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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是好事啊,”秦承锐在往妻子碗里夹了筷香酥鸡后,一脸乐见其成地说道:“四娘也有段时间没有去过姨母家了吧?想必也惦念得很。”
他一边附和着母亲的话,一边凑到陆拾遗身边,耐心地给她解说起这位姨母的身份来。
——这些日子以来,即便妹妹有所收敛,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妻子拾娘充满敌意,但是他心里却一直余悸犹存,很怕她们又再度杠起来!到时候他这个做丈夫做兄长的夹在中间,那可就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秦阮氏嘴里说的这位姨母是秦阮氏的庶出妹妹,打小就与秦阮氏的关系非常的好,当初秦阮氏与继母斗个如火如荼的时候,她没少在旁边帮忙,两姐妹即便现在嫁的天南地北的,但是感情却一如往昔,依然亲密的不行。
秦佩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对旁若无人的交颈鸳鸯,废了很大地劲儿,才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是啊,就和三哥说的一样,我确实,确实很惦念着姨母,一直都很想着再去探望她呢。”
秦阮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和儿女们通了气以后,就把这事拿到丈夫面前去和他商量了。
秦良弼不怎么乐意放女儿远行,直到秦阮氏把她妹妹马上要过寿的事情说出来,他才勉强点了点头。
“姨妹住的地方距离京城有点近,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记得好生叮嘱一下大郎,让他仔细看好四娘,不许她胡闹。”
由于这段时间宁州府正巧出了一桩大案的缘故,秦良弼有些分·身·乏·术,很多事情在略微过问以后,也就放下了。
当然,他之所以能够如此放心,也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夫人秦阮氏在内宅一事上,从来都表现良好的从不曾让他有半分失望的缘故在其中。
在父母的支持下,秦佩蓉悄无声息地乘坐上了去往姨母家的马车。
在临上马车前,她的母亲秦阮氏眼眶含泪地抱住她,给她稳了稳头上有些松脱的发簪,祝她一路顺风。
秦佩蓉脸上表情难得带出了几分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抿了抿嘴唇,回拥了一下她,再深深地望了眼自己面前的熟悉景物,然后头也不回地乘坐马车在长兄的护持下离开了宁州府。
秦佩蓉离去以后,秦家人的生活彻底回归了平静。
除了偶尔秦阮氏会念叨一下长子与女儿到没到以外,其他人都觉得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冲喜的功劳,自从陆拾遗嫁进来以后,秦承锐再没有往日那种动不动就昏迷过去的情况发生。
秦良弼夫妇几乎是用一种喜出望外的心态,看着他们的外甥一天比一天的变得精神活跃起来。
原本还因为这外甥媳妇的身世,心中颇有几分不安和忐忑的秦阮氏也不止一次地在丈夫面前自得道:“瞧瞧!瞧瞧!我就说了元道长不可能在这样的大事上,随便糊弄我们的!瞧瞧!现在的承锐多好啊!哎呀呀……一看到他现在这精神抖擞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起我刚把他抱……刚把他生下来的情景,”在丈夫陡然转利的眸光中,秦阮氏忙不迭地转换口风,“那时候的他可真的是瘦弱的跟只小猫崽子似的,哪里有现在的半分出色!”
一说起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秦阮氏就止不住地眉飞色舞,“幸好我们坚持把他留下来了,要不然,我们又怎么能收获这样一个孝顺又贴心的好儿子呢!”
自从秦承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情形变得好转起来以后,秦良弼夫妇也不再如往常一样的时刻把他拘在宁州府衙的后院里不让他出去。
反正距离他们曾经做下的那件大事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们外甥的相貌也有五六分像极了秦良弼这个做舅舅的,既然这样,他们又何苦总把孩子困在家里哪都不让去呢。
早已经把秦承锐看作了自己孩子的秦良弼夫妇对于这个常年都要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的外甥可是说不出的心疼,巴不得他能够过两天畅快的日子。
在两人的刻意纵容下,秦承锐和陆拾遗几乎每天都会跑到外面去游山玩水,也每次都会记得给家里人带各种各样的小礼物。
秦承锐和陆拾遗夫妇的用心,让秦良弼和秦阮氏十分的感动,虽然他们没有在面上把这份感动表现出来,但私底下,可是对两人夸了又夸的。
秦承锐和陆拾遗频频外出的举动,也吸引了宁州府其他人的注意力。
原本还有些对秦三公子居然娶了一个孤女而非议不止的宁州府人在见了秦三公子那健康的不能在健康的模样后,不约而同的在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心里,他们也不止一次的感慨着:难怪秦知府夫妇一直口口声声的告诉大家说那寄养在陆家的孤女是他们第三子的命定之人,果然不错啊!瞧瞧,这陆家的孤女嫁过去才多长时间,秦三公子就好得跟个全乎人似的,整天往外跑了。
由于大家都住在一个府城里的缘故,陆家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到有关秦三公子与他们家养女的各种八卦消息。
在外人面前,一直摆出一副祝福架势的朱夫人在家里没少把陆拾遗骂个狗血淋头。
什么便宜她了,什么捡她女儿不要的东西之类的话是张口即来。
陆蕊珠表面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十分的不是滋味。
特别是在她听说秦家的大小姐因为得罪了陆拾遗而被秦知府夫妇给暂时流放到别的地方反省去了以后,她的心更是如同烧了一把火一样的难受的厉害!
