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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肤色白皙,似上等羊脂玉,连纹路都带着说不出的细腻温润。
燕淮抬手将笔递了过去,问了句:“你能画?”
此言一出,谢姝宁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年在宫里,她在御花园堆秀山上的亭子里作画,恰好遇见了燕淮跟汪仁。
燕淮讥她画得不好,又厚着脸皮拿她反讽的话当成了夸赞的话。
明明他画得才丁点不成样子!
早年恩怨,这会又尽数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谢姝宁淡淡扫他一眼,接了笔嘲道:“再差也差不过国公爷的鬼画符。”
话音落,燕娴好奇地问了起来:“什么鬼画符?”
燕淮忙咳了两声,将话题给错了过去,让她坐好不要动,好让谢姝宁早点画完。
作画中途,燕娴探究的目光就在他们二人之间辗转流连,愈发好奇起来。
少顷,谢姝宁收了笔。
纸上之人栩栩如生,线条倒是意外的简洁明了,边上更有小注。
复又另取一纸,她重新取了另一支笔,唤了月白过来,让她在上头用鹿孔习惯的话一行行记下燕娴的病症。她站在边上,轻声同燕淮询问详情,因鹿孔无法亲见,这件事就愈发马虎不得。
又过片刻,一切妥当,月白收了笔,递了纸张于他们过目。
谢姝宁看了一遍再递给燕淮。
燕淮正看着,燕娴唤他:“哥哥,拿来我也瞧瞧。”
燕淮依言送了过去,她看完,指着上头的一行字道:“这里不大对。”
她的身子她的病,这世上再没有比她自己更熟悉的人。她随后又指出了一点,月白就照着她的话,重新修改了一遍,这才将东西全部整理起来,准备一块让人送去给鹿孔。
临行之际,燕娴同谢姝宁道谢,又软软央她,今后多来看看她。
谢姝宁眼波平静,应好,说得了空便来见她。
她既答应了让鹿孔为燕娴望诊,自然会再来。
好在燕家如今做主的,是燕淮。不论如何,都是他说了算。只要他们小心行事,她出入燕家的事,也不会被人知道,并无大碍。
这一回,燕淮亲自将她送出了燕家,待到她上马车,他再次道谢,语气恳切。
谢姝宁方觉,自己又似看到了燕淮的另外一面。
马车渐行渐远,等回到谢家,已是夕阳西下,天边红云遍布,草叶上残留的雨水,也早就干了。
这天傍晚,药方、画像便被送了出去。
同时,里头还附上了月白写给鹿孔的信,还有谢姝宁匆匆写了给宋氏的信。
这几封信跟药方被送到鹿孔手里的时候,南下的队伍,并没有走出太远。因队伍中有马车,速度不如骑马来得快,谢姝宁派去的人策马扬鞭,追得极紧,只用了他们一半的时间,便赶上了队伍。
宋氏见到来人很惊讶,知是谢姝宁写了信来,不由失笑。
拆开了来看,只见里头絮絮叨叨满满都是谢姝宁嘘寒问暖的话,反复叮嘱她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宋氏似在三九寒冬瞧见了火炉,顿时觉得浑身暖意融融,同芳竹、芳珠笑道:“人人都道儿子好,可儿子哪有女儿这般贴心。”
小棉袄一称,可不是胡乱扯出来的。
她一整天都高兴得很。
知来人马上要走,她又在马车上匆匆写了一封回信让人带回去给谢姝宁。
鹿孔那边倒是握着信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病,他隐约在哪本古籍上瞧见过病症,可那上头似乎也并没有解决的法子。
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研制出对症的药来。
迟疑良久,他斟酌着写了一封回信,转身将这些药方锁进了药箱里,埋头苦思起来。
这一思,就足足想了许多日。
一行人到达惠州时,他心里仍是一团乱麻,依旧没有想出任何法子来。
此行原就是为了来为谢元茂治疗的,他只得先收了心思着手准备起谢元茂的病来。
到了宅子门口,冬至上前去叩门。
开门的是个脸皮皱巴巴的老头,见状嗫喏道:“哪来的这么一群人?”
冬至斥他:“瞧清楚了!是太太来了,还不快去回禀!”
老头唬了一跳:“是京里的太太跟大夫来了?”话毕,他转身就跑,动作倒灵敏。
宋氏刚下了马车,瞧见这一幕不由蹙眉,“罢了,先将东西搬下来。”她遂带着几个丫鬟往里头走。
没走两步,打前头便来了几个人。
宋氏手一紧,来人竟是谢元茂!
他的病,已经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