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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好久才道。
“你怎么跑去赌了?到底欠下多少银子?”祁佑铭不敢相信在他眼里最优秀的儿子,居然喜欢上赌博,还欠了不少银子,让人找上门讨债。
“三、三十万两银子。”祁粼壮着胆子说出数额,还不忘补充道:“也不全是赌博所欠,其中二十万两是用来买古经书的。”
“什么?三十万两银子?”祁佑铭脸色一白,脑袋像被人拿着大铁锤狠狠地捶打过一样。
他的手忍不住一哆嗦,端在手里的茶壶嗒掉了下来,正正砸到他的脚背上,疼得他抱着脚四处乱跳。
孟茯苓忍笑不止,祁佑铭这滑稽样,哪里像一个王爷?
祁佑铭没心思去理会孟茯苓,忍着脚痛,着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经书能值二十万两银子?”
“爹,太后的寿辰不是快到了?儿子偶然认识一个高僧,他手里有一本古经书,在寺庙里供了几百年,其价值难以估量,儿子求了好久,才让他同意以二十万两银子卖给儿子的。本想着,让爹您在太后寿辰之日献给太后,太后素爱佛法,定能讨得太后欢心。”
祁粼不提自己输银子的事,口口声声强调自己买经书是为了让祁佑铭当作寿礼献给太后,乃是一片孝心。
其实祁粼原本很少赌博,是前些天被一些平时经常一起花天酒地的朋友拉去的,他们都是些世家子弟,个个出手阔绰。
他本来就是极好脸面的人,自然不甘示弱,没想到手气会那么差,逢赌必输。偏偏他们都笑话他,令他心生不服,越不服、就越想赌。
赌着赌着,不光把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还倒欠了赌庄十万两银子。
之后,祁粼恰巧认识了一位云游归来的高僧,得知高僧手里有一本古经书。他费尽口舌才让高僧同意把经书卖给他,为了买经书,他又四处找人借银子。
祁粼心想,把经书献给太后的话,得到的赏赐,肯定远比买经书所花费的二十万两多。
他还想偷偷献给太后,好独吞赏赐,没打算在寿当日献上,压根就不想让祁佑铭借花献佛。
而祁佑铭果然相信祁粼的话,但他并没有因此忽略了祁粼赌博的事。
这些年,他除了空有定安王的虚名,毫无建树,凭他那点俸禄只能勉强维持王府众人的生计,又没有其他发财之道。
所以,三十万两对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数目,已经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再怎么着,你也要与本王商量啊!”祁佑铭愁得不行,却没忍责怪祁粼。
祁煊看在眼里,唇边笑意凛然。孟茯苓也心火直冒,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孟茯苓知道定安王府的真实情况,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祁佑铭接下来会让祁煊帮祁粼偿还债务。
这时,管家又来报:“王爷,那些人在外面吵闹,说若是今日不还银子,他们就要告到皇上跟前去。”
祁佑铭急得团团转,最后走到祁煊面前跟前,以理所当然的口气道:“你好歹是本王的儿子,府里不宽裕,你也该出些力气,这三十万银子你来出,先把外人打发走了,咱们再商量你的亲事。”
孟茯苓眸色一凛,愤然地瞪着祁佑铭,好个不要脸的老家伙!不仅要祁煊替他们还债,到现在还惦记祁煊的亲事。
祁煊揽住她腰部的力道愈大,幽深的眼眸尽是无法探知的寒意。
孟茯苓真的很心疼他,她刚要开口,祁煊仿佛听得天大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定安王真是好大的口气,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本将军拿三十万两来救济你们,凭什么?”祁煊用了‘救济’二字,带有侮辱之意。
不等祁佑铭回答,又讽刺道:“别说凭你是我爹之类的话,因为我们早就没了瓜葛,别忘了你当年把本将军扔到军营时说过的话。”
“逆、逆子!”祁佑铭指着祁煊,颤着唇,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记得祁煊他娘叶氏死后没多久,他就续娶方氏。
方氏刚嫁进定安王府,总是噩梦不断,便请了高僧前来,算出祁煊是不详之人,八字与方氏犯冲。
祁佑铭因此渐渐疏远祁煊,恨不得当做没有这个儿子,为了远离祁煊,他把祁煊扔到军营里。
“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养育本将军多年已算是仁至义尽,从今以后,本将军的死活与你无关。”祁煊冷冷道出祁佑铭当年说过的话。
虽然孟茯苓听祁煊说过这段往事,再度经他口中说起,依旧扯得她的心疼痛不已。
祁佑铭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了,简直禽兽不如,试问哪个人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这些绝情至极的话?
“不管怎样,你今日一定要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出来。”祁佑铭脸色青白交加,憋了许久,依旧想强迫祁煊拿出三十万两银子。
孟茯苓气笑了,她总算见识到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以前村里那些极品和祁佑铭比起来算是小儿科,祁佑铭才真的担得起‘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花。
“定安王,你还要不要脸?随随便便就要逼阿煊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国库,还要来得快些。”
“你给本王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祁佑铭呵斥道,恶狠狠地瞪着孟茯苓。
“该闭嘴的人是你,想要本将军替你们还债,做梦!”祁煊怒喝道。
“放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祁佑铭恼怒之下,伸手要去打祁煊。
但对上祁煊冷厉的眼神,与迫人的气势,他的手举在半空,就是不敢落下来。
祁粼这会也指望祁煊拿出银子,急忙拉住祁佑铭的手,“爹,您息怒、息怒啊!”
转头,又对祁煊道:“大哥,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出银子?你口口声声说与我们没有关系,可你的户籍还与我们绑在一起,便与我们是一家人,家人有难,你坐视不管,未免说不过去。”
孟茯苓心道,这祁粼并不蠢啊!而且还很狡猾,知道搬出祁煊户籍的事。
她倒有些不解,像祁粼这样的人,明明赌博欠下那么多银子,怎么还会花二十万两银子去买什么古经书?也许是祁煊找的人诓人的本事太高明了。
祁煊不理会祁粼,也懒得与他们继续纠缠,冷声对祁佑铭说道:“我要脱离定安王府,从今以后,与定安王府再无瓜葛!”
“逆子,你说什么?”祁佑铭听后,立时暴怒高喝。
他以前确实恨不得当做没生养过祁煊,可这些年,祁煊越来越出息,强大得成为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有这样一个儿子,祁佑铭也跟着沾了不少光,他还想着如何从祁煊身上捞得好处,怎么能与祁煊断绝关系?
祁粼听后,心下大喜,既能让祁煊帮忙他偿还债务,而且再也不用担心祁煊会回来与他争夺世子之位。
其实祁粼的想法很可笑,以祁煊今时今日的地位,区区一个世子之位、如同空壳的定安王府,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此时,祁粼压下心里的狂喜,忿忿道:“爹,既然大哥如此绝情,又不屑当你儿子,我们便顺他的意吧?”
孟茯苓想一巴掌甩在祁粼的脸上,这人无耻到了极点,真令她恶心!
她想打人的想法刚起,手已经高举而起,猛地甩在祁粼的脸上。
祁粼被孟茯苓使尽全力的一巴掌打懵了,是脸上的剧痛刺得他回过神,他怒不可遏,“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找死!”
他刚抡起拳头,却因祁煊接下来的话,唬得气焰全消了。
“你若敢动她一下,别说三十万两,就是一个铜板,本将军都不会出,而且还会让你死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