要知道!
她陆拾遗现在享得福,可都是她陆蕊珠见她可怜恩赏给她的!
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能够好过一点,还在养伤的陆蕊珠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
直到她腿伤养得差不得,终于可以跟着母亲一起去外面走动以后,她才发现这样的好过完全就是在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的自欺欺人!
宁州府住着一位曾经给先皇做过乳母的老太君,她的寿辰一向都是整个宁州府的大事。
即便是一直摆出一副独善其身的架势,从来就不准妻儿与宁州府的人有过多来往的秦良弼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的带着全家人来给这位老太君拜寿。
有句话说得极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秦家人的马车刚进了巷子不久,陆家的马车就哒哒哒的也从巷子口拐进来了。
两家人这面一碰,顿时都有些尴尬的不行。
秦阮氏又是个眼睛里掺不得沙子的。
她几乎是光明正大地将被表姐朱芯兰搀扶着,整个人瞧上去还有一点一瘸一拐的陆蕊珠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遍儿,然后在陆德正和朱氏夫妇颇为不自然的尴尬面色中,重重一哼,扭头对紧跟着她从马车上下来的儿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媳妇儿给小心搀下来!老太君可是一直念叨着要见见她这位我们家的小福星呢!”
秦良弼重重咳嗽了一声,对妻子这堪称抬杠一样的行为颇有几分无奈。
而秦承锐则直接无视了陆蕊珠那哀怨悱恻的目光,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撩开帘子,小心翼翼地把陆拾遗搀扶了下来。
虽然秦陆两家人早已经默契十足的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在真的碰上以后,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
秦阮氏在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着后槽牙让外甥带着外甥媳妇去见过她的养父母。
知道他们早就把秦知府全家得罪狠了的陆德正夫妇表情很不自然地与陆拾遗二人意思意思的寒暄了两句,就兵分两路各走各的了。
特意跟着表妹来见世面同时也是来照顾表妹的朱芯兰看着前面不远处那对璧人刻意压低嗓音凑到表妹陆蕊珠耳边说了句寓意深长的话。
“真没想到秦三公子居然是这样一副仪表不凡的出色模样,哎呀呀,这样好的夫婿怎么就落到了那个白眼狼的手里呢,真的是太让人遗憾了。”
陆蕊珠默默听着自己表姐的话,脸上的表情在不自觉的时候又阴郁了几分。
在老太君的寿宴上,陆拾遗大出风头!
为了让陆家人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秦阮氏对陆拾遗可谓是极尽夸奖赞美之能事,只就差没把自个儿的外甥媳妇夸成了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神仙妃子了!
认识秦阮氏的人还没见她如此待见过一个姑娘,还是她的儿媳妇,都不约而同在旁边用善意欣赏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陆拾遗不放。
陆拾遗见过的大场面只能用多如繁星来形容,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秦阮氏拖后腿,而她那安之泰然的稳重表现也让众贵夫人眼中异彩连连,不停地在嘴里抱怨朱氏实在是太过吝啬,居然舍不得把这么好的女儿给带出来让她们瞧瞧,若是她们早知道陆家的这位拾娘居然如此合乎她们的眼缘,她们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哪里还用等知府夫人出手!
就连老太君也满脸慈和地拍着陆拾遗的手,亲自让身边的丫鬟捧了一套精致非常的头面送了过来给陆拾遗做见面礼。
和养姐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养姐在台上被人众星捧月,她却在台下干看着的陆蕊珠忍不住红了眼珠。
那样一个连自己妹夫都要抢的白眼狼如何当得起这些夫人们的赞誉?!
如果不是她与厉公子的婚约还没有彻底敲定,她一定要当众拆穿了对方那张不要脸的狐狸皮!
夺夫之恨,不共戴天!
终有一日,她会让她陆拾遗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就在陆蕊珠心里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微笑时,老太君府上的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老太君挑了挑眉,用一种很是从容大气的语气说道:“是皇上又派人给老婆子我送东西来了吧?皇上也真是的,总揽着这大丰的万里江山,还每年都记得我老婆子的生辰!”
她一面说着,一面抬手让丫鬟们把她搀扶起来,不想她府上的管家又往前走了一步,“这次一起跟过来的……还有一队……还有一队准备押解秦知府一家人进京的大内禁卫!”
“什么?!”老太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
其他人也是一片哗然之色。
秦良弼夫妇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比雪还要苍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君迫不及待地问道。
管家脸上表情很是复杂地偷瞄了秦家人一眼,特别是秦承锐,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秦家的大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身进了京城,敲响了登闻鼓,状告、状告她父母欺君罔上,私藏皇嗣,也就是秦三公子,宫里的贤妃娘娘已经被盛怒中的皇上给、给直接……打入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