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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锦妖没有理芸香她们,也没有管云微,这里往皇宫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只要她冲过去了,太子就败了,所以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路杀过去。
冲破了这第二道屏障,皇宫越来越近,可是锦妖却不得不停下脚步落在了地上;在她前方五十米的地方,一个白袍老者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至此一人,但却让锦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那是绝对高手的压制。
不过就算知道对方比自己厉害,退缩可不是她锦妖的风格!这条路,她今日必须过!
“不自量力!”苍老的声音不屑嘲讽。
感觉到锦妖的攻击,那老者一转身抬手,强大的内力如实质扩散开来,锦妖顿时感觉全身一滞,也就是这一停顿,那人一掌打了过来,锦妖忍住全身不适转身,可是还是慢了,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肩头,她清楚听到了骨头‘咔擦’裂开的声音,然后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
在她飞出去的瞬间,那老者立刻下一掌跟着打了过来,锦妖想要抵挡,可是那强大的内力却生生让她全身都似乎不受控制。
眼看那一掌就要打在她身上,突然她被人从身后揽住,那独特的味道让她知道来人是谁,一只手掌伸到她前方,直接对上了那充满杀意的一掌。
“嘣!”内力相撞发出闷闷的撞击声,老者收掌退后,锦妖也被人揽着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身后的胸膛不宽阔,在这一瞬却让她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云公子!”老者显然是认识云微的,目光落在云微身上,眯眼冷笑:“这事与你无关,本长老不想伤你,你现在离开,本长老就当你没出现过!”
“谁说与微之无关?”揽住锦妖的手收紧:“他是我云微的妻子,谁都动不得!”
“你觉得你现在有本事将她从本长老手中救走么?”
锦妖也感觉到了云微的不对,看来刚刚那一掌他也受了伤,眼前这个老者武功似乎比郁卿颜还有高上一截,没想到乔家居然还能请出这样的高手。
“他是谁?为何我靠近他的时候总是被阻碍?”
“他是阎罗殿的大长老,武功以至化境,与家师并驾齐驱,乃当世少有的绝世高手!他的内力可以凝聚成实质,你的速度快,但是内力不足,破不了他的内力,杀不了他!”云微缓缓道,说话间他的头靠在她的肩头,气息喷洒在锦妖耳边,让她莫名有些不自在,就连身后的胸膛似乎也滚烫了几分。
“那我们现在,等死?”
“放心!有我在!”云微的声音因为受伤低了不少,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感觉,让锦妖都有一瞬恍惚。
“云微!你若再不走开,别怪本长老下手无情!”
“大长老似乎忘了,五年之前,大长老还欠着微之一个人情!”
老者表情一滞,片刻似是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你确定用这个人情来换她的命?”
“大长老该知道,我云微说一不二!”
“好!”老者最后应下:“今日本长老就饶了她!”
“大长老似乎会错意了,云微不是让你饶她,而是与你做交易,你终身都不得对她出手!”云微定定看着大长老,深邃的眸中是慑人的威严。
大长老闻言心中升起怒火,但是却被云微那目光看得心中一颤,最后应下:“本长老不杀她,但是不代表阎罗殿的人不杀!”
“那就看他们够不够本事了!”
“哼!”大长老深深的看他们一眼,最后转身大步走远。
锦妖看着大长老一步步走远,捏住受伤肩头的手不断用力,肩头那一处痛得她几欲晕厥,可是她没有放开手,只有这样的痛她才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弱小,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差点被拿去了性命,这是她一生都抹不去的耻辱。
“咳咳!”锦妖的思绪被一阵猛咳拉了回来,转身过去就看见云微一手支着墙猛咳,一口淤血被他咳了出来,他想要站立,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
眼看他快要支持不住,锦妖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扶住,看着他苍白了不少的脸:“可还好?”
云微微微摇头:“无碍!不过一点内伤而已!”
锦妖受过内伤,自然知道那滋味多难受,刚刚这人武功那么高强,云微又是在受伤的状态下接他那一掌,怎么可能无碍?
“你坐下等水苏送你离开,他们的目的是我,与你无关!”
