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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些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当初那些个会去教导的人而今剩下的也不多,有些常去的人是因为家中贫困所以需要靠着自己赚上一些个外快,剩下的也就柳云轩了,每一次都是十分耐性地教导着。
或许往后让柳云轩去学院里头还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建立一个从启蒙到太学的一个学院,云姝漫不经心地想着。
“柳大少爷如今可比以前是好多了,也亏得柳御史头脑清醒,罢了,也不提这个,”谢瑾婳也不想去提旁人家中的那些个事情,柳博益是个能干且头脑清醒的,云姝也是个有能耐的,所以柳家更加清楚自己应该要如何摆正自己的地位,“今日你来,可是为了高丽的事情来的?”
谢瑾婳想来能够让云姝从忙碌之中抽出空来到她这里来的,大概也就只有高丽的事情了。
“本宫也已经依着你的意思同意了,云姝,你老老实实地同本宫说上一句,你到底意欲何为?”谢瑾婳的神色也难得的十分的严肃,“你莫要拿那些个理由来同本宫废话,那些个真心的那些是你用来忽悠人的,本宫自认还没有到那年纪大了糊涂的地步,你可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些等同太于在玩火,本宫不可能总是放任着你去做那些个危及到大庆的事情,哪怕你是个再怎么有才的人,只要是对大庆有任何的危害,哪怕是同小十三反目,本宫也要狠下心来,你可懂得?”
谢瑾婳那面色是难得的凝重,并非是她要这般地对着云姝说话而是云姝所做的那些个事情实在是个玩火*的事情,以前的时候这丫头还有几分的收敛,但这一次实在是——
“看公主这话说的,就算是我真的在玩火*,这火也是公主和陛下应许的不是?又或者说,我这不过就是起了个头,若是公主和陛下真的不应允的话,就算是我想玩,也没有那么点的火星子来给我玩儿,公主怎么现在倒是将这些都怪到我的头上来了,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云姝随意地一笑,手上端着刚刚奉上的茶盏,茶盏里头的热茶搁置到现在这个时候温度刚好,入口不烫却又暖和的很,她虽是带着笑容在说话,但这话语尖利的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锋利。
“我想要做的事情,公主和陛下那都是清楚的很,所以现在公主也么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都是站在一条阵线上的么,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瑾婳看着云姝,她素来知道云姝这丫头是个张狂的,但每一次见到她这样张狂的时候都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丫头竟能够张狂到这个份上,甚至已经到了有几分疯狂的地步,这样的性子到底是谁惯出来的,万淑慧没有这样的能耐,云家更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哪怕是那云老侯爷,那老侯爷倒是明辨是非的很,也懂得什么叫做急流勇退,可云姝这性子倒也实在是不像云老侯爷的。
谢瑾婳这想了一想之后倒是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来,在千年前在史书上也是有那么一笔的,据闻那些个时候的云家也曾出现过一个十分妖孽的女子,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入了后宫宠冠天下更是搅合出了不少的事情,在那史书上的一笔便是被称之为“祸国妖姬”,那妖姬也便是云姓,到这一朝的时候朝堂之中有人参云家的时候也添加上了这么一笔,说是什么考究来考究去的,那祸国妖姬同云家也是有几分的渊源,这事儿如今也成了朝堂之中的那些个老臣口上时不时念叨的事儿,说是早晚云姝要成为第二个祸国妖姬。
之前的谢瑾婳也便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过就是个无稽之谈,但现在想来的时候倒也觉得许还真有那么几分渊源所在也未必,且看如今的云姝虽是不中,但按照她这般张狂下去,说不定这早晚在史书上也是要添加上这样的一笔。谢瑾婳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这后背也隐约有几分发凉的感觉,面对云姝的时候总有几分想着自己现在这般做到底是错还是对。
“公主殿下为何这般看着我?若是现在公主反悔只怕也已是有几分迟了。”云姝道,“公主是想起了史书上的那祸国妖姬的一笔?”
