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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景熠说要配合治疗,褚恬心里是有所保留的。几年前她可是见识过他在医院种种令人发指的别扭,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次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可是,她的想法很快被景熠的表现逆转了。他很快进入角色,配合的态度不仅震惊了褚恬,连从B市赶过来照顾他的林国忠都欣喜的差点老泪纵横。景熠不再排斥医生护士,也不挑剔居住环境,一日三餐更是给什么吃什么,每顿饭都将光盘政策进行到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景熠变了。他虽然依旧和他人保持着距离,但并不排斥必要的身体接触,他的洁癖症状奇迹般的减轻了!
这点发现并没让褚恬欢欣鼓舞没多久,情绪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每次看到景熠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任由医生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又酸又痛。
关于他失踪的具体细节,她一直不得而知。景熠抱定缄默的决定,任她怎么问都是徒劳。可他不说,不代表她不会假设。那五天他一定经历了非人的生活,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也许被囚禁的地方也是根本不能住人,还随时随地面临死亡威胁。所以,在物极必反的作用下,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顺眼,洁癖症状自然就缓解了。
如果景熠是在自然状态下慢慢改变的,也许褚恬会高兴的飞上天。但现在,她一点也不喜欢他的改变。如果没有那次意外该多好,他不会搞到浑身是伤,她也不会担惊受怕。
褚恬那点别扭的心情在景熠住院一个多月后的某天到达了顶峰。前两天,他接受了第二次膝盖内固定手术,褚恬被医生叫去交代下一阶段的护理事项。她刚返回病房,正巧赶上护士来换药的时间。
景熠躺在床上配合护士检查他头部的伤口,从褚恬角度看去,两人离的非常近。护士的托着他的后颈,手指不停在他的患处游走着。
这个场面看得褚恬心里酸水直冒,她没有进去,转身下楼去了中庭花园。
身在美国的端木臻刚刚在办公桌前坐定,手机就传来了提示音。她摸出来一看,不觉轻笑一声。
“蝶衣念念:榛果儿,在不在?”
“漂洋过海的小喵:刚到公司,贤妻良母怎么有空想起我(⊙_⊙)”
褚恬看着聊天软件里的调侃字句,嘴就撅得更高了,“蝶衣念念:他正和护士你侬我侬,我干嘛凑上去自找没趣(╰_╯)#”
端木臻诧异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漂洋过海的小喵:哎哟哟,怎么了这么是?霸道总裁背着你和小护士调情?(⊙o⊙)”
“蝶衣念念: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无理取闹?!”褚恬更加烦躁了起来,打字的速度也加快了。
“漂洋过海的小喵:我说公主,你到底怎么了?孕期综合征犯了?我怎么闻到这么大的酸味儿呀?”端木臻笑的抽气,没想到褚恬也有吃醋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没这根神经呢。
面对她的问题,褚恬倒是一怔。她没有回复,伸手在隆起的肚子上抚摸起来。由于怀着双胞胎的缘故,她的肚围比普通怀孕5个多月的孕妇大很多,不断增长的体重让她本就婴儿肥的脸成了标准圆盘。要说孕期综合征,还确实有点。因为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丑,自卑心理也开始作祟。
端木臻见那头的人没了反应,也不着急回复了。别人她不敢保证,要说景熠和别人玩暧昧,她是十万个不信的。就让褚恬自个儿琢磨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褚恬自顾自的腹诽了一会儿,还是不想回去,于是决定找点事情来做。她本来想靠着工作打发时间,没想到不论是Alice、潘以岚还是沈蕙嘉都是统一的敷衍态度,用一句“你不用操心,店里一切正常”就把她打发了。
林国忠奉了景熠的命令找到褚恬时,发现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对。他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才走到她身边。
“少夫人,熠少爷找你。”
褚恬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还是乖乖跟着他回到病房。
景熠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床边落座的声响才睁开了眼睛。褚恬直挺挺的坐着,双手捧着肚子,把脸别到了一边。
“我渴了。”他出声说道,又微眯起眼观察。虽说他头部的伤势未愈,医生不建议戴眼镜,但她明显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还是被他准确捕捉到了。
褚恬听话的给病人倒了杯水,她还没把水杯端起来,就听见他又开口了,“喂我。”
“你的手都好了,自己喝。”她毫不客气的瞪了景熠一眼,刚和护士亲热过又来招惹她,真是太讨厌了。
景熠只当没听见,摊着手就是不接杯子。这下他确定她是不高兴了,可原因他还没搞不明白。
褚恬瞥了一眼他恢复白净的匀瘦手指,压下心中的不耐,慢慢喂他喝了半杯水。
“夫人,有话就说,不要憋在心里。”景熠见她又坐到椅子上不讲话了,就主动的提了一句。
“你现在可以不戴手套了?不嫌‘不干净’了?”褚恬就着话头,问的愤愤然。他双手的绷带早拆了,却再没要求过戴手套。
景熠倒是怔了一瞬,伸手去拉她,却被躲开了。
“你不喜欢?”他试探着问道,反手去拉抽屉。她不止一次表达过希望他过正常人的生活,怎么现在他有了进步,她反而不开心了。
褚恬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小声的嘟囔道,“就这样,挺好。”她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一面欣喜着他的改变,一面又酸楚心痛,脑子有点乱。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景熠被她矛盾的表现弄的一头雾水,声音也清冷起来。
褚恬被他不带情绪的声音激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努力组织起语言,剖白道,“你现在不讨厌别人碰你了?我不是特别的那个了,是吗?”
这声低软的抱怨传进景熠的耳朵里,心尖上就是一麻。
“吃醋了?”他眉心一挑,问的笃定。
褚恬瘪嘴,心猿意马的摇头。她不知道这种感觉能不能称之为吃醋,但每每看到他和别人发生肢体接触,心酸的感觉确实多过欣慰。
“嗯……”景熠满足的轻叹一声,双手捧起她圆润不少的小脸,微不可见的笑了,“夫人,是你让我全力配合治疗的,怎么反而不高兴?”
他总算见识到她吃醋的样子了,圆圆的大眼睛里氤氲着雾气,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着,粉嫩的樱桃小口抿成一条线。这样又委屈又纠结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好看到他移不开注视的目光。
褚恬看着他突然又柔和下来的俊颜,喉咙被某种情绪的发紧,视线也被蓄起的水雾模糊了。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只是……”她傻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挤出半句话。她真的找不到句子表达,笨拙的又噎住了。
“我说过想尽量适应,这不代表你不重要了,明白?”景熠修长的手指在她唇上点了一下,放缓语速循循善诱。
褚恬周身一凛,眼泪就掉了下来,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疼!”
“心疼”二字她是咬牙说的,没错,她是在心疼他,也是在不安。心疼他非本人意愿的改变,更害怕他走出围城后看到更精彩的世界,会慢慢觉得她不再重要了。
“傻女孩儿。”景熠宠溺的唤着,将情绪波动的娇妻拥进怀里。他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心疼的吻她的发顶。她矛盾的语言并没有阻碍他体会她的心,这是缺乏安全感和自卑的个性又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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