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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都没敢闹腾太久,就由乳娘带着去睡觉了。问过外面的人,大约是外头商议大事的人都已经退尽了。想了想,要是不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不得安生的。
让如意提着食盒跟在身后,自己手里提着一盏羊角灯走在回廊上。管隽筠时不时打量着少来的外花园,跟里面的精致小巧大不相同,全是轩昂壮丽的花木,两株木芙蓉郁郁葱葱的,花骨朵正在蕴量着。似乎等到了时候,就要一展繁荣。
书房里亮着灯,摆摆手让如意接过了羊角灯,自己拿起食盒推门进去。诸葛宸换了件轻便的长袍坐在书案后面,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邸报。两个巨大的蜡烛照耀着整间屋子,没有一点遗漏的角落。
“谁?”诸葛宸抬起头,看到熟悉的笑容:“怎么到这儿来了?”
“听说丞相还没~~-更新首发~~用饭,今天有新鲜的小菜,就拿了来。”看他脸色还不错,不像是儿子嘴里说的爹都要杀人的样子,有些放心。不管是为了什么发脾气,能够消气就行:“把手里的事儿先放放,用过饭在忙也不迟。”
“好。”放下手里的笔,接过滚烫的手帕子擦过手才坐下:“你今儿倒是闲得很,平时我回来早了还见不到你的人影子。”
“丞相忙,我也忙就不成话了。总要一个人少些事儿,要不哪像个家?”摆下两双碗筷,丝毫不提午后的事情。说多了就成了真,而且真要是跟这个家有干系的话,他一定会说。这些是两人从南中回来,决心分开住之前说好的。如果有任何妨碍都不好,至少不能让两人觉得不踏实。这是个家,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不止有彼此,还有孩子。因为两人都没有父母,虽有兄弟姊妹,真正要朝夕相对的却只有彼此。
“这酒不赖,比先时的好多了。”抿了一口沁凉的酒,就是有些火气也消失殆尽。换做平时的话,说不定还要两人戏谑一番。不过今天实在没有这个心思,里头牵涉的人太多。还有他的哥哥,不问不行,问多了也不行。
“我叫人镇在井里一天了,肯定要比前些时候的好。”管隽筠也抿了一口,难得他有这个兴致,不能败兴:“就是为了晚上叫你喝了解解暑,这个冰镇莲藕也不错,是庄子上刚从来的白菱藕,就是两个孩子晚上都吃了不少。只是担心吃坏了肚子,没敢叫他们尽兴。”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说。”诸葛宸也没有吞吞吐吐:“你在心里要有个底,说大可大说小也小。只是你三哥那个性子也该收敛些,明知道是有皇后家的事情在里面,还在任意胡为。”说着就把一直压在手边的那封未封口的信递给他:“管晋捷到军中去的事情,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是张继保去,就不是人人都知道。他偏要上道折子,在皇上面前替张继保请封。这不是当面打嘴是什么?幸亏是我压下来,否则真的送去了,封还是不封?真是要当面给皇帝难堪,告诉他他的内侄就在军中。所有人都只为侧目,这个皇后的侄儿该有多大的官职,还是大将军的侄儿官职大?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该怎么做,还是不知道所有要人教给他?”
管隽筠被男人连珠炮似地问话说得一愣一愣,接过信慢慢看完。想要笑又怕让男人看得心里不痛快,停顿了一下看着他:“是你不明白还是他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诸葛宸盯着女人半晌:“我看错了还是别的?”
“三哥确实要向皇帝请封,不过真正要的就是压制住管晋捷。所以才把张继保给推了出来,这是当面给了皇后脸面,皇上封不封是他的事情。不封,无非是背后说皇后一顿,少年人不能有太大的爵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封爵也不过是照顾外家,并不为过。一切都是皇上定夺,你操的哪门子心?害得下午把两个孩子吓得够呛,都要揭了人的皮了。”忍不住娇嗔道:“弄得晖儿一个劲儿地跟我说,娘,揭了皮怎么办呢?”
“都是我担心这件事闹起来无法收场,难道我还有什么别的心思?”诸葛宸接过信重新看了一遍,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很快就停住了:“这还是其次,因为还有件事是他不得不小心的:突厥回来的人说,突厥可汗要大举西征,也就是说最多是三日以后就要开战,这就不是他玩得了这个文字游戏的时候了。到时候没有真本事拿出来的话,可就没人可以保全任何人了。”
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震慑了一下,管隽筠下意识点点头:“我想我三哥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叫人太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