说着弯腰准备扶着他坐下,可是却被他阻止了:“我说过,从今以后,我会负起丈夫的责任,护你一生!”
锦妖面色一沉:“我说过,不需要!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夫妻,以后也不是,我现在只是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政事,最多三个月,等我稳定了,便放你离开!”
“公子!”
“公主!”水苏和芸香几人终于冲了过来,皆是一脸着急和担心。不过在看到两人的气氛时,最终选择了站在远处,没有走近。
云微转头与锦妖对视,在她眼中只有认真和冷漠,再没有他曾经漠视的爱慕和痴恋,甚至连一丝好感留恋都没有,最终他收回目光:“以后的事情随你,但是今日就让我陪你进宫吧!”
既然他决定了,锦妖也没有多劝:“还撑得住么?”
“嗯!”
见两人动了,芸香几人才赶紧上去,水苏扶了云微站直,赶紧拿出一个瓶子倒出几颗药丸给云微,云微一言不发,接过便吞下。
锦妖的肩头也不好受,但是她没时间去理,翻身跃上马背,策马往皇宫而去。
“吁!”
此处是正东门,这里如今是太子的天下,试问他如何不会在这里加强防卫呢?一千人的士兵将整个东门守得严严实实,下面五百步兵,两百骑兵,墙头上三百弓箭手,前面三道关卡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若是她硬闯,这剩下的半条命估计也得丢在这里。
一个领头的男人策马在骑兵中间喊话:“太子有令!只要长公主愿意辞去摄政之职,自贬为庶人,便可饶你一死,否则别怪我等冒犯了长公主!”
锦妖冷笑:“都等在这里了,还说冒犯一词,会不会太可笑了些?”
“长公主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等刀剑无眼!”
锦妖懒得跟他们废话,索性不理他,目光落在这皇城之上,她在这里可以召踏月骑,月倾天定然也防着她这一手,说不定早就叫人去缠住踏月骑了,时间不用太长,足够他们拿下她就行了。
莫非她真的要被挡在这里了?
两方对持,就在这时,墙上突然有了异动,一些士兵突然从那些弓箭手后面冒出来,直接用匕首割开那些弓箭手的脖子,然后直接把尸体都给推了下来。
“什么人!”立刻有人惊讶得大喝,那不断落下的尸体顿时让他们紧张起来。
“杀!”
“冲啊!”两队人马突然从两侧冲出来,直接杀向了月倾天的队伍,两队人马瞬间杀在一起,兵器交接,血液飞溅。
“是四皇子的人!”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锦妖才知道原来这是月长风的人,只是他为何要帮自己?
目光扫过战场,最后在城楼一角看见了一身骑装的月长风,他冷着脸看着下面这一切,察觉到她的目光看过来,微微皱眉之后转身离开!
锦妖突然想起那一次在御花园中听见月长风和郁卿颜的对话,他不爱这尧月的皇权,却因为身为秦国放在尧月的棋子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路走,倒也不算多坏的人;不过她与他素来没有交集,今日他与太子明面上撕破脸帮她,想来也是因为郁卿颜的关系了。
想着那妖孽一般的男子锦妖忍不住勾了勾唇,不知道下次见面他会不会说她又欠他一次?
月倾天的人被月长风的人几乎杀了个片甲不留,一千士兵最后只剩一堆残兵躺在那里,而月长风的士兵在解决完他们之后就离开,留下一片狼藉。
锦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策马进了宫门!
宫墙外面血染一地,这里面也差不多,一路都是尸体和鲜血。
进到宫里,锦妖才知道月倾天为何没有亲自去指挥那些人对付她,原来他亲自去对付那五百踏月骑去了,或者说,他准备‘降服’他们!
