靠在了郑伏虎身上,耳边来自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更加明显,最重要的是……他明显感到身后那人正用一件他也有的东西,以攻击的姿态隔在两人中间!
白屋途气声道:“郑……郑局。”
“作为受害人,”郑伏虎低头靠在他的耳边,呼吸吐纳的完全是他耳边和颈间的空气,“我能抱你吗?”
“……是、是要抱。”凶手和受害人在二楼通向三楼的转弯平台上,如果不抱住的话很有可能脚下一滑摔下楼去。
可这样的准许白屋途实在难以启齿,他答应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抱吧。”
郑伏虎抬起牵动伤口的左手,虚虚地框在他的腰上,接着逐渐收紧,一直到略微用力地箍住,将他紧紧地拉向自己怀里。
透过轻薄的衣衫,白屋途感觉得到那只手臂因为发力而产生轻微的颤抖,他担心地问:“郑局,你这样,伤口不疼吗。”
郑伏虎的下巴垫在他的右肩上,似乎已经闭上了眼:“我不是中毒了么,中毒就没有痛觉了。”
“哦……”白屋途贴在他身上,不敢将重心往后靠,生怕又压到郑伏虎的伤口。可两人接触的位置刚一分开他就又被腰上的手臂按了回去。如是两次之后,他索性不乱晃了,问:“郑局,我,还要做什么。”
“你不用做,该我了。”郑伏虎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向下移动,放在胯骨上方重新箍住,深深呼吸了几口,喑哑着问,“小白,我能动吗?”
郑伏虎平时说话声音坚定而沉着,不是下达指令就是布置任务,极少有这样不自信地反问的时候,更不要说……这话里竟然还带着几分恳求和讨好的味道。
强烈的反差让白屋途心中过电般地一阵酥麻,那股电流一路向下,一直通到了不知名的穴位,点燃了那里的一根灯芯,让烛光由暗到明越来越亮。
封闭静谧的空间,开放迎接的姿势,炽热交叠的躯体,冠冕堂皇的借口……白屋途觉得要是再加点儿什么,他从这个门出去之后也能写小黄书了。
他下意识地滚动了两下喉结,口干舌燥地问:“动……怎么动?”
“这样。”郑伏虎说完,一只脚伸到白屋途的两腿之间,用大腿根顶住他搭在桌子上的那条腿,挤得他两腿不得不难堪地分得更开;另一只脚把白屋途踩在地下的那只脚横向抵到墙根,使他完全不能凭自己的力量支撑住身体而向后倚,倒在了郑伏虎的身上。
架好姿势后,郑伏虎缓缓地从他两腿分开处自下而上顶了一下,让那条令人战栗的巨龙隔着几层布料一路碾压过白屋途的臀瓣,又沿原路返回,留下火球滚过般烫热的痕迹。
郑伏虎发出一声意犹未尽的喟叹和克制忍耐的咬牙声:“小白,让我动动,就一会儿,行吗?”
白屋途仿佛被他箍住了脑子,箍得他思考困难,再被他耳边风一吹浑身发痒:“那……就一会儿。”
就当是给被蚊子叮了的人……挠痒痒了!对,挠痒痒!
“小白……你真好。”郑伏虎把他往自己身上抱得更高、更紧,抱得白屋途着地的那只脚几乎只剩脚尖点地。
随着郑伏虎缓缓地挺动着胯部,那条不知尽头在何处的巨龙来回从白屋途的臀瓣和两腿之间顶蹭,白屋途有几次被它顶得不由自主地发出短促的“啊”声,反而激励了它的腾飞,下一次对待他的是更为激烈的撞击。
“你……好了没?”白屋途几乎被他抱到空中,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惊慌又羞愧,“你说就……就一会儿的,这都多久了。”
“小白……好小白。”郑伏虎把头埋在他肩上,双手抱住他的身子,让两人从肩部到臀部紧紧相贴。
巨龙一言不发地开山凿路,郑伏虎又发出近乎央求的声音,“再等等我,好吗。”
白屋途:“……”
人家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说了……白屋途双手尽力地扒在墙上,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斜躺在郑伏虎的身上,但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累了,他又坚持了几分钟不得不开口,“郑局,很久了……”
郑伏虎环在他身前的手臂上汗珠已经汇聚成滴滚落,白屋途耳边的喘息声也愈发不堪入耳:“再等等我。”
白屋途:“不行了,我……我累了啊!”
郑伏虎:“躺我身上。”
白屋途:“那我不就压在你伤口上了!”
郑伏虎:“没事,压。”
“不行啊!”白屋途的两条腿都被顶着贴在了墙上,仅靠手推墙想把身后人顶开的难度和支撑自己的难度一样大,他试了几次未果,“你放我下来……你够了啊!郑局?郑局你听见没?郑局!”
郑伏虎粗重的呼吸混杂着渴望的呼喊:“小白,再叫我。”
“我叫你个头啊?你还没完了?”白屋途狠了心也终究没舍得打他受伤的左半边,一记回肘结结实实地捣在了郑伏虎的右臂上,“放我下来!”
郑伏虎吃痛发出一声“呃!”,同时他动作也减慢,仍不甘愿般有一搭没一搭地顶着白屋途。又过了片刻,郑伏虎疲惫道:“跟你说快了,你还打我。”
白屋途:“你不放是吧?我真动手了!”
“放了放了,”郑伏虎松开手,朝后踉跄几步,抱着白屋途一起倒在了床上,朦朦胧胧地喊了一声,“小白。”
白屋途大喘几口气缓过劲儿,暴跳而起:“别再喊我小白了!”
