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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欣跪直了身子,虔诚的向庵堂的佛像叩首。
静怡师太在一旁捻着佛珠,等到宁欣叩拜完毕后,说道:“水月庵后山景色怡然,世子夫人若是有空不防去观赏一番,您许会另有所得,世子夫人切记顺心而行,佛祖不会亏待信徒。”
“多谢静怡师太指点,然不巧得很,燕国公府有事待我处理,改日我再来聆听师太佛音,欣赏佛家出尘清淡的景色。”
宁欣站起来,从袖口掏出银票放在佛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师太为我父母添置长明灯。”
“阿弥陀佛,世子夫人一片孝心,贫尼自当遵从。”
“多谢静怡师太。”
宁欣神色如常的走出庵堂,抱琴迎上来,看了看宁欣道:”主子的面色比方才红润许多,静怡师太开解您了?“
“静怡师太佛法高深,我受益匪浅。”
宁欣再三向送她的女尼道谢,上了马车后,宁欣扶了扶额头,手深向了红木茶几的最底层,不知按了什么地方,茶几再一次弹出秘格,宁欣从秘格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两颗药丸用温热送进口中。
抱琴吓了一跳,惊讶的说道:“主子?您身上不舒服?”
宁欣咽下了药丸,苦涩的一笑,“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虽是步步小心,但还是大意了,养寇不成,差一点着了匪寇的道!“
”您说得的话, 奴婢不懂……静怡师太是不是受了国公夫人的指使?”
“你太高看燕国公夫人了,静怡师太哪是她可以指使的。”
宁欣面带一丝丝愁容,轻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胆大妄为至此!真当大唐帝国随他进出?该死!当时……”
当时真应该将他一起灭了!
云泽……始终是大唐的心腹大患,有了他的引导和教训,云泽只怕是更难对付了!
“给世子送口信,我在春风化雨楼。”
“是。”
重新修建完成的春风化雨楼迎来了燕国公世子夫人。
楼里的管事见到宁欣,面色僵硬,恭恭敬敬的说道;“世子夫人安。”
春风化雨楼重建后,建筑风格更华美精致,去了以前的奢靡气息,春风化雨楼里布置得极为清雅。
在楼里不见陪酒的歌姬,虽然楼里依然有女子弹唱,但春风化雨楼不再做皮肉的营生,弹唱的歌姬会在楼里中间的舞台上抚琴清唱,若是客人喜习静,演奏的女子只抚琴,**。
“顶楼有雅座么?”
“……”
管事道:“回世子夫人,小人不敢再做燕国公府的生意。”
“你不是整改经营策略了么?”
“是。”
“给我天字真号房。”
宁欣迈步上楼,管事愣了好一会,真号房?燕国公世子夫人不是开玩笑的吧?她怎么会知道有天字真号房?莫非世子夫人同主子认识?
管事只听说主子的王妃同世子夫人交好!
管事不敢大意,亲自跟在宁欣身边,低声问道:“您是说……”
“天字真号房,有人么?”宁欣斜睨了他一眼,管事打了个机灵,道;“您请,您请。”
他在前面引路,来开顶楼的雅间后,仔细的端详了宁欣,“您……”
“快点,我有急事找他!”
“……”
管事不敢再耽搁,按了雅间的卷轴,悬挂的画轴卷起,管事拿出钥匙,打开了暗门,宁欣直接推门走进去,随口说道:“我还没吃午膳,晓得你们吊的八宝人参汤够味道,给我上最好的菜色,一会若是燕国公世子来寻我,你直接领他上来。”
“……”
管事抹去额头的冷汗,唯唯诺诺的称是,燕国公世子夫人是真不客气呐。
燕国公世子可是皇上的心腹爱将,同主子……管事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怎么都想不明白主子同名扬京城的煞神夫妻有什么关系。
别看宁欣才嫁给李冥锐半年,他们夫妻在京城闯出了诺大凶名,京城百姓私底下管他们叫煞神夫妻,又因为李冥锐皮肤黑,宁欣肌肤白嫩,所以他们还有个别称——黑白双煞!
既然天字真号房有了客人,管事自然会通知自己的主子。
管事不敢怠慢没吃午膳的宁欣,他亲自端上了一碟碟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站在宁欣一旁,“您慢用。”
宁欣先端起了汤碗,闻了闻八宝人参汤,笑道:“熬得很够火候,想讨一碗汤喝挺不容易的。”
“您千万别这么说,要不小人一会将秘方给您抄一份?”
