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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而后感叹“钱有什么好,又臭又硬”,那不是抱怨,而是赤果果的炫富。可是宁小闲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炫的。
黄萱眨着眼道:“那你扔了吧。”
符舒嘴角一撇,好容易忍住了没笑出来。晏聆雪愕然:“萱妹妹说什么傻话,那也是自己腹里掉下来一块肉,再怎样不好,也还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儿啊!”
符舒轻轻道:“好好教养一番,还是有出息的。”
这话仔细琢磨,可真不怎么中听。晏聆雪脸上笑容未变:“说得是,郎君那里还要寻我,我先去了。祝娘娘和神君百年、不,万年好合,早生贵子。”再度举杯,然后袅袅去了。
黄萱盯着她走远了,不满道:“她到底作什么来的?”
符舒直截了当:“炫孩子。”伸手拍了拍宁小闲的肩膀,“她和你比起来,修为不如,功业不如,夫君也不如,唯有孩儿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莫放心上。”
宁小闲怔了半晌,失笑:“竟是如此?”她压根儿都未反应过来。对她来说,大婚一个月就被长天骗去归墟闭关了,以后海中不知岁月长,到得现在也仍感觉到自己还在新婚燕尔的阶段,根本都未曾想象过身边一两个小萝卜头围着自己喊娘亲的场景。
唔,可是看黄萱满面光彩的模样,那是少女身上不会有的温柔。
要是能生个娃娃来玩玩,好像也不错。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转眼被她抛到脑后去了。长天就不用说了,神兽的生育率一向低得令人发指,现在连她自己也晋升成仙,想要孩儿云云,那是越发遥远了。郎青和沉夏成仙之后再无所出,符舒和白虎相伴三百多年,也没有诞下一男半女。可见仙人神境要个后代有多难,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这时她才能勉强理解萧寄云为了自己的后代风闻伯,不惜将整个广成宫都拖入毁灭深渊的那种感情了。
她将这个念头甩得远远地,问黄萱:“我乾女儿呢?”
“被她爹关在宫里禁足了。”
“怎了?”
黄萱汲了一口美酒:“真是长了熊心豹胆,敢去偷她爹爹的山河阵来耍,也不知受了哪个唆使,沉夏正在调查。”
她说得轻描淡写,宁小闲和符舒却感觉到其中不妥。玄武亲传下来的山河阵,是当世神器当中唯一一件只考究血脉、不计用者修为的宝物,也就是说,黄萱的女儿是可以将其偷走和使用的。不管这是她自己的主张还是别人教唆,沉夏都不会轻饶了她。
符舒望了远处的晏聆雪一眼,不甘心道:“可惜我的天赋已经被上天收走,否则可以听听这女人心里的算计。”白虎找上天道,令她可以修仙的同时也剥去了她的天赋,包括善听人心和福运光环。这就叫做有得必有失。
宁小闲并不在乎:“她不值得浪费你的天赋。”
这时晏聆雪已经走回了郎青身边,后者将目光从谈笑晏晏的三女身上移开,问她:“她可有刁难你?”
“在自己的庆典上?”晏聆雪漫不经心道,“她不蠢。”
郎青看了她一眼,忽然叹气:“你是不是恨我?”
晏聆雪奇道:“恨你,为什么?”
“我说过一定替你出气,始终都未办到。”宁小闲有撼天神君相护,后面闭关三百年,他就是想寻对方晦气都不可得。现在她更是渡过九重天劫,他离当初给晏聆雪的承诺好像越来越远了。
晏聆雪噗嗤一笑:“三百多年前的旧事,还提它作甚?我都忘啦。”尾指在郎青的手心里轻挠一下,“我有你,还有三个聪明的孩儿,此生足矣。”
她说得这般温婉,连侧面看起来都柔美动人,郎青想起来这些年她的大度和懂事,心中感动,不由得反握住她的小手:“我必不负你。”
“我知。”晏聆雪的目光停留在宁小闲面上,这个女人比起第一次见,的确又好看了许多倍。作为同性,她很明白,只有深得了丈夫宠爱的女人,才能焕发出这样的光彩。宁小闲的道侣,是撼天神君。那个孤冷如雪山的男子为什么会为她痴狂,晏聆雪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弄不明白,“我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恨之欲其死?”女人家的心眼儿自来就小,他的妻子也跳不出这个心结。
“不。”这时有熟人路过,冲晏聆雪招呼,她笑得灿烂如花,一边传音给郎青道,“我希望她比死还难过。”
这时,厅中突然响起三声脆响,余音袅袅,殿内殿外皆可听闻。
这是坐在主位上的长天取银匙敲了敲水晶杯壁发出来的声响。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只听这位神君沉声道:“各位道友,今日有一事要与诸位相商。”
能得他如此郑重提出的,必不是小事。众人屏息以待,果然这位向来言简意赅的神境下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隐流得到确切消息,离时空裂隙的下一次全面开启,已经不到一年时间。蛮人业已做好准备,隐流日前业已将蛮人细作名单发给各大宗派。”
话音落下,先是满场寂静,接着四座窃窃,那骚动声响越来越大,显然这一石果然激起了千重浪。时至今日,有些底蕴的宗派都知道天外裂隙,都知道数万年前的蛮人旧事,甚至许多宗派的典籍中就记载了上古之战种种。再说,得了天道示警的也不止有寥寥几人。
可是,只剩一年时间?这也太紧迫了吧,南赡部洲能人异士无数,为何唯有隐流测出来了?
权十方长身而起,朗声道:“神君这般说来,可有证据?”
他一下就问到点子上,所以四下里当即安静下来,要听主事者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