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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和拳法,以后一定要打得这个老王八蛋哭爹喊娘。

    她重新站起身,瞎琢磨了半天,就是没能想出答案,她便跳下椅子,拎着那根相依为命已久的行山杖,练习了一通疯魔棍法。

    耍完之后,丢了行山杖,她顿时觉得自己距离天下第一高手,又近了些,这才心情好转,扑倒床上,呼呼大睡去也。

    今儿得了陈平安的承诺,屁颠屁颠,去找那个私底下被她取了个“小白”绰号的卢白象,但是卢白象竟然在跟隋右边下棋,说等他半个时辰,裴钱便转头,望向枯坐一旁、看不懂棋就只为了等待分出胜负的魏羡,她正要说话,魏羡死死盯着棋局,突然说了个走字,就站起身,裴钱恍然大悟,两人一起离开驿馆去逛街。

    裴钱笑问道:“老魏,你身上带钱了没?”

    四人当中,裴钱对魏羡最不害怕,口口声声喊他老魏,魏羡也从不恶脸相向,事实上是他根本不在乎。

    魏羡默不作声。

    裴钱埋怨道:“那上个屁的街,瞧见了漂亮玩意儿和好吃的,咱们都买不起。”

    魏羡突然说道:“我有些银子。”

    裴钱皱眉道:“哪来的?偷的,抢的?你分我一半,我就不告诉陈平安。”

    魏羡说道:“教了客栈小瘸子一套拳法,得了几钱银子,最近传授姚仙之拳桩,又得了十几两。”

    裴钱满脸艳羡道:“老魏你可以啊,走哪儿都能挣着大钱,这一点我服你。”

    裴钱双手负后,挺起胸膛走路,很快就啧啧道:“不过老魏你还骗小瘸子的钱,就不厚道了,骗他还不如骗那九娘呢,她兜里才真的有钱,可惜喽,老魏你长得不讨喜,远远不如我爹年轻俊俏,老魏,生了这副磕碜模样,长大后怨不怨你爹娘?”

    堂堂一位开国帝王,给一个小闺女这么说道,亏得魏羡还能无动于衷。

    身材矮小的汉子一板一眼道:“当年宫廷画师给我画像,都称赞我相貌英伟,我觉得他们说的是真心话。”

    裴钱震惊道:“老魏,是你猪心蒙了心,还是他们眼珠子长在屁股上头了?”

    魏羡继续修起了闭口禅。

    骑鹤城无夜禁,城内富豪不计其数,很愿意一掷千金。

    出了驿馆,拐出一条街后,一大一小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裴钱兜里没有一文钱,但是气势上像是个腰缠万贯的。

    这也不奇怪,能在人生地不熟的狐儿镇,骗得一大帮同龄人,都以为她真是一位流落民间的公主殿下,最后还能把一伙精明油滑的捕快骗得团团转,毕恭毕敬把她护送回客栈。

    裴钱突然问道:“老魏,我总觉得那个每天不敢见人的娘们,看我爹的眼神不太对劲。”

    魏羡淡然道:“帝王心术也。”

    裴钱一头雾水,“说啥?”

    魏羡不再言语。

    裴钱不再刨根问底,咽了咽口水,有些嘴馋了,笑眯眯道:“老魏,能不能给我买个糖人吃?”

    魏羡摇头。

    裴钱气愤道:“老魏,你怎么如此小气家家的?”

    魏羡破天荒露出笑意,“我可没陈平安那本事和耐心,养不熟你。”

    裴钱懵懵懂懂,可怜兮兮道:“那我跟你借钱买糖人?”

    魏羡点头,“按照三分利算。”

    裴钱愁眉苦脸,“虽然我知道三分利是个啥规矩,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不吃就不吃,饿不死人的。”

    说是这么说,她脚底生风跑到了一座吹糖人的摊子前边,双脚生根,死活不愿意挪窝了。

    魏羡总不能撇下裴钱一个人待在这里。

    弄丢了裴钱,陈平安这种人,肯定会对他出拳相向。

    摊子那边,吹糖老翁手法娴熟,稚童扎堆,一个个瞪大眼睛流着口水,有长辈在身边的,都如愿拿到了造型各异的糖人。

    带架子的长方柜,下边有个木圆笼,装着小炭炉,老翁以大勺子浇下粘稠的金黄色糖稀,兜兜转转,瞬间就能变出各色糖人。

    魏羡掏钱买了两串,眼巴巴盯着一手一串的魏羡。

    魏羡递给裴钱,“赏你了。”

    这口气,就像是帝王君主赏赐了一块多大藩地似的。

    裴钱眉开眼笑,“回去我在爹面前,天天说你的好话。我如今是半个读书人了,一个唾沫一个钉!”

