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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平稳地起飞,地上的人仰望着它的离开,希望他能再次微笑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年轻的警察挥舞着手,等飞机已不见踪影,他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老警察托他带的药。
而陈景玉的嘴一直在蠕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飞机离去的方向,伫立不动,他身边的那几位陈家村人也和他一样,每个人神态肃然地盯着飘着几朵云的天空,眼里带着近乎虔诚的目光,祈祷着远去的亲人能逢凶化吉。
在陈景天被送上飞机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便已开始对这位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大人物做初步检查,便于路上的监护。
他们来自于苏南省军区医院,接到紧急命令后,他们迅速地登上飞机来到这。军区司令员要求他们务必要把病人平安地送到京城协和医院,接到这样的任务他们也知道事情紧急,否则也不用出动直升机。
作为医生,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证病人不出现意外。否则,医院也不会出现病危通知书和家属签字之类的手续。他们是人而不是神,而且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白衣天使。但他们又不是普通人,身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明知道接到的任务很有可能完不成,但他们还是在首长面前铿锵有力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显然,命运女神再次光顾到这群可爱的白衣天使身上,当他们紧张地为病人做过检查后,暗自擦了把冷汗,眼前的病人生命特征尽管不是特别强,但根本不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为了保证不犯错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坐着检查,每次得到的结论都一样。
“怎么样?你们倒是说句话?”陈浩总算被他们的动作所吸引,主要是他们在父亲身上不停地比划来比划去,让他的心不停地往下坠,说出的话干涩无比。
陈浩的话让机舱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盯着军医,生怕他说出的话让人无法承受。
医生,在病人家属面前是绝对的权威。但他们自己知道,在面对病人家属时,需要警言慎言,千万不能把话说死。要是万一出现什么不测,自己还能把话圆回来。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来路的首长面前,任何圆满的话都不能乱讲。正如辩证法一样,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谁也不敢担保自己不会发生意外。
“难道另有隐患?”军医的心里不禁冒出这个问题,要是出现误诊,他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但眼前这位长着一头白发、神态显然是年轻人的问题他又不能不答,于是采取惯用的拖字诀,慎重地说道:“首长,我再了解下病人的病情。”
他的话的确无懈可击,身为医生,望闻问切不是中医的专属项目,西医在很大程度上也用的上。现在的医生要比陈浩前世的医生懂得多,不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打吊瓶输液或是拿着手术刀在病人身上比划,拿病人当做练手工具的二把刀。
的确,在陈浩的记忆里是有这样的医生。在九泉地区医院,有位叫罗大胆的外科医生,地区医院里从没做过的搭桥手术他敢做,没有内窥镜的支架手术别人吓得直往后退,从没做过这样手术的他却捋起袖子照样冲上前去为病人做,他的外号由此得来。当然,在他手上死伤的人没有七八个也有两三个。所以,有人说医生一面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另一面是拥有合法牌照的杀手。而罗大胆正是凭着在病人身上的试手,最终成为地区医院的一把刀,后来,被南方一家私人医院用年薪三十万的高薪挖走。
当然,罗大胆不代表眼前的军医。
可军医的话顿时让周围的人紧张起来,医生不敢下结论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病人的病情非常严重,医生有时候不敢告诉家属。另一个原因是病人的病情非常古怪,再没有大型检查设备的辅助下,医生也不敢做决断。
而这两个原因却正是陈浩等最怕的结果,一时间,陈浩的身子再次颤抖起来,头上的白发嗖地直立。须臾,眉毛竟然也在由黑变白,直至全白。
他此刻恨死自己,难道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再次要降临到他的身上。此刻,他空有万贯家财又如何,连父亲的命都换不回来,他要来何用。痛苦的他用自己的头在担架床沿上不停地碰撞,可笑自己还在怀仁县憧憬着美丽的新城,连自己的父亲病了都不知道。此刻,他真是万念俱灰,握住父母的手在不断地痉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