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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衫少女惊惧的看着玄袍男子抱起傻大个儿转身就走,那人竟是比傻大个儿还要高出不少,她双手绞紧,最后还是犹豫出口:“等等!你要带他去哪?”
那玄袍男子听闻步伐一顿,回头目光带着审视在少女身上搜寻一遍,最后伸手解下腰间钱袋扔了过去,抛下一句“多谢你们救他”,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消片刻就失去了踪迹。
绿衫少女捡起钱袋打开看看,顿时震惊的捂好钱袋塞进怀里,并且目光四处张望,就怕被人发现,那钱袋里尽是些金叶子和数额巨大的银票,有了这些,怕是她几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竹昑再醒来已经是深处深宫之中,目之所及尽是鲜亮的明黄色。
他撑着头费力的爬起,头现在还有些刺痛。这三年的时光,如今他再看来,仿佛大梦一场。当时他深陷河流,头磕在了硬石上,积了瘀血,压迫脑内神经,导致他这三年来始终是浑浑噩噩的,直到见到了李玄奕,受了刺激,脑内瘀血流出,这才真正清醒过来。
他移动身体,就想下床去,谁知这一动,却是牵动了什么东西,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竹昑疑惑的看过去,瞬间惊诧的瞪大眼睛,只见一精纯铁链拴在床头,铁链蜿蜒,另一头却是拴在了他的脚腕,内里还细心的包了一层绸缎。
竹昑伸手抓了抓铁链,这是……李玄奕给他套上的?
殿门‘吱呀’一声,一身明光龙袍的李玄奕走了进来,见他醒来,也不惊讶,只是在桌边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坐在床边递给他。
竹昑也确实渴了,默默的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李玄奕见他乖巧的喝完水,就伸出手指在他唇边一揭,擦干水渍,拿走水杯,放回桌上。
竹昑一直沉默的看着他,目露疑惑,终于迟疑的问了出来:“你当了皇帝?”
李玄奕坐回床边,目光一刻也不曾从他身上错开,听闻,喉咙一动,沉声答道,“嗯。”
“是你给我带的这个?”竹昑拎起铁链晃了晃,铁链叮叮当当的就响了起来。
“嗯。”李玄奕还是单音回答。
竹昑眉梢一挑,有点戏虐的意味,“为何?”
李玄奕伸手在他头发上摸摸,又顺着头发抚到了后背,最后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手臂收紧,脸埋进竹昑颈窝,说的尽是些让竹昑莫名其妙的话。
“活的,热的,真好。”
竹昑抬手轻轻回抱住李玄奕,双手在他后背安抚性的拍了拍,他总觉得李玄奕有点不一样了。
“这三年,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说一说吗?”竹昑轻声问道,他只有一些在小镇上三年的无用记忆,别的事真真是一概不知。
“我以为你死了……”李玄奕停顿片刻,便断断续续的给竹昑讲了起来,语气并无多少起伏,却是让竹昑心疼的不断抱紧了他。
“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李玄奕突然在竹昑耳边轻轻问道。
“什么?”竹昑侧头,没有听清。
李玄奕手指用力,握紧竹昑肩膀,竹昑吃痛,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他。
李玄奕眼中酝酿起幽暗深沉的风暴,看着竹昑,一字一顿的说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你必须嫁给我。”
竹昑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六大皆空?”
“我还俗了。”
“只我一人?”
“唯你一人。”
竹昑莞尔一笑,眉目如画,“求之不得。”
李玄奕听罢,一直冷毅的面容柔和了下来,握着竹昑的双手也放松了力道。
竹昑又伸了伸腿,示意他看向自己脚腕上的铁链,“给我解开?”
李玄奕脸色一黑,语气不容拒绝:“不可能。”
竹昑扬眉:“你还能栓我一辈子不成?”
李玄奕沉默,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最后坚定的看向他,“并无不可。”
竹昑气绝。
念知国历第四年,当今天子李玄奕举行了封后大典,皇后乃一男子,君子如玉,帝后情深,往后数十年,念知国后宫只此一人。
念知国第二十四年,当今圣上李玄奕扶持了一位从李家旁系过继来的孩子坐上帝位,自己则带着皇后游山玩水,走便山川河流。
整整五十年,念知国先帝李玄奕与太后高莫知二人伉俪情深,痴缠一生。
终先帝李玄奕先闭上了眼睛,第二日太后高莫知自愿殉葬。
生不能同巢,死同穴。
二人情深,史诗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