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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杏直觉得头皮发麻,心道:刘去你个死变态,你不无聊啊,你不心亏啊,外面还站着那么多人,你居然好意思让我一个伤患来伺候你?
她一把扯了被子,探出头,冲刘去吼道:“太师,之前的条件里,可没说微臣不能拒绝你的要求。”
刘去一顿,“也是。”
他眸中不悦渐浓,眉宇却仍带着笑意,道:“不过,这时辰也快一更天了,本王再不洗浴,怕是赶不及回宫了。”
“本王允许你反对,你有权反对,但本王也有权等你伺候沐浴,我只管在此等着,等到你肯动手为止。当然,若过了早朝时辰,本王便索性留宿到后天。”
赵杏心里咯噔一下,“后天”?自己方才答应他会在此等到伤势痊愈才走,这样岂不是要和他共居此室整整一天?莫非这人说的培养感情就是为了上她的床,说离开床是为了让她服侍洗浴?
算了!她眉心一皱,咬了咬牙:长痛不如短痛,就当是给原来家里隔壁的阿黄洗澡好了。
她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闷声闷气道:“嗯,我洗。”
她说着,便定住了,眼前的刘去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单裤,脚蹬一双普通方履。
脱下外袍的他,仍是一身俊朗。
他嘴角上翘,似笑非笑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个神情。
赵杏心头跳得有些快,好吧,就算那些年她也曾厚颜无耻地无限接近张曼倩,可张曼倩毕竟是张曼倩,那么多年,她和张曼倩,也从未这样接触过。
她脸色发烫,终有些不自在地低了低头。
这却被刘去敏锐察觉,他往旁边缓缓而坐,转而道:“这样,先替本王去鞋吧。”
赵杏一怔,蓦然想起先前他在自己床前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顿觉脸色愈烫,往后一退,道:“不行。”
“怎么不行?”刘去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要不本王直接让手下人回去一趟,就说今儿的早朝免了。”
你!
赵杏咬牙,心里虽然也知道他这不过是在激她,可此人到底也得罪不得,咬了咬唇,终于走过去,慢慢蹲了下去。
男子的腿脚略有些重,她有些吃力地将其抬起,替他脱了鞋子,又将袜子去了。他的脚掌比她的不知要大多少,形状好看,白皙干净。
她突然想:如果眼前这人是张曼倩,就好了……
那些年的那些日子里,她曾无数幻想过,也许将来某一天她就会如愿以偿嫁给张曼倩,做他的妻,每日清晨在他的枕边醒来,看他的睡颜,每日服侍他的饮食起居,为他做饭,为他更衣除履……
她面上染了酡红。却未待她再继续多想,刘去突然伸脚在她掌上轻轻一擦。赵杏一个不防,惊叫一声……往后一跌。
刘去眼疾手快地将她捞住了,将手固定在她被背脊处,将她拨向自己。赵杏抬头,目光便落进他微暗、深沉的眸子里。
“在想什么?”他问。
两人距离陡然拉近,他的呼吸带着淡淡茶香熏得赵杏脸色愈热,愈加难为情,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刘去低叹一声,将她扶起,自己也赤脚站了起来,吩咐道:“更衣吧。”
赵杏深吸了口气。
看他缓缓伸开双手,赵杏忙伸出手一阵慌乱地将他的中衣除了,顿时又倒抽了口凉气。
他的上身异常健壮——入眼猿臂窄腰,腹上的数块肌肉矫健匀称,仿佛处处充满着力量,有些疤痕零碎布在胸腹腰背上,看上去是旧伤,却仍可从那深红凹陷中想象出当时的惨烈。
这人看上去高大瘦削,容貌也清俊淡雅,原来,他衣下的身材却是这副样子。
她有些怔愣,想问他伤口的事,终究还是忍住了。
刘去探究她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沉,不免有些失望,却亦不难为她,只缓缓提醒,“还有……裤子。”
额!!
