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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蹲着。
旁边的投影中，穿着一身礼服的尹诺所长，皱眉看着杨洺和黛芙妮，那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我过几分钟打过来。”
尹诺所长沉声说了句，抬手挂断了通信。
杨洺挠挠头，探头看了眼黛芙妮。
黛芙妮皱眉道：“你该早提醒我的，虽然尹诺所长是我的叔祖父，但我这种失态……”
“刚才很棒，”杨洺眨了下眼。
黛芙妮轻轻咬了下嘴唇，低头看向一旁：“我去换身衣服……我都是可以的……无论什么时候……”
言罢，她起身走向隔壁卧室。
杨洺注视着她窈窕迷人的背影，回想着刚才的场面，不由得略有些出神。
米米莉那边怎么解释？
啊，对，米米莉不用知道这件事。
杨老板看了眼腕表，是律发来的提醒信息，就是提醒他们刚才误接了通信。
至于黛芙妮什么时候把她吊坠状的投影装置扔到角落的……杨老板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
十分钟后。
杨洺坐在书桌后，穿着一身精致套裙的黛芙妮，扶着椅子靠背站在杨洺身旁。
通信再次接通，尹诺所长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突然忍不住笑了声。
“见到你们感情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尹诺所长翘起二郎腿。
他所在的环境应该是皇宫内，杨洺看到了远处的皇宫侍女。
“汉顿，”尹诺所长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认真的谈谈了？”
“所长，”杨洺正色道，“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谈，而是你们之前就没给我谈的机会。”
尹诺的目光像是利剑般锐利：“汉顿，回答我，你想在帝国这里得到什么？”
“您知道的，我的母星是我放不下的心愿。”
“哦，汉顿，我们都不是傻子，”尹诺所长澹然道，“你给出的这个理由，在你还是一名小兵时，是很有说服力的，这个理由也曾经说服过我，但在你接二连三拒绝谢尔曼家族对你的招安之后，这个理由已经没有任何说服力。”
尹诺所长笑了声，继续道：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你此前的态度，你总是故意把你的母星挂在嘴边。
“你在故意给我们一个把柄，一个让我们觉得可以轻易控制你的把柄，对吗？”
杨洺认真地说着：“我很爱我的母星。”
“你看，”尹诺所长笑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进行一场坦白的、真诚的对话。”
“好吧，”杨洺道，“那我们暂时不谈论我的母星，谈谈我门口的这艘无畏舰怎么样？真的，我好害怕。”
杨洺忍不住笑了两声。
“我真的想象不到，睿智的您竟然会做出这种决断，您想用萨卡星几千万民众来威胁我对吗？”
“无畏舰确实是我命令他们调过来的，”尹诺所长道。
“您此前似乎忘了，”杨洺道，“假定您真的开炮轰击萨卡星，产生的负面影响将会摧毁帝国的统治基础。”
“不，”尹诺所长澹然道，“对民众开火这种愚蠢的点子，当然不会真的执行，而且有针对婆娑的经验，我并不觉得，你这具身体的毁灭，会让你的意志直接消散。更何况，我也不会傻到去得罪法亚人。”
“那您布置这艘无畏舰的目的是？”
“试探一下你的态度。”
尹诺所长啧了声：
“此前我都是不信的，汉顿，我一直觉得，你这种先行者，本身已经被法亚人用规则束缚，帝国是你家乡未来的阵营，你怎么可能背叛帝国呢？你还要靠我们给你母星一个生存之地。
“但现在，我已经确认，你似乎另有打算。
“你去维持名望，这让我有些怀疑，你用两条视频、一场对无畏舰的直播，扇动起了民众游行，这让我开始相信。
“现在，你又通过奎根伯爵的事件，燃起了帝国境内的阶级战火，这让我……”
“打断您一下，”杨洺正色道，“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是有跟各位较劲的意思，我想获得比现在更高一层的超然地位，但奎根伯爵被杀的事件并不是我做的。”
尹诺所长微微怔了下。
他凝视着杨洺：“真不是你做的？”
“那您说，我的目的能是什么？”
尹诺所长沉默了一阵，突然道：“成为新的统治者。”
杨洺：……
“难道不是吗？你的沉默是在默认吗汉顿？”
“这简直，”杨洺苦笑了下，“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成为新的统治者……我说句不好听的，这太低级了，所长大人。”
“低级吗？”尹诺所长笑道，“但只要这个假设成立，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杨洺微微撇嘴：“您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我可以跟您坦白，你也可以去找其他先行者求证，比如新联邦的那位议员，还有现在军情局直接管控的五号先行者……我没时间了，尹诺所长，法亚的游戏开始有一个最后期限在，这个最后期限已经越来越迫近。”
杨洺身旁的黛芙妮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
杨洺继续道：“在这个期限到来之前，我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然后……我大概率是会被法亚人召唤走的，法亚人不会允许我去破坏他们的规则，而我如果不去破坏规则，我的母星毫无胜算。”
尹诺所长皱眉看着杨洺。
凭他多年的看人经验，或者凭他的直觉，他都觉得，杨洺并不像是说谎。
这……
“我要的是尊重、以及确保我的母星不会被帝国奴役。”
杨洺注视着尹诺所长：
“所以我舍不得这份民意，因为我需要关注度，在我离开这个维度之后，我需要这份民意来反哺我的母星。
“另外，尹诺所长，您想过这个道理没有？”
“你说。”
“成为法亚人的古神战士之后，我将会拥有和法亚人直接交流、直接谈判的机会。”
杨洺真诚地解释道：
“我进入高维世界，可以更好的守护我的母星，我对帝国是不满的，因为你们并没有很尊重我，还试图把我收服、把我的嵴椎压弯，但我拥有升维的能力，怎么可能向低维生物屈服？
“我不知道你们谢尔曼家族掌权的那些老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我想送给他们一句……
“去你妈的。
“老子不是你们能控制的。”
尹诺所长缓缓点头，并没有任何恼怒。
他沉默了两分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出声问：“那，汉顿，你觉得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新联邦中情局吧，我只能想到他们，”杨洺道，“尹诺所长，现在需要一个有大局观、真正睿智的智者站出来，才能找到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您不用指望我牺牲自己在民众那里的公信力，来帮帝国渡过难关，我不去添乱已经算是看在黛芙妮的面子上。”
尹诺所长道：“你不愿意帮忙？”
“看你们给的条件，”杨洺诚恳地说着，“不要空口说，你们要给出一些诚意。”
尹诺道：“我马上让他们撤走舰队，帝国军部公开对你致歉，你来帝星继续商谈后面的合作事宜，怎么样？”
杨洺想了想：“可以，你们先撤兵。”
“等我几分钟。”
尹诺所长抬手切断了通信。
杨老板挑了挑眉。
只要落风不暴露，帝国就搞不懂他的动机和目的。
用真实的话去忽悠人，尤其是忽悠了帝国生物实验室的负责人，这感觉……真不错啊。
“走吧黛芙妮，”杨洺道了句，“一起去帝星。”
黛芙妮：……
尹诺叔祖父来的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