两千多士兵将踏月骑团团围住,两边是绊马索,四面高强屋顶上都是弓箭手,策马不行,用轻功也不行,居然生生将这五百人困在了这里,不得不说这也算有脑子的了。
“本太子最后说一遍,缴械投降效忠本太子者不杀,否则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月倾天吼出了几分气势,站在高墙上倒是颇有皇子风范,可惜的是,下面的五百人没有一人理他。
老国丈站在下方,正是他给太子出了法子,一定要收服踏月骑,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利器!踏月骑永远都是终于皇上,月锦陌不过一个公主,有什么资格得到踏月骑的效忠?就算有皇上的圣旨,他相信踏月骑也不会愿意效忠一个女人;而月倾天乃是太子,以后的皇上,踏月骑真正该效忠的人!只要月倾天赶在月锦陌之前让这踏月骑臣服,就算月锦陌今日能死里逃生,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一个暗卫匆匆而来:“大人出事了!”
老国丈沉脸:“何事这么惊慌?”
“公主已经冲破宫门防线进来了!”
“怎么可能?她公主府私兵就那么点,就算全部带来了,不是还有三道屏障么?”老国丈震惊无比。
“公主冲破两道防线,最后伤在了大长老手里,可是微之公子用一个人情救下了公主,公主才来到宫门口,本来公主已经冲不进来了,可是四皇子代表突袭,将整个东门的士兵全部屠杀,为公主开了道,将她放了进来!”
“混账!”老国丈气得手发抖,目光看向那五百踏月骑,突然太高手,大喝:“放箭!”
“不……不能放!”一声凄惨的叫声从上面传来,老国丈转头看去,却见月倾天被两个女子制住,锦妖站在他的旁边,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月倾天的脸上被他割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长流,显然是因为月倾天不从她被她割出来的。
锦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下面的老国丈,轻笑:“私自带兵进宫,乔家主这是要谋反啊?”
老国丈看见她还活着,差点气得吐血:“你……”瞪了锦妖半天,愣是没有骂出一句话来。
“起!”那五百踏月骑兵趁着这一瞬,手中长枪挑起绊马索,分别从四个方向冲向太子的人马,如一个锥子一般刺进去,几乎是眨眼间便从包围中冲了出来,而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锦妖表示赞赏,这些人不愧是尧月精骑,没有傻傻的等着别人去救。
“所有人丢给本宫丢下兵器,不然本宫就在这里杀了太子!”锦妖凌厉的扫过众人,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扎进月倾天的肩头,毫不犹豫。
“啊……”月倾天痛得大叫,连骂锦妖都骂不出来,只能瞪着她,双目欲裂,恨不得将她撕碎。
“不准!”老国丈一挥手:“摆阵!”
下面的士兵瞬间再次集结,将矛头对准墙上。
老国丈站到相对高的地方仰头看着上面:“太子乃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未来的国君,五公主这是准备弑君么?”
“弑君?”锦妖猛的一个手肘打在太子的腹部,痛得太子弯腰,一口血水跟着呕出来,旁边的水苏都看得眼皮一抽,可是当事人却风轻云淡,仿佛打太子的人不是她一般:“国丈大人说笑了,本宫怎么会干出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老国丈看清了她的动作眼皮猛的一跳:“你到底想怎么才会放了太子?”
“呵呵!”锦妖仿佛听到好笑的事情,扶着墙笑了起来:“你的脑袋得有多蠢才会认为本宫会放了太子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救了,求生的*让月倾天忍住痛苦挣扎起来:“外公!救我……啊……”
然,他的话音未落,锦妖的匕首直接扎在他的大腿上,又是一个血淋淋的血窟窿。锦妖下手速度极快,干脆利落,直到抽了刀太子才叫起来,那个叫凄惨!
水苏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看向自家公子:公子!你不觉得这画面有点暴力么?
相比水苏,跟着锦妖前来的红剑和白芍此刻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们的心情的,本来可恶的太子,此刻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怜啊,那身上几个血窟窿,她们看着都觉得疼。
老国丈手掌握拳,死死的盯着城楼,最后猛的转身:“撤!”
太子痛得快晕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马撤退,可是他却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此刻她的肩头还是好的,锦妖一定弯弓送那老不死的一箭,可惜她左手连抬手都困难,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了。
将匕首收回,冷冷的看了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月倾天:“把他关起来,记得叫个太医过去,别死了!”
“是!”红剑、白芍赶紧拖着月倾天走开。
锦妖看了眼旁边的云微:“现在去御书房,你去么?”
云微看着她,在水苏惊悚的目光中朝锦妖伸出了手!