    一大一小,啃着糖人,人海之中,并不起眼。

    ————

    驿馆内,棋盘上已经分出了胜负,仍是隋右边输。

    隋右边对于手谈一事,并无胜负心,

    卢白象在屋内独自复盘,凝视着棋局,双指捻着一枚空闲棋子,按在桌面上,轻轻滑动。

    不远处那间屋子,陈平安正在雕刻那只竹筒,他要尝试着在笔筒外边篆刻一整篇圣贤文章。

    所幸这些年一直在竹简上刻字,唯有熟尔,又有少年岁月烧瓷拉坯的底子在,字刻得不敢说气韵飞扬,字里行间,蕴含着端正之意,没有咄咄逼人、入木三分的雄健气势,却也如溪水绵长,终归还是有那么点意思在的。

    有人说,下五境修士修了个长寿,中五境修士在求长生不朽,上五境修士在更高处更远处大道独行,几乎一刻不得停歇。

    陈平安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忙碌充实,不辜负光阴,只是偶尔还是需要停下脚步,或者是放缓脚步,静下心来,欣赏修行路上的风景。

    在竹简上刻下美好的文字,是如此,亲手做个不甚值钱、唯有心意的笔筒,也是如此。

    一夜无事。

    陈平安熬夜刻了大半笔筒。

    睡了两个时辰就起床,继续走拳桩的同时又虚握练剑。

    即将入冬了。

    不知道有没有那份运气,到了蜃景城外那座渡口,就遇上今年第一场大雪。

    大雪之中的蜃景城,据说宛如仙境。

    吃早饭的时候,陈平安得知姚家队伍要在骑鹤城修整两天,也未上心。

    姚仙之跑来找陈平安,说大伙儿约好了,一起去游览那座仙人骑鹤飞升的小山,而且刺史府邸那边早早通知驿馆,无论姚老将军去不去那边,小山附近今天都会戒严,不许任何人登山。

    碰头后,陈平安发现人还不少,同辈的三姚,身穿青衫的道士邵渊然,竟然还有极少抛头露面的隋右边。

    魏羡和卢白象选择留在驿馆,只是一路游山玩水的老将军此次没有露面,有些不同寻常。

    今天出门,陈平安已经换上了那件品秩提高一筹的法袍金醴,所以是以白衣现身,若是有心人,就会发现发髻上还别着一枚白玉簪子。

    宝瓶洲最北端的大骊王朝,青壮男子本就身材高大,要比南方老龙城那边高出最少半个脑袋。而且十五六岁的男子,成家娶妻,在宝瓶洲市井乡野,是常有的事。唯有豪阀世族和书香门第,才会讲究二十及冠。

    陈平安在练拳之后,个子一直在往上窜,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年轻人相貌了。

    屁股后头跟着那个黝黑精瘦的裴钱。

    只要是在陈平安身边,她就没那么害怕朱敛。

    一行人去往城中央那座小山,经过州城武庙门外,看到了一个怪人,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是一个身上带着血污的高壮少年,闯入了武庙,结果很快被武庙庙祝带人架着丢出了大门。

    州城的文武两庙,可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闹事的地方。

    那少年被丢出门外后,朝着武庙使劲磕头,砰砰作响,恳求武庙。

    庙祝是一位瘦高老者,站在台阶顶上,对少年厉色道:“武庙圣人手持之刀,岂可被凡夫俗子染指?!我念你年少无知,闯庙一事,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莫要痴心妄想!”

    原来是一位闯入武庙,想要与圣人借刀的少年郎。

    少年磕头磕得额头红肿,已经有了血丝,他抬起头,满脸绝望的泪水,沙哑道:“师父为了本郡百姓,一心杀妖除害,如今被困山林迷障之中,命在旦夕!师父将我送出山雾瘴气后,说只有跟武庙老爷借了那把长刀,才有机会斩杀那头祸害一方的凶狠大妖!庙祝老爷,我求你了,这是积德行善之事,武圣老爷不会生气的……”

    威严老者冷笑道:“武圣爷生不生气,你说了算?!私自动用一位武庙圣人的兵器,按照大泉律法,你知道是什么罪刑吗?!地方官员,县令就地免职!太守降一品,刺史罚俸三年!”

    少年伤心欲绝,喃喃道:“地方上有了害人的妖魔,当官的不管也就罢了,如今连武圣老爷也不愿意管吗?”

    老者看似疾言厉色,眼神冷漠,实则心中叹息一声。

    你这少年郎,世间事哪有如此简单啊。

    朱敛抬了抬眼皮子,瞥了眼站在他身前的陈平安。

    陈平安刚要抬脚,邵渊然已经大步走出,陈平安便悄然收起了动作。

    邵渊然来到那少年身边,蹲下身问道:“你师父被困在何处,可知妖魔修为大致高低?”

