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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恨她,她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为什么没被人卖掉,如果不是她,云桀哥会喜欢我的,你看我的脸,快好了,云桀哥会喜欢的,他最喜欢这张脸了。”
“齐宁儿,你他么疯了,你想死吗?一个段云桀至于让你如此丧心病狂,疯到这般程度?”
“不会的,哥,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妈和大舅舅都打点好了,就算查也只会查到盛谨萱头上,他们盛家利用权势欺负我们,你不爱她,却硬是逼着你娶她,就让她去死好了。”
夜很冷,然而,盛谨萱却从未像这一刻般如此冷过。
那一句句癫狂至极的话语,就像是魔咒一般,充斥在她的脑海里,肆虐着她的灵魂,啃噬着她的心脏。
氤氲的浴室里,她站在花洒之下,滚烫的热水淋在肌肤上,然而,那种从心底衍生出的寒意,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她觉得自己入了一个怪圈,里面各种光怪陆离,每个人都是披着一张面具,前一刻冲你笑的和善慈爱,下一刻,却一刀捅进你的心脏,让你葬身地狱。
她突然有点同情那个女人了,被这样一群心态不正常的人惦记着,痛恨着。
可是,最悲哀地,莫过于她盛谨萱。
她不听母亲和哥哥们的告诫,千方百计要进的家,要嫁的人,原来,各个都在算计着她,利用着她,她在他们眼底的作用只是能免祸的工具。
谁都知道,他齐喻枫不爱她,所以,她们可以任意践踏利用,歹毒地推她去死。
婚宴之时,她莫名其妙被不知名的人叫进酒水供应室,捡到一部有些旧的手机。
里面满满都是颜妮的照片,从懵懂青涩的十四岁小姑娘到婷婷玉立的十八岁少女,每一张都标着她的年岁,她曾经看到齐喻枫拿过,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的。
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的事儿,这会儿总算是有了解释。
原来,从一开始,她便跳进了别人给她挖好的坑。
看到那些照片,她心生妒意,所以敬酒之时,她刻意挑衅,这也成了她杀人的动机。
再加上她进过酒水供应室,就算说也说不清,而且,那个杯子,如果她料得不错,检验出来的结果绝对会有她的指纹。
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让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哈哈哈……
盛谨萱笑,低低地笑声自喉间传出,听在耳里,透着一丝悲凉,她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得不可抑制。
笑过之后,她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玻璃壁,头深深埋进双腿肩,肩膀抖动着,一声声压抑的饮泣传出,那样的悲泣,那样绝望。
出了浴室,她坐在梳妆镜前,在自己脸上细致地涂抹,描画。
很快,镜中憔悴狼狈的女人消失,那张脸变得美艳动人,彩妆遮去了脸上的指印,红肿经过冰敷也消散了不少,除去那双杏眸里的黯淡,一切都那么无可挑剔。
齐喻枫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透过梳妆镜看到背后的男人,盛谨萱对着镜子漾起一个明艳的笑容,“回来了!”
回来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就像是妻子迎接回归的丈夫,温情婉约。
齐喻枫皱了皱眉,没理她,烦躁地动手去松领带。
盛谨萱从凳子上起来,动手去帮他解,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喻枫,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此时,她身上穿着件大红色性感的丝质睡衣,半遮半透,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妖娆香艳,脸上的妆容精致美艳,整个人就像是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美食,引人垂涎。
齐喻枫挑眉,嗤笑,双手擒着她的下巴,“盛谨萱,你他么的发什么神经,新婚夜?”
狭长深幽的眸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笑容邪肆而魔魅,“你,我看着就倒胃口!”
随着话落,盛谨萱也被他给推倒在地。
齐喻枫这人凉薄无情,不是他在乎的人,他可以极尽地羞辱,说最伤人的话语,更何况,这人还是盛谨萱。
齐宁儿有一句话说对了。
他们盛家用权势欺他们齐家,安些莫须有的罪名到他头上,逼着他娶她。
虽说妥协的人是他自己,怨不得谁,可是,没有他们盛家,他又怎么会被逼?
他齐喻枫是骄傲的,没人知道,他心底那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恨,更何况她还是盛谨枭的妹妹,他又怎么可能去善待?
晨曦划过天际,骄阳升起,病房里,颜妮总算是安然度过了危险期,醒了过来,一番检查,身体各个方面都正常。
“万幸,还好脑子没坏掉!”