水苏看看那只白皙完美的手,再看看自家主子和对面的公主,他莫非出现幻觉了?
锦妖看着面前的手也是有一瞬间愣住,顺着那只手看上去,云微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刻意的温柔,没有刻意的亲近,就像那一次他拉了她的手上马车一般,锦妖一下子居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抬手放进他的掌心:“走吧!”
水苏看着那被锦妖牵着走的自家公子,唯有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踏月骑一路送他们进御书房,御书房里聚集了许多大臣,显然都是收到了什么风声的。看着两人相携而来,许多人都是惊讶无比,最后还是齐齐躬身行礼。
“参见摄政殿下!参见云驸马!”
锦妖牵着云微一路走到御书房里面才放开云微的手,两人分坐两边,锦妖目光扫过众人,以丞相为首,一路跪下去,足足有四十人之多。
“来人!”
“奴才在!”一个太监走出来应声,正是今日林英派去接锦妖的那人。
“把今日没有到场的官员全部记下来,四品以下革去官职,贬为庶人!四品以上抄家,流放千里,终身不得启用!”
“奴才遵命!”
“各位大人对本宫的决定可有异议?”
“臣等不敢!”谁都知道今日或许这尧月就变了天,如今皇权掌握在这个他们从未看好的女子手中,一路浴血而来,此刻怕是正在气头上,没人会傻到去触霉头,况且这没到场的官员多是去了乔家或者二皇子府里商议去了,就算锦妖直接下令来个抄斩满门,他们都找不出理由来求情。
“吏部重新拟一份官员的折子递上来!”
“臣遵旨!”
锦妖扫过这些人,目光凌厉,气势逼人:“本宫不知道你们以前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本宫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安安分分的,本宫自是不会为难,若是有朝一日本宫得知什么不该知道的,那就不是流放,而是满门抄斩!反正皇权更替少不了流血祭奠,多你们的也不算多!”
“臣等明白!”
锦妖挥手:“散了吧!”
“是!”
等他们都出去了锦妖才转身进内间,坐到屏风后面才解开衣服,不意外的看见那个肩头已经全部黑紫,肩胛骨也因为脱臼凸了出来;抬手握住那骨头,猛的一用力。
“咔擦!”骨头回归原位,她也痛得额头出汗。
闷了一会儿等痛意缓解了些才将衣服穿上,还没有帮上腰带就看见云微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似乎摆放的是药瓶之类的。
锦妖看着他,有些意外。
云微走到她旁边坐下,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旁边:“他那一掌用了七成功力,你想必伤得很严重,这是最好的金疮药,还有化瘀露,先搽上吧!”
锦妖看看托盘,然后看看他根本没有离开意思的表情:“莫非你准备帮我搽?”
云微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头:“你伤了整个左肩,自己抹药不方便,也会扯动伤口!”
锦妖想想也是,倒也不扭捏,见衣服拿下露出那受伤青紫的肩头;有亵衣遮挡,比现代的吊带衫还严实,没什么不自在的。
锦妖不介意,云微却无法那么平静,不过只因他自制力极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云微将化瘀露倒在手心,用手揉到滚烫之后才贴上她的皮肤,然后缓缓的摩擦,等待那药油干了之后再倒一些重复刚刚的动作;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他手掌轻轻研磨的细微声响。
锦妖闭着眼让他给她擦,说不痛是假的,但她受过的伤比这厉害的多了去,还算能忍住;那一掌打下去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肩头碎了,不过好在只是淤青脱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云微收了手,将金疮药倒在绷带上,拿起来为锦妖绑上,因为要从她的肩头绕过,不可避免的将手伸到她后背将绷带缠绕,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在拥抱,灰色的衣摆和她紫色的轻纱搅在一起,明明那么突兀,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违和。
锦妖终于还是因为这若有若无的暧昧睁了眼,云微此刻正好在为她饶第二圈,身躯靠得极尽,她的鼻尖都触到他的胸膛了,呼吸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从来不知道,那竹叶般的清香也会有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让她都忍不住失神了。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云微已经将最后一个结打好退开了去!