对于云家先祖里头的这点事情云姝原本是不清楚的,还是有一次听了饱读诗书的李檀越偶尔提起了一句,那还千年前的事了,那一朝颠覆之前焚烧了不少的史书也坑杀了不少的儒士,但在那后朝的史书和野史上还是以极重的一笔浓墨写到了那个女子。
对于那什么妖姬一类的说辞,云姝也十分的不以为然,反正朝代的颠覆总是要推脱到女人的头上,仿佛就没他们男人什么事儿似的。
“放心吧公主,我对祸国没什么兴趣,我那么辛苦建立下那么大的一份家业,要是这钱还没有花完人就死了那多不合算。”云姝嘴角微微一勾,声音之中略带了几分的嘲讽,“再者,这一把打磨锋利的刀不也是公主阿和陛下低到我的手上的么?”
谢瑾婳叹了一口气,的确,云姝只是起了个头,而她和父皇在小十三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算是察觉了云姝想要做的事情,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是同意了说白了也正是将一把打磨锋利的刀递给了云姝。
“你确定是要这般做的?”谢瑾婳看着云姝,明明都已经想到这事情一旦做出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谢瑾婳还是有几分的迟疑,事成的确是个不错的事情,却也会造成杀伐太重。
“公主到现在都还没有下定决心?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公主应该要比我来得果决的多,却不想公主事到临头的时候竟是手软了?”云姝看着谢瑾婳,“当断则断,若是公主有几分犹豫的话,当初就应当劝解陛下一番,不应当答应下来,既是答应了那么现在也就只能朝前看,不该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公主可知,事到临头的时候的那点心慈手软那是对自己的残忍,给予对手反扑的机会。”
谢瑾婳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事实上云姝所做的一切那是一箭三雕的事儿,她刻意将活字印刷的技术卖给高丽,高丽的王允在高丽之中现在的地位可算是有几分的岌岌可危,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着要做出一些个举措来巩固自己太子的地位,而琉球之中的天皇和幕府大臣之争端也是存在多年了,只要做的好了,这事儿就会狠狠地打压了琉球,让高丽再度臣服,甚至也可以借着这一次的机会给看似平和其实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大庆不放的长塑是一次敲打,甚至还能够将王丞相在朝堂的势利一举清除,这样一本万利的手段,是她所渴求的,但谢瑾婳觉得现在自己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又想着如今大庆之中的百姓生活安定,不应起了干戈,安逸的生活果真是会将人的韧性渐渐地磨灭了。
“若公主觉得云姝杀心太重那我也无话可说,虽说我大庆现在可算是国泰民安,可事实上却也不是百姓们心中所想的那般,我大庆同长塑高丽通商的确是一件大好事,而今国库富足了,百姓们的日子也比往年要好过上一些了,但长期的贸易顺差下来,公主觉得旁国是能够甘心看着我大庆独独壮大国富民强的?”云姝目光悠远,“即便高丽琉球一类的是个小国,不敢同我大庆起了干戈,那长塑呢?一大块的肉摆在一旁,在贸易上又是一直由着我们占据了主导地位,短时间之内还成,若是长时间之内都一直是这样,只怕到时候最差的结果就是长塑同他们全部都联合在一起,公主觉得是哪个时候面对一群的虎狼好,还是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有联合的时候就先将这局面掌控在我们手上的好?”
谢瑾婳无言以对,当然是趁着现在先下手为强的好,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想了想之后,谢瑾婳道了一句。
“你这是在为小十三扫平道路了?”
云姝笑出了声来,觉得谢瑾婳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公主和陛下所做的那些个事儿才算是,我这做的哪里是呢,不过谢淮隐这人虽说是不着边了点,但性子倒是个极好的,心肠也是个软的,若是真心心狠多一点也不会在朝堂之中混了那么些年也不过就是混成现在这般罢了。”
“他的个性注定了做不来太过阴暗的事儿,我这做的也不是为了他一人罢了,我是个商人,商人考量的就是做下的决定能够换取来多少的利益,至于这手段阴暗还是光明,这可不是我考虑的范围之位,再者,我也不过就是把一个坑挖在哪儿了,如果高丽和琉球真心是要自己作死跳下去,那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不是?”
