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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他觉得吕哲对他有些不放心,心想这一次定要谨慎行事不能再犯错。当下,他也不敢再大包大揽,只是恭敬应:“嘿!”
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吕哲说道:“我回到南郡之后会调动两万战兵过来临沅。临沅城的守军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于一万,同时武岭那边共尉也要加紧修复工事,那里是个易守难攻的险地,我会安排五千驻军与临沅形成遥相呼应的防御链。”
思考了一下,想起一些什么,吕哲又补充:“从南郡到临沅的路,那里的三千守军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武梁若是出征回城,共尉你让他不用再去扫荡乡村,由他率领五千辅兵看守临沅城到武岭的那条道路。”
事无巨细的一阵嘱咐,不但是季布心里无比尴尬,共尉听得也是一阵无语。他们一个是一再犯错觉得那是在反复提点自己。另一个呢?则是听得有些头大,真的从没想过自己的主将会像妇人那样啰嗦。
还是那句话啊,兵战凶危,一点差池都会弄得满盘皆输。吕哲现在不能输,一点都输不起。他根本不知道咸阳会怎么对待自己,在南郡的防御体系还没建好的时候也根本扛不住三郡叛军和百越的攻击。他也不想这样啊,只是心里没有底自然也就啰嗦了一些。
交代妥当,早先出去准备的翼枷也回来禀告说亲兵甲士和调来的两千藤甲兵已经集结完毕。
吕哲站在地图前面重复了看了有一会,心里回想是不是有遗落什么。
身为亲兵百将的翼枷和已经被提升为亲兵队率的猛三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翼枷是吕哲在屯长时的好友,可是现在两人的身份已经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区分。说句实话,翼枷已经几乎快无法找到吕哲还是屯长时的影子。
不是说吕哲对待翼枷的态度改变了,翼枷扪心自问吕哲对他依然是以前那副模样没有摆过什么架子,可是身份的差距在那里,哪怕吕哲的态度依然没变,翼枷也不敢再想以前那么大大咧咧。
“主将一直这样吗?”翼枷悄声问。
“是、是啊,来到南郡成为夷陵之主之后,很多时候会站在舆图前面,一站就是一整天。”猛三也压低回道。他有些好奇,“听闻主将与您是好友?”
翼枷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以前什么好笑的地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当时,他与李良、徐阳每一夜都会在帐篷喝酒,喝得大醉便会手舞足蹈长一些曲调很怪的歌。”
“李良?徐阳?”猛三暗自记下这两个名字,觉得既然是主将的好友,那么记住总是没错的。他有些羡慕地看了看翼枷,回忆说:“之前有一人名唤苏桥。他是三同在咸阳被主将招募的亲兵,可惜在夷陵**时没能熬过去,死在**之中。三只是跟随主将半年,如今已经是亲兵队率,爵若是核实确定之后也是上造。不过苏桥也得到了很丰厚的抚恤,想来家人……”
两人的悄声细语被吕哲转身弄出的甲胄声响给打断了。
吕哲并不耳背,他当然有听到两人的话声,不过他也没打算多说什么,看一眼翼枷,又看了看来到南郡后就一直随自己出生入死的猛三,带着微笑说了句“走吧。”率先踏步。
五百亲兵甲士和两千藤甲兵一路护卫,吕哲也就启程出发。
从临沅回南郡的路上,吕哲看到的是不断有辅兵来回运粮的车队,土质的道路已经被车轮子碾出两条非常清楚的车辙印。
来回运粮的辅兵虽然辛苦,可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个个带笑,他们交谈的时候是在赞叹主将选择的战绩,更多是为了缴获粮食而感到开心。
经过澧水时,吕哲发现这里的浮桥被增加到三条,除了一条是用舟船作为浮力之外,另外的两条都是砍伐来粗大的圆木捆绑起来作为浮力,他特意停下来检查了一下,得知是共尉的主意,用粗大圆木作为浮力似乎一点也不必舟船差,暗自记下共尉一功也就重新启程。
到了长江,浮桥被增加到了五座,这里倒是全是舟船作为浮力,宽度每条都是五米左右。
吕哲去时兵堡和烽火台刚刚投入使用,去黔中郡的时候他没有停下详细查看,现下也就停下来视察一下。
兵堡的构造并不是很复杂,城墙是那种六芒星形状的轮廓。这种形态的构造防御力要比四四方方的城墙强,倒“v”字形的城墙不断会压缩敌军攻击的范围,城墙上的弓弩手射击范围十分容易形成覆盖。
六芒星的每个凸出部位大概间隔十五米就有一座加高的箭塔,同时一些旋转式的镰刀也用铁链和一些凹槽的转动装置装载在城墙上,一旦有敌来犯守军只要拉动铁链就能够使螺旋状的镰刀旋转起来。
大概视察了一下兵堡,吕哲又去看了看烽火台。
相较起防御完备的兵堡,烽火台的防御措施要差了许多。不过只能容纳十人的烽火台也就是起到点燃烽火预警的作用,建造复杂的防御工事着实没那个必要。
站在岸边,吕哲看着长江的左右两岸,那里有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忙碌,看那些人的装扮可以看出辅兵的数量较少,几乎全是这段时间新招募的民玞。
吕哲特意去看了一下沉井的修造情况,只是经过一个多月就已经有三座沉井修建完毕,延伸进去的空中水渠只是建造出基盘,过水的水渠还没有开始搭建。他视察到一半的时候燕彼来了。
前呼后拥的燕彼身上穿着一件蜀锦长袍,满脸红光再加上显示贵气的袍子看去就是一副人上人的模样。他还没走近就已经抬手行礼,靠近了低声讶异的问:“主将怎么回来了?”