“你若信我便好好休息吧,外面那一堆奏折我帮你处理!”
锦妖看着面前的男子,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是清淡无波的表情,与新婚之夜所见的时候一样,可是却又不一样,那时的他是冰冷、疏离,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仿佛娶了她这个公主对他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而现在,他不仅会跟她说话,甚至愿意牵她的手,为她换药,她并非傻子,也不会自欺欺人……
锦妖猛的打住那心中的想法,敛下眸子:“你也受了伤,去休息吧,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不受的是内伤,吃了药调息一下就没事,只是武功暂时不能动用而已;今日老国丈弃了太子,说明他心里早就有别的打算,要早作防范才是!”
“我明白!”她不是万能的,也没必要为什么坚持,揽好衣服起身,出了御书房坐上车辇去锦绣阁。
看着锦妖远去,云微才握住自己的手,那手心还沾着药油以及……她的温度!他十六岁那时师父就告诉他,他有一个天命注定的妻子,他错过了她两世,这一世她会成为他的妻!
他知天命,但却认为天命不可更改人心,他的心若是不爱这个女子,纵然是天定的三世情,也不能让他就此认命,而他更是笃定自己不会爱上任何女子!应师父的嘱咐来尧月,他本来什么都没想,可是却遇上了月锦陌。
她缠他,追他,甚至变着方法逼他娶她,终于她如愿以偿,可她却不知道这些不过是皇上对他的请求而已,他们是成了亲,可是他的名字却不会入尧月皇族,他若想离开,永远都是自由身!
在成亲之前他知道了她的生辰,也在那时他知道她便是他的命定之人,可是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会爱?新婚之夜,他明明看着她毒发断气,可是却在片刻之后有了呼吸,然后慢慢清醒,那时他正好坐在窗边,窗外星云聚变,也在那一瞬窥到了天机,可是这一切都不足以改变他的思想,而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这个心态……
若说曾经的种种只是让他对月锦陌这个公主稍有改观的话,那么从那日她舍身护住月徵开始,她便入了他的眼;那日遇刺,那一瞬他都以为自己会死了,可是她却突然出现,就那么突兀的闯进他的生死,那一瞬间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他没想过自己会吻她,但是那时他真的就那样做了,只想告诉她那一刻他心中所想,可是最后得来的却是她的不在乎……
寒潭之水寒彻刺骨,他会病发他也有预感,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体验了不止一次,而这一次他也一样的痛,但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他在混沌中感觉到一双手为他缓解痛楚,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那是从未有人给过他的温柔,让他的痛楚渐渐消失,最后归于平静!
水苏对那日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以为他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只是,他终是怕让她尴尬,不敢提起,想必……她也不愿意他知道……
修长的手紧紧握拳,甚至有那么一刻舍不得打开,他不知道这一份后知后觉的温柔,他是否有资格拥有?
锦妖本来准备回锦绣阁,可是最后还是改道去了月徵的寝宫,他现在应该醒了。
“公主!”看到锦妖到来,林英担心的迎上:“公主可有受伤?”
外面的事情他也是才得到消息,没想到老国丈下手这么快,好在公主闯了过来,不然这尧月真的易主了。
“小伤!不碍事!”锦妖看向里面:“他醒了么?”
“皇上刚刚醒来公主就来了,公主进去吧!”
锦妖抬步进去,直接走到那宽大的龙床边,一撩衣摆坐下:“感觉好些了没?”
月徵睁眼看着她,眼中蓄满了心疼和愧疚:“你可怪父皇?”
锦妖垂眸:“你觉得呢?”
月徵张了张口,然后突然猛咳了几声,身子躬起,咳得很辛苦,等他终于停止咳嗽,一口血却从他的嘴边溢了出来,那血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带着黑色的乌血。
锦妖拧眉:“可是毒还没解?”
月徵轻轻摇头,等缓和过来才道:“这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就算没有中毒,怕也时日无多!”
说完长叹口气,看着锦妖:“他们狼子野心,下手定然是狠辣残忍,你带着踏月骑离开吧,有踏月骑,谁都动不了你!”
“那你呢?睡在这里等死?”