郑伏虎撑起身,委屈般地看着他:“那我叫你什么?”
“白队长!白同志!白屋途!小白!不对!没有小白!”白屋途不知道自己吃了哪个食堂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领导亲起的昵称指手画脚,但就是有一种他占了理的硬气。
郑伏虎看了他一会儿,笑着点头:“好,白队长。要我帮忙吗?”
白屋途觉得自己浑身长满了刺,郑伏虎再敢过来他保准能把他扎一身窟窿,于是提防又不屑地问:“什么帮忙?”
郑伏虎一扬下巴:“你‘那儿’。”
白屋途低头一看,顿时脸像烧开的水——脸皮快兜不住里面的热气儿了:“不用!”
他愤怒地拉开门向外走去,关门之前还听到郑伏虎躺在床上发出上气不接下气、想笑又怕牵动伤口疼痛的忍笑声——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干嘛去了?活该!
坐在隔壁的小房间里,白屋途身上点着的那根蜡烛依旧没有熄灭。
他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只好拉开拉链,心想,我就摸摸而已,我摸摸我自己还不行吗?我可不像有的人,整日里道貌岸然,居然拿别人“磨”自己,人渣!唉这沙发好硬……刚才好像拿了这个拿了那个,又摸桌子又摸墙还没洗手……早知道让郑局……不对,怎么能想着他?我的意思是,早知道在郑局那张床上弄了……
疯了疯了,怎么能想着躺在别人床上摸自己?唉这沙发真的好硬,早知道真不如让郑伏虎……怎么又想到他?可是……如果留下来他真的会帮我弄吗?
只是说说而已的吧,临走的时候还听到他在背后笑话我呢,肯定是觉得这么折腾我新鲜好玩吧?毕竟他以前那个警卫官块头大得可是要侧身才能进门的……真是混蛋!以后不要想再喊他分析案情了!
白屋途纠结而自暴自弃地发泄了一通,从墙边的立柜里找出了草纸擦了擦手。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失落地想。
他的职位,说得好听是特别行动队队长,但说白了就是个小办事员,而且是穷乡僻壤的小辖区,穷得连妖怪都不住在那儿,最多的工作就是挨着大马路所以要给进出本市的妖审核一下暂住证和涉世证。难怪……他自称白队长的时候郑伏虎笑得那么开怀。
按说他的办事能力和天赋也不差,在整个局里至少也处于上等水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只能待在那个小辖区,人员调动从来沾不上他的边,更不要说升迁了。
而郑伏虎呢,货真价实的总局局长,一呼百应,说叱咤风云也不为过。
在郑伏虎的眼里,他只是无数个手下之一,并无特别之处,人家又怎么会真的劳动大驾“帮”他?
心烦意乱!
白屋途把头靠在巨大的柜子外侧,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渐渐传来。
一个市侩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晚了,已经瞎透了,别说你没钱,你就是有钱我也救不了他……眼烧了,治不好,你听懂没有?别再敲门了,我要睡觉。”
一个油腔滑调的男声说:“只要你,不要他,那个小瞎子,我带走有什么用?瞎子能伺候人吗?”
“哟,我要带你走是你的福气,你知不知道?跟着我长大以后吃香喝辣……”
“哟哟哟,小龟崽子你敢打我?来人呀!给我打他!还有那个小瞎子,给我打出去!打死了算我的,扔到海里!”
白屋途本来心情很差劲,觉得自己被郑伏虎那个混蛋轻薄就够倒霉的了,这一听这瓶子里鸡飞狗跳的场面不禁觉得好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惨的妖怪?
世间的妖怪通常过得比人要富裕,它们寿命长,有大把的时间累积财富,而且天灾来时往往因为本身拥有法力和不同于人类的体能所以能躲避,在太平的日子里就把手头的钱换成金银一类的硬通货,打起仗来找个山洞一埋,睡个十几年再出来,就又是太平盛世了。
而刚从山里出来的小妖若要涉世,必定是先去找它的本家,比如鸡精找鸡精,鸭子精找鸭子精,人家看在同类的份上好歹会给你指条明路,富裕的或是有眼缘儿的说不定还会资助你点儿钱,有些过得讲究的,送个小宅子也不稀奇。
实在不行的话,稍微使点儿小法术,找那些达官贵人劫富济贫一下救救急,自己也不会过得要卖身这么惨呀!
看来留下瓶子的这个妖,既没有本家,又没找对路子,而且还恪守不能妄动法术的规矩,甚至连偷鸡摸狗之类的事也不敢做,最后落得被人打一顿扔到海里的下场。会是什么妖呢?难道天底下就它独一份儿?没有一个同类能帮帮它?
一个妇女的声音传来:“煮好了……这孩子烧得太厉害,这点儿草药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别喂了,你没看他都喝不下去了吗?你把他被子弄湿他更难受……”
“下了好些天雨,你上哪采药?草药叶子都让雨打得认不出来了,山上路也滑,再说你走了谁照顾他?……好吧,那就半天,先把他放我家里,我可跟你说好了,只有半天,他床前离不开人,我不能一直看着他,还要给人家缝衣服。”
“你回来晚了,已经没了……”
看来是没等到小妖采药回来,那个眼瞎的孩子就死了。
白屋途听得心酸之余不禁好奇:死的这个究竟是谁?为什么瓶子的主人一直护着他,还要为了救他而卖身?上一个瓶子中没来得及穿一穿新衣服,最后连个棺材也落着的,也是他吗?
人能转世是不假,但是瓶子的主人一个妖怪,怎么可能推算出这个人下一世转到了哪里,然后找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