跟随燕彼过来的那些人纷纷恭敬对着吕哲行礼,每个人的嘴里都在说话,以至于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吕哲看了看那些长相和体态各异的人们,这些人一看也是非富即贵,能看出是一些豪绅或是在编的县内官员。
“主将,此些皆是南郡父老,”燕彼一一介绍过去,正如吕哲所想那样,他们还真的就是一些豪绅和官员。他介绍完有些自得地看着吕哲,像是在邀功:“他们都是主将统治南郡不可或缺的助力。有了他们,主将招募人手,发布指令,必将通行无阻。””
一直忍耐着没有发作的吕哲保持着微笑对那些人频频点头示意,对着燕彼话中有话的讯问:“这就是这些天的成绩?”
似乎是察觉主将的口气有些不对,燕彼稍微愣神就接着介绍南郡的情况,各项工程因为南郡父老的支持,人力资源相当丰富,那些探出的浅质矿产已经开始在挖掘,三千倾田亩也整理出近千倾,更别谈所有人都非常重视的新城池城墙段已经开始在建造。
“主将,彼私下问过,各位族长、豪绅万分期待新城池能够早曰建好,他们将会响应主将的号召迁移过来,”燕彼看上去很兴奋,“除此之外,有财有粮的族长、豪绅们,他们拿出财帛、粮食、家仆,”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条写满字的白娟,“这是他们敬献的条录,请主将查阅。”
吕哲接过来本是想粗略看了一下,看到上面记录的数量倒是被吸引了。里面的记录十分详细,几乎涵盖了他所知道的南郡大宗族族长、豪绅的名字,贡献的东西更是玲琅满目,从人手到粮食、财帛无所不包,不少人更是献了不少奇珍古玩之类的贵重物品。
“唔?财帛总数三十六万四千六十个个半两、金四千四百镒,各色粮食一百三十七万石,奴仆七万四千……”吕哲惊讶了或者说震惊了,他霍地抬头看着燕彼:“是自愿捐献,还是……?!”
燕彼笑着说:“自然是自愿敬献,彼绝对没有强迫任何一人。”
这下吕哲是真的震惊了,他是知道南郡的豪绅有钱有粮,为了南郡的稳定着想困难的时候没有去掠夺,本想着要是在黔中郡一无所获就不得不对他们开刀,没想到燕彼竟是能够让他们主动的捐献出来。
主动奉献和被逼着献出来是不同的两码事,吕哲无比清楚这一点。他心里既开心也迷惑:“燕彼的行为不但没有让他们害怕,反而各个有钱出钱有人出人。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赞同燕彼的想法?”
什么想法?无非就是脱离秦国的想法,毕竟经过燕彼的鼓吹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有反叛或者自立之心。
吕哲严肃地看着燕彼:“有没有无动于衷或者疯言疯语的吗?”
燕彼懂得是什么意思,他点头:“有支持者,也有宁顽不灵者。不过相比是愿意合作的人,宁顽不灵者只有很少的个例。他们哪怕是不敬献也只是出于不识时务的抠门和吝啬,而不是……”,说到这他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主将,说句大胆的话,南郡归入秦国不过才是近些年的事情,秦国律法酷烈,赋税、徭役又极重,以前是迫不得已无法反抗,现在南方七郡**,齐地、赵地、魏地更是不断有人起兵反秦,秦国已经无力顾及南郡……”
听到这里吕哲出声打断:“南方七郡,齐地、赵地、魏地都有人起兵反秦!?”,才多久啊,怎么就这样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