这次,赵杏彻底闹了个大红脸,头皮发麻。
却看见刘去正不怀好意盯着她看,这次连威胁的话也没了,直接和她耗起来……
赵杏心一横,紧紧闭上眼,替他脱了裤子……
直到他踏进了木桶,她才跌跌撞撞地绕到他背后,摸索着拿起桶边的巾帕,认命地替他擦起身子来,着手处都是坚硬的肌肉。
她听得刘去轻轻哼着什么,似乎心情甚好,她却郁闷,心眼一动,用力擦拭起来。刘去的肌肉似乎绷得更紧了一些,他却没有斥她、让她住手。
反是赵杏,这般一动略微牵动了伤口,本不算多痛,毕竟她此前已昏迷十多天……此时,她却主意顿生。她悄悄睁开眼睛,一甩帕子,使劲甩到他背上,然后低声哼唧道:“伤口……好疼、好疼……”
刘去顿时一震,他双手一抓桶沿,立下站起。
赵杏吓得大叫一声,猛地闭上眼睛,闭眼前,只见刘去凌空一抓,将搭在前方榻上的衣服拿到手上。
紊乱间,她才微微蹲下,只听到一阵水声,她已被刘去拦腰抱起,放回床上。
他身上灼热的体温混着水珠微凉的气息一起扑向她,她脖子一缩,前襟已被他一手攥住,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哪里疼?别怕,我看看。”
赵杏怕他真揭开衣服来看,也顾不上他没穿衣服,立刻睁开眼睛,急道:“别,不、不用了,没什么,就是有一点点痛。”
刘去看她咬唇瞪着自己,这些天来的心疼、怒意……那些用力压抑的情绪几乎一下全数爆发出来。
张、安、世。
阿娇之后,第二个让他有着强烈感觉的人。
他曾以为,阿娇死后,他再不会爱人了。
但是,现在却让他遇上这样一个和阿娇如此相像的人。
虽然,他实际并不信轮回之说。
虽然,他也曾踟蹰,她会不会就是阿娇——
她眼里永远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闪动,她慧黠,灵动,聪颖,活泼,像来自云霄中的一只灵鹿,不期撞入他的心扉,令他深深渴望着,热烈、焦灼,仿佛要在她的眼神中烧为灰烬。那时,哪怕他明明已贵为卫子夫的义子,可在她面前,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
阿娇问他:“日后,弱水三千,你可愿只取一瓢饮?”
他拥她入怀,笑答:“愿,自然愿。这样有何不好?”
得她如此,已然足够。
可他居然在阿娇死后,再次爱上一人。
五年前,对她,不可否认确实有些好感,但那只是出于感激欣赏或者其他,并无多大情·爱。
但五年后,她再度出现,从客栈女扮男装出言调·戏他,一直到现在成为他亲手提拔的廷尉大人,他明知她的冲动,她的欺君罔上,却依旧被其深深吸引,竟然一时再难以放手。
他,辜负了阿娇。
或许,他实是个用情不专的男人。
从村落回来,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对杀死阿娇那个幕后黑手的追查。
如“潘安”所言,这是他的责任,他绝不能让阿娇不白而死。至于最后会不会查出确是卫子夫所为,届时又要如何处理,他现下还没有想好,但他知道,他到时一定会做决定。
他已非多年前的刘去,也不是山中麻风熬日的来福,他是大汉实际上的君王,他相信,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名义上的君王。只因,他不想一直为人做傀儡,为人做嫁衣。
倘这世上真有轮回托生,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将阿娇换回来,而非爱上这样一个总以没心没肺为乐的人。
方才是关心则乱,现下他如何看不出这张安世是作假。她从来不知,她的一声痛呼会让他的心一疼。
他怒意顿起,方才她替他擦身,他本已生了些欲念。这种东西一旦被燃起就很难立时消灭,况且这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自小巷、酒楼和她有过亲密之后,他就开始回味,方才尚能强自抑制压下,此刻,二人几乎贴身,且她又如此不老实,咬着嘴唇,双唇水·嫩·欲·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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