“就当为尧月殉葬吧!”
锦妖抿唇,冷声道:“尧月还没亡国呢,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虽是不好的语气,可是月徵却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尧月唯一的公主,不属于任何势力,不管是谁得了这尧月,你的下场都不会好;朕本想着将你推上最高的位置,有着云微的相助,你手握大权,这样就谁都动不了你,可是最终还是低估了他们,云微虽然厉害,但是势单力薄,你就算得了踏月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早知道朕就不该写那一道圣旨,而是贬你为庶人,让你消失!”
“现在说这些不都晚了么?”
“不晚!”月徵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目光烁烁:“朕让人易容成你的样子,来个金蝉脱壳,你从暗道离开皇宫,从此隐姓埋名,不再沾染皇权,过安宁的日子!”
就算因为那道圣旨差点丢了命锦妖也不曾怪过月徵,可是月徵却怕她继续下去丢了性命,他是真的为她好,心中多了些感动。
“你刚刚才醒,好好休息!”
“陌儿!就当朕求你,离开吧!”月徵握住她的手,眼中全是怜爱和祈求。若说这皇宫中还有什么能让他在乎的,怕也就只有这一个亲生骨肉了。
锦妖回握他的手,不过很快又抽了回来,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离开,就算不为你,我也得为自己把今日的债讨回来,另外,我的名字叫做……锦妖!”
话落将他的手放进被子,为他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话落不等月徵说话就转身出去,月徵看着她走远,最终只能叹气。
“林英!”
“奴才在!”
“云微应该在宫里吧,把他叫来,朕要见他!”
“是!”
云微听到月徵要见他的消息,手中的笔顿了片刻,最终放下起身:“好!”
月徵听到门口的声音睁开疲惫的眼:“来啦!”
“皇上!”云微走到床边站定。
月徵看着他,抬手挥了挥:“其他人都下去!”
“是!”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月徵才对云微道:“过来坐下,朕有话对你说!”
“皇上说吧!”
月徵看着云微:“虽然你跟陌儿没有情分,但你始终还是做了她的丈夫,做了朕的女婿,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朕希望你能保住陌儿的命,你可答应?”
若是以往云微或许会推脱,或许会在月徵求他之后勉强答应,可是经过了这些日子,他的心境已经变了!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会护她一世!”
月徵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惊讶得睁大眼,可是云微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作假,他是认真的。
“你……呵呵!好!朕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陌儿,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惊讶之后随即笑开,他知道云微说出口就不会骗他,他是从不会轻易给人诺言的人,一旦给出,便绝对不会食言,他信他!
“朕好久没有下棋了,陪朕下一盘吧!”
“皇上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好生休养,不宜费神!”
“无碍!朕在这儿躺了这么多天,身上的骨头都快断了,起来坐坐也好!”
云微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多说,唤人进来将月徵扶起来坐下,又让人摆了棋盘,两人开始对弈。
偌大的寝殿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黑子和白子落下的清脆声音,一个时辰之后,一局终了,月徵见此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朕终于赢你一回了!”
“皇上的棋艺精进了不少,云微甘拜下风!”
月徵看着云微,眼中是只有两人才知道的语言,月徵抬手让林英扶着他:“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云微看着月徵,相视许久才低头:“云微告退!”
林英小心的扶着月徵:“皇上的身子尚未恢复,又坐了一个时辰,还是早些躺着吧!”
月徵轻笑:“这把老骨头,再躺下去都要朽了!”
“皇上才五十,正直中年,健壮得很呢!”林英眼睛一红,却忍住了:“皇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少唬朕了,朕的身子如何,难道朕自己还不清楚么?”
“皇上你可不能这么想,为了尧月,为了公主,您也一定要好起来!”
月徵拍拍林英的手,声音有些飘渺:“林英!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回皇上!四十七年了,皇上还是三岁皇子的时候奴才就服侍皇上,一直到今天!”
“你也快六十了吧?”
“皇上记得真清楚,奴才今年真好六十!”
“怪不得看着你都老了!若是有一日朕去了,你就出宫,好好过一回正常人的生活,别做这奴才了!”
