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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顾平反倒更忙了。秦先生亲自给他指定的项目,远比他以前从何秘书手里拿到的要大——不过这不代表前面做的事完全没用,正是因为有前面的经验在,顾平才大胆地把它接了下来。
即使是现在,顾平还是非常慎重,所以常常加班加点,并积极地向业内前辈咨询经验。
顾平不知道和秦先生牵扯得越来越深到底是祸是福,只清楚地明白吃下这个项目以后顾家就正式贴上“秦系”的标签。
这大概是秦先生见顾家发展得不错,想尽可能地把他的“剩余价值”压榨出来吧。
即使最后秦先生腻了,在顾家的投入也不会亏本。
两个人之间的界线越来越分明。
这样的转变反而让顾平变得轻松起来。
冬至的这一天,顾平恰好在首都跑项目的事务。眼看忙完后时间还早,打了个电话给开餐厅的朋友给自己留个好包厢。
这餐厅不是什么大买卖,单纯卖个清净和雅致,顾平喜欢的包厢有个敞亮的大窗口,古色古香的窗棂将覆着初雪的山峰困在里面,像一幅天然的冬趣图。
订好了位置,顾平开着车到秦先生家门,打通秦先生的电话。
在床以外的地方,秦先生的声音向来有点不近人情:“有事吗?”
顾平浑不在意,他微笑着问:“秦先生有空吗?我想约您一起出去吃饭。”
秦先生挑挑眉,语气终于有了点起伏:“难得你有这份心思。”
顾平说:“今天冬至嘛。”他看着车窗外飘着的白雪,笑了起来,“初冬赏雪,听着挺有趣的,我们这种大俗人偶尔也该附庸风雅一把。”
秦先生看向窗外,说:“今年的雪倒是下得早。”
顾平不打算这么闲叨下去,他再问:“秦先生没有时间?”
秦先生说:“去哪里?”
顾平打开车门走出车外,笑着说:“我在大门外等您。”
秦先生走到窗边往下一看,一眼瞧见了倚着车站在门前的顾平。仿佛是察觉了他的目光,顾平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秦先生挂断了电话,远远看着顾平脸上那仿佛发自内心的笑容。
自从他们之间捅破了“替代品”这层窗纸,顾平变了不少。比如以前顾平从来不会主动,只会等着他找过去。现在顾平借着项目的便利经常跑首都,时不时会主动来找他,这种变化看起来水到渠成,自然得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敲打顾平。
可一连被愚弄了两次,秦先生怎么会上第三次当?
再怎么自然,也只是伪装罢了。
秦先生拿起一边的外套走下楼。
顾平见到秦先生走出来,微笑着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雪,然后他风度翩翩地帮秦先生打开车门把人请上车,才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
秦先生问:“项目做得怎么样了?”
顾平说:“有几个地方挺棘手,不过底下的人都很好用,相信他们很快会提出解决方案。”
秦先生说:“你倒是有信心。”
顾平说:“秦先生您信任我才把项目交给我,我怎么能没有信心?”
秦先生说:“不,我是为了方便操-你才把项目交给你。”
顾平被秦先生突然冒出来的下流话噎了一下,但他依然面色如常:“那更代表秦先生您信任我了,一般人您哪能放心让他身兼两职啊?两边任务都那么重,别说两头忙活了,光是在床上伺候您就已经累得够呛。”
秦先生听着顾平用一本正经地语气把奉承话说出来,觉得非常有趣。顾平的底线似乎永远都看不见,不管是身体上的凌虐还是言语上的侮辱,顾平都能照单全收——这样的家伙,就算你给他一巴掌他都还能对你露出笑容。
这种人本来可以用“下贱”两个字来评价。
可即使是用最残酷的方式践踏着他,面对那隐忍而生涩的神情时却怎么都没办法把“下贱”这种词放到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秦先生对顾平真正的“底线”越来越感兴趣。他想要彻底撕开顾平的假面,看到顾平最真实的一面。
秦先生意有所指地评价:“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就是别的用途好像不太会。”
顾平一怔。
对于他们这种关系而言,秦先生话里所说的“别的用途”能指什么?
顾平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果然,赝品被识破以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以前他只要装得乖一点、安分一点,根本不会遇到任何刁难——毕竟秦先生舍不得折腾他。
——或者说舍不得为难与正主太相像的赝品。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呢?
明明狂热得快要燃烧起来,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将它压抑成死灰,只能从替代品身上寻找一丝慰藉。
肯定真挚而深刻。
肯定藏在心里会疼,挖出来更疼,所以只能深深埋在心底。
顾家沾了这样一份感情的光脱出危机,为它牺牲点无关要紧的尊严算得了什么。
反正他这种人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顾平粲然一笑,转头对秦先生说:“我回头会好好学学。”
顾平云淡风轻的笑意和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秦先生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蜇了一下。
如果没见过顾平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会以为顾平本来就是在他面前这种唯唯诺诺、唯他是从的性格。
可顾平不是。
顾平在他面前为什么会是这种模样?
答案其实再清晰不过:为了顾家。
为了顾家,他把自己卖给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不一定是他,随便别的什么人也可以。只不过他能帮顾家更多的忙,所以顾平才选择了他,即使知道自己是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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