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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尘低语了一番,看她睁大的双眸沉下了语气,“若你有点没有做到,出了问题可别怪贫僧。”
叶非尘紧了紧手掌,努力的镇定下情绪,敛去眼里波动的情绪,“我定照做。但大师答应的可不要食言。若他有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清冷的嗓音染上了些嗜血的意味,洗去她娇美可爱的温和的气质。
小三眼里划过一道嗜血的光芒,落在通醒的身上。
通醒面上镇定,却是不着痕迹的移了目光,也不知是因着谁的目光杀伤力太大,“你放心你放心……”
“夜深了,再不回去我祖母要担心了。”光线太暗,叶非尘没有感觉到通醒那微移的目光,只听到他还算真诚的语气。得到他的允诺她便一刻也不想多多待。
来的时候还觉得周围清爽气净、平静祥和,这个时候却又觉得鼻端都充斥着血腥之气,心绪不断的起伏。
境由心生啊……
“贫僧和你们一道走。”通醒拧着酒壶晃到叶非尘前面,带着十足的兴味道,“今夜有点冷啊~你们这时回去指不定要被当成盗贼,贫僧知道别的路,且随贫僧来……风景定然十分美妙。”
叶非尘没有说话,却是跟着通醒走。总觉得他似乎有别的目的,而只有跟着他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了不一会,叶非尘就跟在通醒身后弯弯转转了好几次,越走眉头就扭得越厉害。通醒他这一路压根就没有好好走路,反而是走一下就东张西望,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着他那瘦长的身影躬腰探脖的,怎么都觉得鬼鬼祟祟、极度猥琐。
若不是他们是在佛门清修之地,若不是眼前这人还可以算是个有些能力的高僧,她一定会认为通醒这会是要去抓奸。
等通醒忽然停下来,两只眼在黑夜里也明显的发出万丈光芒的时候,她忽然心里突了一下,眼神直直的顺着通醒的眼神看过去。
他们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怪石林中,周边都是奇形怪状、各具形态的大石头。而他们的身影恰好好隐藏在其中一块大石之后。
而他们左手前方不是很远的地方,是一块山体边缘的空地,约有百来平米。此刻,夜深时,那块地方有火光闪烁。
借着并不十分亮的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三个身影,其中一个腰背略有弯曲,却是直直的站在边上,一人跪在火堆前正烧着些什么,还有一个人双手合十站在最前面那个人身边。
那其中的两道身影叶非尘可以说是熟到了骨子里——叶老太太和程嬷嬷;边上的另一人虽然她不能完全肯定,但却明显的看出他是个和尚。
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场景下见到祖母,叶非尘愣了好一会,直到听见边上的通醒嗫嗫的说了好些不着调的话她才回神。
“啧啧啧,贫僧就说嘛!这通远一天到晚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其实心里才不静呢,红尘事一点点也没忘记。哪,看吧,这么大年纪了晚上还出来私会。”说着他语气了难言得意,“话说当年贫僧就已经发觉这通远和罗刹女关系不一般,今天总算被我抓到证据了!”
“大师……”叶非尘嘴角直抽,对着他实在说不出敬语,咋舌道,“你不怕被通远大师发现吗?”
不论是祖母自己还是程嬷嬷还有通远大师,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这通醒竟然只稍压了点声音,还在那踱着步子感叹,完全就不担心暴露一般,胆子真大!
而且对他胡诌的那段话简直无语,不说祖母和通远大师是多大年纪的人,就看看他们那地方的氛围就会觉得和幽会搭不上边,何况他们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人行。
幽幽的火光下,冷冷寒风中,那块天地中透露出一股难言的伤感,而且程嬷嬷明显的是在烧着什么东西。这样的环境,绝对无关风月。
“不怕不怕,”通醒走到叶非尘身边,带点得意道,“这怪石林里有不少阵法,处处有玄机。我们这儿讲话是不容易被他们发现的,只要不闹出太明显的动静就好。嘿嘿,他们以为在这怪石林里就安全,不会被别人发现,殊不知懂这里阵法的可不仅仅通远一人。”
叶非尘听了有点惊讶,她从前对一些古代有名的阵法也有点研究,虽然没有真正的具体实践,但对阵法的布排却是记得相当清楚,而之前跟在通醒身后走竟都一点没有察觉自己是身在阵中。
“小姐,烧的是冥纸。”小三忽然在边上开口。
叶非尘还没有说话通醒就开口了,他略带奇特的看了眼小三,道:“那跪着的人把东西都遮光了,你竟然看的到?莫不是会透视?”
小三没理他,但是看了眼叶非尘道:“有气味。”
通醒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更疑惑:
“贫僧怎么只闻到满满的酒香?”见小三不理他他又看向叶非尘,“你可有闻到什么?”
叶非尘此刻的思绪已经走远,更没有心里搭理他。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程嬷嬷的手上。
此刻程嬷嬷暂停了手中的动作,反而从边上放置的一个大包袱中取出一件衣服放到了火中。虽看不清颜色,却能看到形制是给三四十岁中年男士的。
叶非尘轻皱了下眉头,目光放的更远了一点,一株枝繁叶茂的松树长在山体边缘,枝丫微微向外倾她眼波轻轻动了动,“这棵树……”
记得不久之前祖母似乎感叹过一棵树,那时祖母面露悲伤的神情她至今依旧记得。
“那树有什么稀奇的,约摸二十年吧。寺里百年以上的树可不少。”通醒知道程嬷嬷是在烧冥纸之后兴致顿消,提着酒壶准备走人,“良辰美景,居然来祭奠亡人,罗刹女和通远实在是太有闲心了。贫僧忙着呢。走了。你么不跟上,待会出不去别哭鼻子啊。”
叶非尘最后看了看那边,掩去满心思绪,跟在通醒身后走着。这一次走的很认真,每一个转弯与移步都记得很清楚,心里渐渐有些了然。
一夜无事,但许多人未眠。
为玄怡做的法事有通远大师亲自主持,更有叶老太太一应安排,叶非尘只用照着安排好的做就成,更多的时候都是安静的不说话,只用跪着。法事做了整整一天,到了下午才算结束。不过对叶非尘而言还不能算结束,她还需要在玄怡牌位前守一夜。
白色深衣,不着脂粉,头饰也用的是浅淡之色,一天下来,叶非尘脸上也染了些倦意,看上去犹如被雨打过的梨花,孱弱可怜。
“小姐,这会多吃点吧。晚上要守一夜会很辛苦的。”星儿端了不少素食摆到叶非尘的面前,有点点忧心道。
“只是守夜有什么辛苦的,”叶非尘笑了笑,转瞬却是低叹,“今夜怕是不好过了。”
星儿觉得她说的话十分矛盾,但也不多问,只想着她是思恋亡母而太过忧伤。
此刻夕阳挂在山间,晚霞红如血,灿烂中透出些热烈。
叶非尘感受着小院这一刻的宁静,伸手抚摸那红色的光线,有些迟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目光在温暖的光线中冷却下来。
------题外话------
木有回家,还是在姐姐家,抓机速度慢到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