“皇上!”林英终是抹泪了:“皇上可是嫌弃奴才了?奴才不做别人的奴才,一生都是皇上的奴才,奴才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服侍皇上,若是皇上真的有那么一天,奴才也随皇上而去,反正奴才也活了大半辈子,没什么好留恋的!”
月徵轻笑:“看看你,还大半辈子呢?居然还哭哭啼啼的,你好意思么?”
林英抬袖抹泪:“奴才这不是怕皇上不要奴才么?”
月徵失笑,片刻之后收敛的表情,目光看向窗外:“传信让他回来见朕,这是朕能为陌儿……或者该说是妖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
锦绣阁
锦妖回来之后就躺下了,吃东西没胃口,也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好像虚脱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吩咐宫人不要打扰她,没过多久才沉沉的睡去。
再次睁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声音落入耳中,居然是下雨了!
隔间的帘子后有影子闪动,锦妖起身走过去,撩开帘子就看见云微坐在桌案后正垂头写着什么,旁边堆着小山一般高的奏折,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察觉到锦妖的目光云微抬头:“可是我吵醒你了?”
锦妖微微摇头走过去,随便拿起一本奏折,上面长篇大论看得她眼花,若是让她看,怕是坐不住两分钟,目光落在最后一页,上面用朱红笔批着一个‘阅’字,这是她第一次看云微的字。
下笔苍劲有力,收笔却圆润飘逸,刀锋隐去,锋芒暗敛,她看过很多人的字,每个人的字都不同,而他的字算得上入她眼的。
将奏折放下:“你处理了一个下午?可处理完了?”
云微在一本奏折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将御笔放下:“皇上虽然处理了不少,但是此刻正值秋末,各方的折子如潮水涌来,怕是再用一天也处理不完,所以晚上的时候便让人将这奏章搬来了这里,免得又去御书房!”
锦妖闻言面色露出些许古怪:“你今晚准备睡这里?”
云微闻言将目光转向她,平静却又有种不容置喙的气息:“公主觉得云微该睡哪里?”
那目光平淡漠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锦妖却感觉那目光如火一般射在她身上,不容她逃避;她其实也不是逃避,这么优秀的男人,换做以前,他不招惹她,她说不定都会想办法办了他,可是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夫妻,如果她真的越过了那个界限,按照这古代人死板的思想,这辈子怕都是摆脱不了了,难不成真的让她相夫教子,做一个贵妇人?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啊!
她看着云微,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显然她再如何拒绝已经没有多大作用,她又何必多说呢?“随你!”
不再与他待在一处,转身走了出去,她此刻有些肚子饿了!
“公主!”芸香为锦妖撩开帘子后行礼:“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否要洗漱一下?”
锦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芸香引了锦妖去洗漱的地方,拧了毛巾递给锦妖:“公主吩咐的事情奴婢和圆圆已经办妥当,圆圆在那里守着,奴婢回来复命,见公主睡着似乎累极,奴婢就没有打扰!”
“嗯!”锦妖接过毛巾点点头:“对了!后宫里面如何?”皇后得知太子败了,怕是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怒火冲天往这边冲来,可是最后被身边的嬷嬷劝住,皇后出不了宫,老国丈似乎也没心情救太子和皇后,暂时没有动静!”
“其他人呢?”
“二皇子那边似乎也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想坐山观虎斗,太子党跟本宫都得你死我活,四皇子也搅了进来,唯有他未损一兵一卒,等着当黄雀呢!”
“可是现在他不动,也没有办法对付他啊?”
“不急!一个一个来,本宫有的是时间!”
芸香点点头,目光看了看里面,压低声音道:“驸马爷一直处理奏折到现在,吃饭都没顾得上,期间只有水苏给他送去两次药,奴婢听水苏说驸马爷本来的伤不过好了两三成,可是今日帮公主挡了一掌,现在等同武功尽失,他的身子也极其虚弱,实在是不宜太过劳累!公主还是劝劝驸马爷,好歹吃点东西,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
锦妖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将毛巾放下,抬步走去外面餐桌,在跨进那道门的时候她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道:“去请他过来用膳!”
芸香开始愣了一下,随即一笑:“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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