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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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是个女人，更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是，她是一位妈妈。
尽管她的外壳足够坚硬，尽管她可以让全世界看到她的坚强和冷漠。尽管这种冷漠有时甚至可以欺骗得了自已，但是她最深处的心终究还是柔软的。
所以她不敢。
她不敢面对那个与她如此相似的脸庞，却带着那种近乎绝望的神情：她不敢直视那双充满期待和依恋，却在她说完那句冷冰冰的话后变得如此悲伤的眼睛：她更不敢给女儿一个自己都不能保证的承诺她怕自己那瞬间流露出来的温柔，会让她积累起来的冷漠在瞬间垮塌：她怕自己直视那双清澈的眼睛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慌乱……
然而，她更怕自己此生再也不能与女儿相见。
于是，今天她来了。
在接到任务之后，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直接来了。
因为她知道这次的任务意味着什么，她更知道也许这就是母女最后的诀别。
但是情况绝对不像她预料的那样，只是说句话就走。
她竟然给出了承诺，答应莹莹一定回来。
这让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的她有些不安和慌乱。
但是她利用转身却是很好的遮掩了这一点。
所以杨莹莹没有看到那个女子在转身那一刹那眼神之中再也裹藏不住的温情，她看到的依然是那个有些冷傲的身姿，但是不知为何，今日却多了一份凄凉和落寞……
如果她当时看到了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东西，或许后来也就不会有那些误会和错误发生了。
但终究还是没有。
女子没有转过头，而杨莹莹终究也没有跑上前去，如同情感大戏中一般，母女两人抱头痛哭，然后冰释前嫌，从此两人相依为命，亲密无间。
他们依然是那般的站立着，但是这次没有过多的停留。
女子眼神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重新恢复到了那种让人有些心寒的平静，然后抬脚向前走去，步伐如此坚定，一如她这毕生的信仰。
杨莹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却是感觉到嗓子干涸，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身影离去，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莹莹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太久，因为她告诉自己还要回去上课，她也努力地想让自己像对待往常跟妈妈的见面一样，忽略这次短暂的告别。
她开始向楼梯走去，但是每走一步，感觉就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摇摇欲坠。
终于挺到了那间熟悉的教室，但是同学的说话声和欢笑声，她却像是充耳不闻，只是有些机械的走着。
回到自己座位上，莹莹忽然发现原本晴朗的有些可爱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被乌云渐渐笼罩，而自己似乎感觉在这片乌云之下呼吸越来越困难。
其实从刚才下楼之后听到妈妈说那句“可能不会回来了”的时候，莹莹就似乎明白了妈妈为什么今天会来看自己。
尽管这位妈妈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作为一个妈妈应该有的温情，尽管这个女子无论对谁都是一如既往的冷傲，尽管莹莹十分厌恶见到她，甚至有些憎恨她……
但是，她终究还是希望她能回来，哪怕就是这么偶尔的看看她，或者不看也好。
尽管她可以用冷淡回应那位母亲的冷傲，尽管她可以对那个女子说的话表现得漠不关心，但是那始终是母亲，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一种关系。
所以，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她终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那句无论在她还是在那个女子看来都是很孩子气的一句话。
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不说这句话，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说了。
虽然这句话看起来如此无力，但是杨莹莹依然存有一丝侥幸。
然而就是这一丝侥幸，却导致了这样一个让两个人都有些意外的场景出现。
妈妈竟然答应自己了！
按理说，莹莹此时应该完全可以确信自己心中那抹隐隐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了，但是，二十年的冰雪又岂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能够融化得了的？
虽然这个中午的温暖确确实实的存在着，但是来得太突然，更来得太晚，
杨莹莹终于还是没能融化心中那道坚冰，所以她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而是选择了目送那个身影远去。
此时坐在教室中的她，心神却是有些恍惚，想着这些年自己经历的种种，又想起刚才那个背影离去之时掩不住的落寞，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下来，却是打湿了诸般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