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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仪风只觉得身体沉重如铁,僵硬如石,连眼皮都难动弹一下。有一股极重的阴寒之气顺着他体内的奇经八脉快速游走着,所到之处,血液骨骼都似凝结成了冰,令他如坠万顷冰海,饱受寒冷折磨。黑暗之中,突然他的眼前涌现出了许多诡异的身影,他们有男有女,服色各异,纷至沓来,在他面前如走马观花般来来去去,喧闹异常。
“师弟”、“师兄”、“师叔”、“林仪风”……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在他脑海中回荡,令他头昏脑涨,头痛欲裂。“嗬嗬嗬……”他不断地喘着粗气,肺部宛如一架老旧破烂的风箱一样艰难地拉动着,他每呼吸一次,都需要用尽身体的力气,好像如果他不用力呼吸,下一刻就会窒息而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胸口上的压迫感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沉重,宛如一座大山压在了上面,碾压着他的肋骨,挤压着他的内脏。林仪风因为胸口的窒息和疼痛而极力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这折磨人的无形的桎梏。
李牧体内的真气缓慢而有力地输进对面那年轻人的体内,替他化解体内汇聚起来的逼近心脉的阴寒之气。不知过了多久,李牧早已体力不支,他汗流浃背,面色苍白如纸,体内真气也将耗尽,幸好这个时候,他手掌下所接触到的背部已微微有了些暖意。体温上升,说明汇聚在心脉附近的阴寒之气已逐渐消散。这是个好预兆。
突然李牧感觉被他握住的身体微微动弹了一下,见人终于有了反应,他喜出望外,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好似一切辛苦疲惫都化作了乌有。
那倒在他臂弯之中年轻人,紧闭的双眼动了几下,似乎想竭力睁开眼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身体随后不停地抽搐起来,好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折磨。“教主,教主……”就在李牧忧心呼唤他的时候,那人嘴唇蠕动了一会儿,只听“哇”地一声痛叫,顿时从他张开的嘴中喷出了许多紫黑色鲜血,足有数碗之多,将两人胸前的衣服都染成了紫黑色。
吐出淤血之后,那醒过来的年轻人虚弱地倒在李牧的怀里,此时他双眼已经睁开,目光茫然地注视着头顶上方的人。李牧虽然见他嘴唇开合,却听不清他想说什么话,耳中只落进一片虚弱而急促的喘息声,不由地将他抱得更紧,脸几乎贴在那人面孔上,似乎想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却听那人嘶哑而断断续续地声音落进耳中:“什、什么……教主,我、我……你、你是……谁……”一句话还未讲全,那人睁开的双眼已经闭上,再没有了声音。李牧急忙伸手去把他的脉搏,片刻之后才将刚刚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知道他仅仅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昏睡了过去。
他虽然疑惑刚刚年轻人醒来时所说的话十分奇怪,但眼下却顾不上去细细品味,看到两人身上都是一团血污,急忙将那年轻人被沾污的外衣脱了下来,只留贴身的里衣,挣扎着站起身,强忍着头晕目眩,将人横抱起来,轻轻放到了旁边的床上,拉过被子细细盖好,又替他解了发髻,方才体力不支般滑到在地。他将背部靠在床沿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顿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只留下一人粗重的喘气声,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
潘良背着药箱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李牧是被一声惊叫给唤醒的,他虽然疲惫不堪,但还竭力保持着警觉,不让自己睡过去。他吃力地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双手已将他整个人拖了起来,却是潘良担忧的声音响起:“颜兄弟你没事吧?”
李牧缓缓摇头,出口的声音却带了几分急促:“不要管我,快替教主看看,刚刚吐了淤血,脉搏还算稳定。”说罢缓缓朝躺在床上依旧昏睡未醒的青年投去忧心一眼,随后敛起视线,踉跄地走到一旁,不去打扰潘良的诊治。
听到脚步声临近,李牧合上的双眼蓦地睁开,看见果然是潘良来到了自己跟前,他强打起精神,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教主怎样了?”
潘良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轻声道:“已无大碍,修养一阵便可复原。只是……”他说到这里,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李牧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似乎在无声地催促他讲下去。
“只是内力尽失,体内经脉损坏严重,要重新练武,恐怕……”
李牧听了双眼垂下,脸上却并无明显激动的神情,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练功岔气,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尽损,内力尽失,重则爆体而亡。能在鬼门关前把人救回来,已是十分不易。至于内伤,也只能慢慢修养,却也急不来。
只听潘良又道:“杨护法下山巡视分坛,不日就要回来了,眼下教主内力全失,颜兄弟……”他不把话全部说完,分明是要听李牧的看法。然而李牧却故意别开他的视线,也不去接他的话,只将视线远远投到床上那依旧还昏睡着的人苍白的脸上。
“哎!”潘良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他也不再说什么,收拾起药箱,只朝李牧留下一句“你也好好休息”便走了。
潘良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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