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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锦云纹金丝镶边喜袍加身的欧阳,俊逸英挺的脸庞呆滞地跟随着父皇派来的侍卫们前行,穿梭过挂满红灯笼的拱形长廊,扫视过张贴喜字的无数窗框,步伐沉重缓慢、心里抽痛难忍。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倘若今晚的成亲已成定局,那么自己就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俊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圈入他人怀抱,亲吻、相爱,英眉拧紧、眼神涣散、一颗心痛苦无助,不断起伏着。
仰头看一眼乌黑斑驳月淡星稀的深夜,长叹一口气,紧握成拳的手关节处早已泛白,俊儿来生我一定会更早寻到你。
欢快响亮的奏乐声响彻整个宫殿,“——国主驾到——国后驾到——临元贵妃到——”尖锐长音划破喧闹不止、前来道贺参宴的朝臣们。
“ 国主万岁万万岁、国后娘娘千岁千千岁、临元贵妃千岁千千岁、”众人双膝着地,头部微垂,声势浩大的行着叩拜大礼。
“ 爱卿平身,”国主在前呼后拥的随行宫人搀扶下移步到正殿龙椅上缓缓落座,左侧是雍容华贵的国后,右侧是端庄典雅的贵妃,严肃面庞上带着一抹早已习惯的浅笑表情。
国主看了看站立一旁的欧阳,威严而沉稳的说:“今日是我朱雀国六皇子与前朝元老嫡女依玛儿的大喜之日,”抬手捋了捋胡子,“朕今日特宣召于民间,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刚刚站立起身的文武百官们皆俯首展掌成拳,齐齐回禀:“国主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蒋倚靠在幕席后台的长住之后,掏了掏耳朵,一天到晚喊万岁,腻歪不腻歪?
“ 入席——” 长喊一声后,朝堂百官各归各位入座,双手执酒盅整齐划一地面向国主龙椅方向敬酒;“预祝朱雀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预祝国主江山稳建、万寿无疆,”“预祝国后、贵妃娘娘青春永驻、芳华盖世,预祝六皇子殿下新婚燕尔、比翼齐飞。”
“ 奏乐——” 又一声长喊后,宫廷乐师队伍十指忙碌、欢音回旋。
“ 舞起——” 这次长喊后,小蒋与四位貌美女子,以性 感 撩 人的异域风情装束出现在舞台上,随着幕后乐师们轻快诡异的曲调《西域风情》的舞曲跳动徜徉在宫殿各处长廊巷尾。
圆圈裙,没有褶纹,裙子上罩一件薄纱,腰部系一根腰带,上身穿一件紧身短衣,红蓝相间舞衫在灯火照耀惑人无比,下头戴薄纱巾和帽子;轻快节奏下小蒋和四位姑娘们洁白的长臂如水蛇般灵活,在芊芊十指的带动下肆意缠绕,纤细的腰肢不停扭动、收腹送垮,气氛十分协调,使舞蹈显得更加婀娜多姿,优美动人。 台下重朝臣虽享尽世间风华,却也没见过这等场面,个个双目凝聚、灼灼喷火,紧盯着那纤细曼妙、裸露在外的腰肢、隐隐乍现的美腿,妖媚惑人的容颜。
欧阳早已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该做何事,双眸惊异万分,望着台上华艳四射、曲线玲珑的妙人儿,心田深处甜甜地情,浓浓的爱在向他召唤,依玛儿看到在台上几近半裸的小蒋疯狂地跳着激情的艳舞,在看看欧阳双目笔直的与之对望,咬碎了一嘴银牙,红红地指甲掀进洁白的掌心,恨不得将那人撕扯个粉碎。只是谁都没注意到朱雀国国主微微颤动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神飘渺、忧伤、闪亮、激动、扶着金黄色龙椅手柄的大掌一再克制它的抖动。
国后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氛,轻瞥了眼身侧的国主,回忆的大门徜徉开启,一个神仙般的清丽佳影缓缓浮现在脑海;齐霞,那个20多年前仿佛星光滴落凡尘的绝色尤物,她容貌美绝五国,无人敢与她一比高下。
她才学直临高空,心思玲珑、聪慧异常,谈诗论赋,拨弦起舞,指点山河、奔走五国,只要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皆会费尽心思与之相识,只要与她有过一席长谈的男子皆会用尽手段与之情恋。
她的出现搅动了五国政要中心那个全民跪拜的王者之心,于是只为争夺佳人伴侧的机缘,收土复开僵,铁甲披绒装,蹬九州,踏飞雪,浓墨狼烟吹散炊炊白雾,谱写一曲五龙夺月的战歌。
可是,思绪被那个台上同样耀眼夺目的光点拉回,红颜终归薄命,在她享尽万般宠爱濒临至高点之时,天妒英才,那年的风格外凛冽,那年的雨迫洒江湖,烈阳玄照层叠峦峰间,狂烟薄雾中一圈淡红色光韵将她带离了这个因她而起的、四面楚歌的烽火硝烟篇。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好像从未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
“ 霞儿,你是回来看我的吗?”国主双眸迷蒙好似雾里看花,不清晰、不真实,此刻的他只愿沉醉入梦中。
乐止、舞落,正当小蒋盈盈一拜打算隐入幕帘后时,欧阳飞身跃起,火红的身影倏然跃下稳稳站立在她面前,双手脱下套在束衫长袍外的宽松袍络,一脸焦急的罩在小蒋身上,“ 这么寒冷的天你居然这副装扮,成心让我心疼吗?”
“ 这么多双欲茫熏撩的眼,你竟然这副装扮,故意看我着急吗? ” 欧阳双眸微微闪动,声音嘶哑的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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