“我没耐性熬上三十六个时辰。”
“……”
管事尴尬的笑道:“您可以常来品尝,小人随时欢迎您。”
“可你主子不见得欢迎我呀,是不是……齐王殿下。”
齐王解开了披风上的宝石衣扣,随手扔给跟在他身后的飞宇,他并没回答宁欣的话,不见外的坐在宁欣身边,拿起另一外一双备用的筷子,专挑宁欣动过的美食吃……
管事吓得张大的嘴巴,那是主子?旁人动过的菜色,主子是一口不动的。
飞宇默默叹息一声,拽走了管事,顺手关上了密室的门,低声交代管事:“往后她再来,你切记把她当姑奶奶一般的供着。”
“是。”
……
宁欣似没见到狼吞虎咽的齐王,端着汤碗一勺一勺的品汤,等到汤见底了,突然说了一句,“云泽的人在京城!”
“咳咳。”
齐王好不容易咽下了卡在嗓子里的肉块,震惊的看着宁欣,漆黑的眸子极快的闪过一抹的失望,修长的手指捏紧筷子,你到底在期待什么?李冥锐对她很好……
“有多久了?”齐王口中却这么问道,“在何处?”
“水月庵。”
“静怡师太?”
“嗯。”
宁欣放下了汤碗,长叹了一声,“她应该恨我的,是我毁了她对汗王超脱一切的情爱,在她眼里没有大唐和鞑子的对立,只有他的爱……也是我逼她落发为尼,没想到云泽找到了她,我以为……他的背叛,可以让她清醒……”
“你看在同门之谊上手下留情了?”
“没有啊。”
宁欣摇了摇头,“你也晓得我是怎样阴狠的人,斩草不除根怎么成?况且她研读毒经比我精心,她那样的祸害我怎么可能手下留情?所以我很遗憾,让她逃掉了,当时的状况也不准许我劫杀于她,不过我以为她被汗王弃爱,又中了箭,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她现在披着静怡师太的皮在水月庵修行!”
“云泽背后有他,又怎么会找不到静怡师太?”
“说得也是。”
宁欣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齐王的俊脸,“该为这事操心的不是我,齐王殿下只怕得重新定策了,综合来看,云泽并不是您养寇自重的好对象。”
“本王出不了京城,无法统兵。”
齐王唇角勾起,“李冥锐才是皇上选定的大将,他若是同云泽交手,不知有几分胜算?韩燕故地……也该由燕国公一脉出力。”
见宁欣眼里闪过一丝阴郁,齐王笑容更浓一些, 总算是在她面前扳回一城,不过齐王并不见得有多开心,她如果不是为了李冥锐,根本不会找他!
宁欣最是见不得齐王的笑容,“你就不怕鞑子扣边?”
“你先打算用南越和越王锻炼李冥锐,其实你真正放不下的始终是韩地。”
齐王倒了一杯香茗,手上传来的热气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凉意,“本王不否认有养寇自重的心思,但真正养寇的人是你——宁欣,你为了李冥锐,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是我夫君,我这么做有错么?”
“你将天下百姓当作何物?”
“呵呵,呵呵呵。”
宁欣笑了起来,“这话从您口中说出来真是让我意外呐,你不是说过,万物皆为邹狗?你何曾在意过百姓的生死?你我是一样的人,别说得你高尚仁慈的不得了!”
齐王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说道:“你谋得是他一世功名,而我谋得是皇位。还记得那句话么,没有永恒的敌人……”
‘碰’
宁欣的拳头砸在了桌上,桌上的碗筷震动,盯着齐王道:“你敢同鞑子议和?”
齐王反问道:“我若做了,你当如何?”
“……”
宁欣紧闭抿着嘴唇,眸子闪烁着寒芒,齐王同她目光相碰,“你可还敢入宫媚主?皇上对你念念不忘……”
宁欣展颜一笑,眸子中寒意彻底的散去,水眸中重现妖娆,齐王后背绷得紧紧的,宁欣手臂托着下颚,朱唇轻轻的开启,“王爷可否为了我放弃江山?”
……
齐王似躲避一般的垂下了眼睑,宁欣对他的影响从未消失……只听宁欣柔柔的声音,“您真舍得我再入宫惑君?舍得您的基业再被我毁一次?对比皇上……我以为迷惑你更快呢。”
齐王突然握住了宁欣的手臂,狠狠的捏住她的手腕,在宁欣指尖藏着一根银针,齐王自嘲的轻笑:“你不会迷惑我,只会和我同归于尽。”
“不,我从未想和你同归于尽。”
宁欣挣脱开齐王的手,转身打开门,见到同飞宇站在一起的李冥锐,淡淡笑道:“我有惦记的人,惑君我不会做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