纪钒看着手里的检查结果,唏嘘了一把。
只要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氰化钾那是比砒霜还毒的东西,若是吸食多了,神仙都救不回,有的就算保住了命,由于呼吸不畅,极度缺氧的状态下,也许损坏脑部的中枢神经,而变成脑瘫或是植物人。
“枭子,你这媳妇儿到底什么来头,听张凛何穆他们说,挺复杂的,这会儿居然差点被人取了性命,还是在你的眼皮底下?谁他么的这么猖狂,欺负到你头上了?”
纪钒是军医,是特战队里御用的军医,所以和他们都不陌生,只是这人平时一心钻在医学里,很少与他们走动,上次他也帮颜妮看过病,知道这人的存在,却不像何穆张凛他们那样,知道这其中的弯弯肠子。
盛谨枭灭了手中的烟,寒眸闪过一抹厉色,“在调查!”
颜妮已经从急救病房转到了一间高干病房,盛谨枭推门进去,白浩正坐在病床边上,小心翼翼地拿棉签蘸着水帮她润唇。
“我来!”
盛谨枭上前想要代替,白浩手一偏,神色肃然,“你赶紧将幕后凶手揪出来,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背后费尽心思地想着怎么害你,心里膈得慌!”
盛谨枭看着颜妮,此时,她口鼻中的氧气罩拿下来了,就一根氧气管插在鼻子上,那脸上依旧苍白得可以,他走至另一边,指尖抚了抚她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跟她保证,“你放心,这次的苦,不会让你白受!”
颜妮勉强扯了扯嘴角,因为伤了嗓子,而且口腔内现在还有些麻木,这会儿说话都有些困难。
中午警察过来了解情况,同时带过来一个令盛谨枭又惊又怒的消息。
如盛谨萱所料,杯子上面的指纹,除了那名侍应生盛谨枭和颜妮自己的外,就是盛谨萱的。
另外,宴会厅的监控录像上,有她去过酒水供应室的记录,至于去干什么,没人知道,因为后面的录像被人动了手脚。
第一嫌疑人从侍应生变成了盛谨萱,当天中午,她便被带进了警局,警察还从她的包里搜出了氰化钾的残余粉末和齐喻枫那部手机。
“你和被害者颜妮是什么关系?”
审讯室里,盛谨萱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她对面一个女警手里握着记录笔,例行公事地对她进行审讯。
“她是我大哥的女朋友!”
盛谨萱的声音很平静。
“事发之前,你去过酒水供应室没?”
“去过!”
女警眼皮掀了掀,笔头抵着唇,“去做什么?”
盛谨萱沉默。
盛谨枭推开审讯室的门进来,女警起身,敬了个礼,“长官,我们正在做审讯笔录!”
“你出去,我来!”
女警有些为难,“这……”
盛谨枭看了她一眼,明明是很平静的眼神,却给人凛冽迫人的气势。
女警看了眼他加上两毛三肩章,闭了嘴,出了审讯室。
盛谨枭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双冷寒的厉眸直直锁住她,“说说,怎么回事儿?”
盛谨萱眼睑颤了颤,突然鼻子有些发酸,想哭。
抬手抹了把脸,“大哥,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任性让你操心,对不起,对不起……
盛谨萱在心里一遍一遍说着,她知道,这一句对不起出口,所代表的是什么,可是,她还想再赌一次,最后一次。
不是傻傻地心甘情愿去替人顶罪,而是赌那份情是否值得她继续下去,赌他齐喻枫是否值得她去爱。
赢了,她会继续一如既往,毫无保留地爱他。
输了,就当是为这场飞蛾扑火的单恋划下句点,用这辈子都无法洗去的污点来结束,她想,这样她会彻底死心。
听起来很傻很蠢,可是,爱情里面,谁先爱上,谁就输,谁爱得多一点,谁就成为被动的一方。
她先爱上,爱了好多年,她爱的多,很多很多,所以,她注定是追逐的那一方。
有人会问,齐喻枫这样对你,你到底爱他什么?
要她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就是爱,他的身影,他的面容在她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如今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她爱他身上的味道,爱他嘴角邪肆的笑容,爱他举手投足间的风流恣意,爱他安静时的慵懒贵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句话说的好,爱情里面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它就是一场修行,一场赌博,赌对了,一生幸福,赌错了,半生心殇。
盛谨枭寒眸一缩,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压抑的暴躁,他端起桌上的一次性水杯,直接往她脸上泼去,“盛谨萱,脑子给我放清醒点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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