    少年一一禀明。

    邵渊然伸手扶起了少年,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微笑道:“我去救你师父,助他除妖。”

    邵渊然转过头,望向头戴帷帽的姚近之,歉意道:“姚姑娘,恐怕我去不了小山了。”

    姚近之轻轻点头,看不清面容。

    邵渊然抓起可惊喜万分的少年,一掠而走,跃上远处屋脊,几次蜻蜓点水,便不见了踪迹。

    挎刀少女姚仙之心生佩服,对邵渊然这位大泉年轻供奉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裴钱先前一直眯着眼看那个姓邵的,她歪着脑袋,怔怔无言。

    有了这场风波,随后那趟登山之旅,就没了太多兴致,而且小山确实太小,并无任何出彩地方。

    只有背剑的隋右边站在山顶,仰头看着天幕,眼神炙热。

    陈平安除了有些遗憾此处风景的平平无奇,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

    ————

    大泉山神涉水、水神登山也罢,骑鹤城的少年武庙借刀也好,终究是些不起眼的小水花。

    大伏书院去与太平山宗主汇合,联手阻截十二境大妖的入海远遁,才是大事。

    而君子钟魁去往太平山山门,也不算小事。

    除了大伏书院另外两位君子、三位贤人和二十多位书院弟子,更南边一些的那座文渊书院,来到太平山的读书人数量更多,足足五十多人,可惜只有一位老迈君子领衔,其余书院弟子,修为远远不如大伏书院。

    这就是文渊书院的尴尬之处,书院名声不显,是桐叶洲四大书院中最不出人才的那个,山上经常有传言,这文渊书院恐怕要被摘掉七十二书院之一的头衔。因为这座书院,已经将近百年没有出现一位新君子,书院正副三位山主,也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圣贤文章。世人游历文渊书院,不是冲着圣贤去的,而是那座藏书无数的文渊阁。

    钟魁到了太平山山门,果真依循先生的训诫,告诉所有大伏书院弟子,听从太平山道人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虽然四方祸事不断,可是太平山道士无论何种辈分,都没有任何手忙脚乱,一个个决议,井然有序,一拨拨练气士下山去往各地围剿妖魔,有折损有伤亡,战死之人,多是太平山道士,这让两大书院和许多仙家洞府的练气士,都心生敬意,愈发精诚合作。一场场厮杀间隙,来自各地却同仇敌忾的众人,所谈最多之人,肯定是扶乩宗那个一举成名的外门杂役少年,据说已经被扶乩宗宗主收为关门弟子,赐给少年一把曾是宗主他道侣炼化百年的半仙兵。

    如果不是这位少年撞破了那头十二境大妖的阴谋,不得不提前发难,后果不堪设想,太平山那口镇压妖魔的井狱,恐怕就不是逃逸大半,而是全部重见天日,尤其是最底层的几头妖魔,道行高深,最低都是元婴修为。

    最近一旬内,不断有潜伏各地的妖魔浮出水面,大肆祸乱一方,而且这拨妖魔,多是龙门境和金丹境,极难围剿。

    太平山不敢掉以轻心,无论是本门道士还是驰援太平山的同道中人,几乎倾巢出动。

    唯有君子钟魁,选择留在了太平山。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此次行走四方斩妖除魔,就以钟魁杀敌最多,而且他并非一味护着自家书院弟子,数次下山凶险厮杀,他都主动进入其他山头门派的练气士队伍,所以原本太平山负责住持大局的元婴地仙,在亲自下山之前,对钟魁笑言,山门就暂时托付给钟先生了。

    那位元婴地仙私底下透露给钟魁,他们太平山的那位祖师爷,很快就可以返回,说不定还会从藕花福地带回那位女冠黄庭。

    钟魁便大笑说着赶紧回来才好,不用他每天盯着那口井狱了。

    在那之后,钟魁每天都会独自巡查井狱底层。

    这天深夜,他刚刚走出井狱,就看到了一位听说过大名、却素未蒙面的……大妖。

    事实上别说是他钟魁一个外人,就算是太平山许多辈分很高的道士,都没见过就在太平山上修行的这头大妖。

    那是一头背剑白猿,身穿黑衣。

    身材与成人男子等高,只是境界极高的白猿,却没有幻化人形,始终保持着白猿原貌。

    老猿虽是名动桐叶洲的大妖,却也是太平山的镇山供奉,不提老猿之前的修行岁月,仅是为太平山看护门户一事,就已经三千年之久了。

    这头老猿的岁数,比那太平山那位下山在外、硕果仅存的祖师爷,还要大。井狱的打造,是太平山开山鼻祖的通天大手笔,可在那之后的漫长岁月里,看押井狱一事,都交给了这位喜好背剑、极少现世的白猿,历史上寥寥几次大妖魔头的逃离,无一例外,都是白猿亲手解决,处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太平山许多地仙都不曾听说。

    此次大乱,正值玉璞境剑修的老猿闭关,试图打破那仙人境瓶颈。

    不料不过闭关三五年,老猿就出关了,难道是知晓了外边的动静,不得不提前现身?

    秋风肃杀,山林寂静。

    老猿哪怕只是站在那边,便如一座巍峨山岳。

    钟魁仍是大泉边陲客栈的那一袭青衫,问道:“是你,对吧?”

    背剑白猿没有说话。

    只以背后升起的剑气如虹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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