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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以慎明显心情不错,连自己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反正看到杨弋受伤他就开心,自己不动他,是因为顾忌家里那位姑奶奶,可是,有人替他动手,他就开心了。
见萧以恪一直站在那里不语,萧以慎挑挑眉,凑了过去:“二哥,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萧以恪从杨弋被抬回来后,就一直不吭一声,只顾着盯着杨弋的伤口一阵看,然后,又讳莫如深的沉默着……
萧以恪这才回过神来,不过,没搭理他,而是看向一边的景勋:“杨弋是谁射伤的?”
因为出师不利,杨弋还差点没了命,景勋面色有些浓重,一直坐在一边垂头沉默,听到萧以恪的声音,他想了想,答道:“一个女人!”
萧以恪一愣。
景勋又道:“若是我没猜错,那女人便是容郅的王妃!”
若是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资格指挥战局?又如何让河渡城的楚军听她的命令?
所以,今日那个女人,必然是容郅那位名声大振的王妃。
萧以恪面色一白……
真的是无忧……
杨弋这一箭偏离心脏半寸,所以不足以致命,显然是射箭之人手下留情了,能够射到这个位置,便能看出此人骑射如何了得,这伤口虽不致命,但却很严重,伤及肺腑了,半个月内杨弋就别想再领兵出战了,显然,那人有意留他性命,又不想他继续出战。
有这个想法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她真的来了河渡……
他知道,容郅重伤,她必然会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快到他还没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第二日,位于青川平原上边上的一座山峦上。
萧以恪策马赶到的时候,楼月卿已经在等他。
清风吹过,吹得她身上的披风和墨发飞扬起舞,衣袂飘飘飒飒作响,她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若一座雕像。
因为是清晨,太阳初升,晨光笼罩在她身上,远远看去,犹如一幅美卷,让人移不开眼。
萧以恪只身前来,到山下时,就看到了山下静待楼月卿的莫离和两匹马。
他知道莫离,这是她的心腹侍女,所以看到她并不意外,一言不发的把马交给莫离拴好,他往并不算高的山顶走去。
高不过十数丈的山巅很快到了,一上来,就看到了楼月卿背着他静立在那里,远眺北边,怔然出神。
萧以恪站在那里,看了她很久,她似乎没察觉到身后的他,一直没转身过来,就这样,兄妹俩一前一后的站在山顶。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提步,走到她身边。
微微转头看着他一眼,她面上不起波澜,丝毫不见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是了,以她的功力,又岂会察觉不到有人在她后面?
已经半年不见,萧以恪看到楼月卿,就知道她又瘦了,而且,面容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还要憔悴。
眼底沧桑更甚。
看了他一眼,她便转过头去,并不说话,继续远眺北边,恍若失神。
萧以恪打破了沉默:“容郅伤势如何了?”
他知道容郅伤得不轻,但是,具体如何,却不知道,之前他交代了萧以慎,不要和容郅正面交锋,可是那小子偏生不听,结果如他所料,两人都伤了。
楼月卿一愣,随即,苦苦一笑:“还能如何,死不了而已!”
萧以恪蹙了蹙眉,死不了……那就是伤得很重。
一阵默然后,萧以恪缓缓开口,低声道:“无忧,对不起!”
楼月卿转头看着他,面色平静,问:“为何要道歉?”
萧以恪没说话,为何要道歉?
他阻止不了这场悲剧,任由这一切发生,让她伤心难过,难道不该道歉么?
他说过会护着她,不会让她再伤心难过,如今,他却无能为力,如何不愧疚?
楼月卿见他如此,自然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不予置喙,只是问:“二哥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么?”
萧以恪看着她:“想什么?”
她目光前移,看着北边方向,缓缓开口,意味不明:“我在想,倘若那里山河破碎了,是不是所有的过往情仇都能湮灭!”
萧以恪面色一变:“无忧,你……”
楼月卿打断了萧以恪的话,又道:“这场战争,是我带来的,我的不甘和任性,带来了这样一场屠戮,我的逃避和退让,让这场战争难以收场,也因为我,让我的丈夫险些丢了性命,让对我恩重如山的楼家背负骂名,可即便如此,他们都不曾把这件事情怪罪在我身上,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越是如此,我越是无法承受!”
她甚至希望他们都怪她,而不是一味的包容她,怎样也许她会心里好受些,可是都没有。
昨天晚上,容郅醒来,面对她的声声歉意,他只是一句傻瓜,语气温和,没有任何责备,仿佛这件事情与她无甚关系……
可是他知道的,如果当日不是她在白兰关外面对那个人下手,也不会有这一战,如果她愿意放下心中的结昭告天下,这一战便可以避免,可她没有,即便如此,他也不曾责备她。
萧以恪默然。
楼月卿苦苦一笑,幽幽道:“他们待我这样好,我无以为报,现在,我不想再让他们受伤害,也没有这个资格,人生终究无法两全,我既然来了这里,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倘若……”她转头看着萧以恪,目光坚定的道:“我可以放弃我所有的的执念,就当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所有的血缘羁绊,不过空谈!”
换言之,她的选择,是楚国,是楼家,是容郅。
闻言,萧以恪似无法接受,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面色有些难看,好一会儿,他才问:“无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楼月卿点头,淡淡的说:“我知道!”
“那你还……”
楼月卿目光炯炯的看着萧以恪,坦言道:“在这件事情的立场上,我是楚国的摄政王妃,是容郅的妻子,是楼家的女儿,唯独和璃国没有关系,二哥以为,我还有得选择么?”
她没有资格存在任何私心,一旦两国之战到了难以收场的地步,她还能如何?
事到如今,哪怕她公告天下,说她是璃国的公主,那也不过笑话一场,没有任何意义。
萧以恪闻言,竟无言以对,静静地看着楼月卿一脸自嘲无奈,他叹了一声。
这件事情,他无能为力,也没有办法解释给她。
一切,都只是为了她,可是,却伤她至深,他虽不愿,可是父皇心意已决,谁也阻止不了。
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片刻,他问:“那现在你……想如何?”
楼月卿道:“不是我想如何,而是璃国想如何!”
萧以恪一愣。
楼月卿坦言:“如今璃国占据了河浦和南祁关,除非璃国现在退兵,撤出楚国,否则,等容郅伤好,势必不惜任何代价夺回失地,甚至挥师北上,他的性子我最清楚,这次璃国南攻,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他不可能善罢甘休,最后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或许他撼动不了璃国的江山,但是,一场生灵涂炭,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到时候,哪怕是她,都不可能阻止得了,她也没有资格和立场阻止容郅。
他可以为了她对萧以慎手下留情,但是,不会为了她而不管国之尊严,还有因为这一战而死去的那么多无辜之人。
他不只是她的丈夫,还是楚国的摄政王。