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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顺便欣赏广播,直到六点多钟,快要吃晚餐的时间才慢悠悠的返回图书馆。阅览室亮起了灯,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读者,其中不乏窃窃私语的情侣,甚至有两个窝在角落里用十六开的杂志挡住前面直接就热吻开了,诸如此类情形早已见怪不怪,阅览室除了可以读书,还给提供幽会场所的功能。
经过门口,负责值班的老师叫道:“小吴,有你的信。”
“梁老师,麻烦你了。”吴卫国接过信朝三楼走去。
在信息时代居然还有人写信,这人的生活方式无疑与社会脱节。梁老师推了推眼镜,不禁嘀咕道:“小吴性子也太闷了,除了写信,我真怀疑他没其他朋友可以交流。不过怎么会那么多外国佬给他写信?莫非还有海外关系不成?”
有两封来信,都是今天到的,一封是来自奥地利的挂号信,一封是来自岭西省的平信。吴卫国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开信刀,先把岭西省那封信从边缘划来,取出信笺,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夕阳余辉下慢慢阅读。
信笺上的字体娟秀工整,一个一个字排得整整齐齐,每一横每一撇还带有微微向上翘起的小勾,读起来令人赏心悦目:“敬爱的吴大哥:您好!又打扰您的工作啦,真是过意不去。高三的功课很忙,我差点抽不出时间给您写信。不过这里我要向您汇报一条好消息,作为省优秀学生代表,我将要被保送到象京大学就读,怎么样?是不是也替我高兴呢?一想到即将与您见面,我心里就非常兴奋……”后面长长的两三页纸描叙了自己的学习生活情况,吴卫国一眼带过,目光停在落款处:“您的学生:舒畅敬上。五月十五日。”
吴卫国从六年前开始资助岭西省贫困山区的一名失学儿童,每月在自己的薪水抽出一百元寄过去。
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吴卫国还是很有同情心的,读报纸时扎扎实实被里面失学儿童的事迹报道感动过,那种遭遇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遭遇过,甚至有过切骨体会。其中一个名叫舒畅的女孩刚刚小学毕业,因为家庭情况面临辍学的窘境。
吴卫国也没多想,就把钱寄过去了。半个月收到女孩写来热情洋溢的感谢信,善良的图书管理员抹不开面子,于是此后月月都有寄钱。此后,舒畅会每月写信给他汇报学习生活情况,并表达感谢,而他通常半年才回上一封。
第二封信是奥地利维也纳音乐学院施拉普纳教授写来的。吴卫国正在自学古典音乐,学校里没个讨论的人,没奈何又得像以前一样给人写信。现在他多少有点关系网了,把情况告诉从前的笔友——德国经济学家亚尔曼先生,亚尔曼便给他介绍了施拉普纳教授。
来信中大谈特谈各种乐器对严肃音乐的诠释,吴卫国只好叹了口气。纸上谈兵的感觉多少让人有点不痛快,要是眼前有架钢琴供自己练习,那就太完美了。可惜这微薄的薪水,想来是没办法自己购买了。也不是没有打听过,稍微好点的钢琴,即便是二手的,也不是吴卫国能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