云姝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谢淮隐去做这种阴暗的事情,他哪里能够做的了的,就算是说好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够临时闹出点事情来,要是露陷反倒不好,倒不如是将他蒙在骨子里面,而云姝是确定元熙帝这个精明的老人是能够知道她那一举的意思,她现在也就是挖了个坑给高丽和琉球跳,要是他们不跳那就是另外说,但要是跳了那就由不得她了。
“而且从琉球哪儿传来的情报来看,因为我们大庆亲近支持的是幕府将军,使得天皇的权利再度被缩减,早就已经不满的很,而且琉球天皇已经派出了老臣同高丽勾结在一起,为的就是将幕府将军手上的权利取回。印刷技术是什么,是我大庆纸币制造的根本,只怕现在王允的想法就是趁着公主你们还没有反悔的时候赶紧地将这印刷技术买了过来,派遣人将此学会,收集高丽和琉球的那些个能工巧匠利用印刷技术将我们大庆的货币仿造出来。”云姝冷哼了一声。
“王允在高丽的太子地位也不是那般的固若金汤,高丽王偏疼义诚大君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否则王允现在做的也就是为自己拉扯上同盟,所以他再次来了大庆为的就是和王家保持联系,现在或许也应该是要多一个,若是他真的能够仿造出我们大庆的货币,到时候制造出我们大庆货币的大乱,他那太子地位还有保障,因为大庆的货币是我同谢淮隐极力主张的,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两人定是负责,而公主也是赞同者,所以到时候公主也难逃责难,到时候王家只怕也会随之起复。”
别看他们现在好像是十分的安稳,但事实上也是隐藏着杀机,尤其是现在齐王谢淮蕴已是和王家联手,难道还能够指望着他们放过自己不成,别傻了,朝堂之中那些守旧的,那些个有着野望的皇子王爷的那都是在等着他们犯下错误来,到时候只要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把柄在他们的手上,那就是和送死没什么差别,大庆币也可算是现在的立足根本,一旦发生差池,大量的仿造货币涌入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在贬值和物价上涨这一块,这是同民生息息相关的,所以大庆币一定不能乱,只要乱了,那整个大庆就会随之而乱。云姝清楚这一点,谢淮蕴和王家也是清楚这一点,货币制造哪儿盯得劳,在哪儿的都是信得过的心腹,所以谢淮蕴和王家也没有办法暗自安插人手在其中,王允为了自己的太子地位和谢淮蕴勾结在一起其实也可算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情,毕竟只要谢淮隐倒台了,如今位子算是最高的也就只有一个谢淮蕴,所以与其等待着别人拿捏住了自己的把柄不成?谢淮隐狠不下心的地方那就让她来罢了。
“而且,琉球的地理位置委实不错,从以前都是附属国,高丽也是,现在我们所做的也不过就是将这些个自立出去的国度再度让他们臣服罢了,事情要是成了,这也可算是陛下的功勋,公主你说是不是?”
谢瑾婳觉得和云姝争论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其实是最不明智的,因为你永远都不能够在言语上和云姝争论,因为永远都争论不过她的,不过她也承认云姝所说的那都是十分在理的,现在的谢瑾婳是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尤其是当着云姝的面的时候,这种感觉是更加的强烈了,这丫头能够那样的果决地带着撞南墙的心思,或许,也该是到了她该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的时候了吧?!
云姝是觉得拿下琉球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琉球的地理位置不错,若是以后开拓远航,琉球可以作为供给的地方,也可以作为大型的港口的存在,所以琉球在她的眼中也可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段,再加上琉球天皇自己也是有作死的基调,和谁搅合不好,偏偏是同狼子野心的王允搅合在一起,以为他能够从王允手上得到什么好处不成,王允没有将琉球推出去当个替死鬼那也算是个客气的。
四月莺飞草长,高丽太子王允经过好一阵子的扯皮,从招商局的手上将那活字印刷技术给购买了回来,四月中旬,王家次女风光出嫁,十里红妆入了齐王府,成了齐王妃。
五月初,右丞相蔡敏昊之女出嫁入了十四皇子魏王谢淮仁,成了魏王妃子。
整个大庆看似平静,却似乎有着几分的暗涌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