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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矜听着老爷子的语气乐了,“良药苦口利于病。”
“喝了心里不痛快,气机不畅,对病也不好。”老爷子端起一旁的茶水漱了口,把杯子放下时使了点劲,在桌子上磕得脆响。
“那也得喝。”倏地褚再清的声音自岑矜身后传来。
褚孟都撇了他一眼,“整个屋子里就你现在才起,稻米都在这晃悠了几圈了。”
褚再清没吱声,沉默地坐在了岑矜身旁。岑矜却突然开口了,“爷爷,他前晚上一夜没睡,做了一宿手术,今天就让他多睡会补补觉。”
褚孟都又打量了褚再清一眼,这回语气温和了很多,“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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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又陪老爷子说了会话,褚再清和岑矜就回市里了,是褚孟都的一位学生带着他们回去的。
这位学生本就是省里一家医院干西医的医生,工作几年后,辗转找到褚孟都,开始跟着学中医。学了将近三年了,这一两年隔一段时间见着一回褚再清回来,两人这才认识。
车上褚再清坐在副驾驶,岑矜一人独坐在后排。那人止不住地从后视镜窥几眼岑矜,心里生了疑问。一直来看老爷子的都是个叫秦知络的姑娘,怎么就又重新带回来个了。
“再清,这回是打算结婚,带着媳妇回来给褚老瞧瞧?”他问。
褚再清笑了笑,没急着回答,车走了一段路,他才说道:“看看而已。总是请人来帮看,自己心里没个底。”
那人心里清楚了,褚再清和秦知络就不是那么回事,只是偶尔褚孟都对她的态度,让他们一群人免不了误会了。
其实从昨儿褚孟都见着岑矜,他知道褚再清身边有这个人时,也是略吃惊。早前他一直觉得秦知络和褚再清是般配的,寻不着不般配的地,在一起是迟早的事。趁着岑矜去给稻米洗澡的功夫,他把褚再清留在书房里问了几句。
褚再清听后眉头久久没有舒展,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没这回事。”
于褚再清来说,听说这事,他是有在反省的。他与秦知络关系真正走得近一些是在大哥褚如岐去世后,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和岑矜谈了那么久恋爱都没把她介绍给秦知络。大哥去世后,他去德国,秦知络主动开始和他联系,她那时还在a市读书,会经常给他说家里的情况,让他安心。但褚再清没有给她提过的岑矜,她也不会谈。
也许,两人是走的太近了?
就在褚再清在打算与非女朋友的女人保持距离的时候,秦知络却在家里挑衣服挑花了眼。上一回,见着岑矜她还是生病状态,身份也不同,可能在她面前极尽了狼狈,这一回她得扳回一点。
坐在客厅的孟方祈则一边喝着绿茶,打量着这个小公寓。他一直都是送秦知络到楼下就离开了,今天是第一次上来。
公寓面积不大,精装修,能随处可见到绿植。卧室里久久没有动静,他踱步走到了餐桌前,那一张桌子上铺着蓝白色格子桌布,上面放着一个很漂亮的玻璃花瓶,却插着几支快要枯萎的玫瑰。他抽出来一支,早已没了香味。
忽地身后有开门的动静,他回转过身去。秦知络穿着一件白色t恤配牛仔a字裙,很年轻的一身。
秦知络手里绞着包,眼睛注视着孟方祈脸上表情的变化,不过,她几乎没瞧见什么,反倒是看到他手里那支枯萎的玫瑰了。
“怎么把花抽出来了?”
“怎么花都枯了还摆着?”
秦知络越他望了一眼餐桌,“一直忙,忘了。”
“得有一个多星期了吧。”孟方祈凑近,声音低沉。
秦知络想被大人看穿的小孩,手心拽得紧紧的。
“今天买束新的,大的回来,换掉它。”
“不用大,花瓶装不下。”秦知络走到餐桌前把那几支枯萎的玫瑰拿出来了,扔在了垃圾桶里。她是不舍得的,这是孟方祈第一次送的花。
那天孟方祈要离开市区,去郊区了,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吃完饭,他们没急着提车,反是散了会步。途径一家花店,孟方祈跑进去五分钟,出来时手上就抱着花。他说:“随手礼。”
秦知络望着眼前还带着水滴的花束,眼里氤氲了一层雾气,哑声开口:“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招待岑矜她们。”
孟方祈也走过来,拿着花瓶端详了一眼,笑着说道:“送花不能越送越小,那衬得我不上心。”
他看着在他面前步步慎重的秦知络,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莫过于何德何能。她是优秀的,不该是这么卑微而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